月光影影綽綽,四周一片靜諡,為這寧靜的夜更添了一分寧靜的色彩。姚蘭兒拿起桌上放置的酒壺,倒滿之後遞給了冷懿軒道:“皇上,你喝一下這杯酒!”


    冷懿軒接過酒一口喝下:“這是你們家傳的自釀酒水,朕已經好久沒有品嚐到這個味道了。”


    姚蘭兒嫣然一笑:“沒想到時隔這麽久,你還記得這個味道。”說完,她拿起一杯自己也喝了起來。


    “蘭兒,你身體不適,就不要喝了!”


    “沒關係,你就讓我喝吧!懿軒,你知道嗎?有時我常常在想,當初如果我沒有詐死離開你,那麽現在,占據你心裏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我呢?”


    冷懿軒抬頭看了她一眼,猛然間發現她的眼眶裏滲滿了淚水,月下光,淚眼迷朦的她顯得格外動人,也格個楚楚可憐。他的內心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就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敲打了一樣。心慌之餘,他忙道:“蘭兒,你喝醉了!”


    “我才喝了一杯,又怎麽可能會醉呢?”姚蘭兒苦笑道:“懿軒,我真的好懷念我們的過去,隻可惜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蘭兒……”


    冷懿軒原本還想說什麽的,卻再被姚蘭兒打斷:“其實我並不怪你對皇後癡心一片,畢竟她為你付出的比我多,隻是今晚,你能留在我身邊好好陪陪我嗎?我需要的不多,隻希望你能好好陪我一個晚上就可以了!隻要過了今晚,我會自動搬到紫薇閣裏安靜休養,從此以後都不會讓你夾在我和皇後之間為難!”


    沒想到她會自動提出到紫薇閣靜養,冷懿軒一時之間似乎找不到理由拒絕她的請求。接著姚蘭兒道:“來,為我們之間的情份,你把這杯酒幹了吧!”


    說著,她親手為冷懿軒倒滿了一杯,然後輕輕地移了過去。凝視著那杯中的液體,冷懿軒最終拿起酒杯道:“好!蘭兒,謝謝你的成全!”說完,他把酒一把咽了下去。


    姚蘭兒的臉上即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接著又為他倒滿了一杯:“來!難得我們今晚如此相聚,再喝一杯吧!”


    冷懿軒這次沒有猶豫,接過酒杯後,便一飲而盡,接著姚蘭兒又倒了幾杯,全部下肚後,他忽然覺得腦部一陣暈眩,就連眼前的人影都看不清了。


    是喝醉了嗎?自己的酒力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不堪一擊了。或許是因為最近太過勞累了吧。暈暈沉之中,他感到姚蘭兒扶自己起來,最後兩人還一同坐進了駕子裏麵,不知抬向了哪個地方。


    ……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萬丈,輕柔地從窗戶酒了進來,暖暖地亮在旁邊的蝴蝶蘭上。


    冷懿軒醒來,慢慢揉了的揉額頭上的太陽穴,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長一段時間。接著他習慣性地道:“小言,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皇上,現在已經是巳時了,臣妾見你昨天昨上太累了,所以不忍心把你叫醒,方長已經讓奴才們通知殿上的大臣,今天皇上身體欠佳,就不上朝了。”


    房間裏響起了一把清脆動聽的聲音,竟然不是龍芷言的!冷懿軒心裏猛得一顫,忙轉過頭來,看到姚蘭兒隻穿了件褻衣睡在自己的旁邊,而這裏,竟然是她的南薇宮。


    刹時間,他的腦袋嗡得一聲作響,立即喝道:“蘭兒?我怎麽會在這裏?”


    “皇上,難道你忘了嗎?”姚蘭兒此時笑得異常嫵媚:“昨天晚上我們兩個一起在花園裏把酒言歡,結果你喝多了,醉在園子裏,臣妾便將你帶來了這裏!”


    冷懿軒緊緊盯著她,自己的酒量一向很好,又怎麽可能才幾杯下肚便醉得不醒人事呢,分明就是她在酒裏做了手腳。


    刹時間,他雙眼眯縫地道:“你竟然敢設計朕!”難怪她昨天晚上會提出搬去紫薇閣,原來早就料到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了。


    “皇上!”姚蘭兒心裏猛得一顫,然後楚楚可憐道:“臣妾知道這樣做是不對,可是臣妾真的太想你了,你知道嗎?每天看著將皇後捧在手心,想著如今你對我的嗬護,於臣妾而言,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可就算朕再怎麽冷落你,你也不該如此放肆!”冷懿軒一怒之下,拿起一旁的衣服自己穿起來。這事連所有大臣都知道,想必一定也傳到了龍芷言的耳朵,到時自己應該怎麽跟她解釋呢?


    見他滿腹心思都在龍芷言身上,姚蘭兒苦笑一聲:“可如果我不走這一招,那你要到什麽時候才踏入我的寢宮一步,懿斬,你明知道我心裏有多愛你,為何你卻對我如此冷寞?”


    此時此刻,他哪裏還有心思跟她爭辨這些,整理好衣服後,便大步跨出了南薇宮。


    “懿軒……懿軒……”姚蘭兒急了,胡亂地讓下人幫她穿上衣服後,連頭發都來不及盤,便大步追了出去。


    走出南薇宮,冷懿軒急匆匆地朝東薇宮走去。然而這時,卻忽然遇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小……小言……”


    才一個晚上沒見,她變得憔悴極了,眼眶四周呈出黑眼圈,很明顯昨天她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夏日的風是燥熱的,一縷一縷吹過,因此而烤幹了兩人的心。而龍芷言的旁邊,還站著個寶賢。


    正好這時,姚蘭兒跌跌撞撞地追了出來:“懿軒……懿軒……”


    當她來到眾人麵前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愣了起來。


    冷懿軒、龍芷言、寶賢、姚蘭兒!四個人靜靜地站在原地,誰也沒有作聲,氣氛仿佛像被凝住了一樣,連呼息都變得困難起來。


    最後,龍芷言慢慢轉過身子,一步一步朝身後走去。冷懿軒沒有猶豫,緊緊跟在了她的身後。現場隻留下了姚蘭兒和寶賢兩個人!


    寶賢冷冷地鄙視了一眼道:“你真卑鄙,連我都沒有辦法留住冷懿軒,你卻想到辦法了!”


    聽了這話,姚蘭兒刹間收起了楚楚可憐的麵容,接而化作高傲與嘲諷道:“是啊,我也挺奇怪的,你不是之前在就在北瑜後宮打滾過的女人嗎?怎麽想出來的辦法都要蠢人一節,想必昨天晚上的骨肉計不好受吧!我聽那些奴才說當時你可是差點連頭都給磕破了!”


    “你……”寶賢臉色驟然大變起來。接著,忍無可忍的她揚起手就想一個耳光甩過去。


    可是姚蘭兒依然不慌不忙地道:“怎麽?想打我?有本事你就找啊!我倒想看看這一巴掌如果打了下來,懿軒以後還會不會對你這麽尊重!”


    這話反倒讓寶賢冷靜了下來。


    是啊,一直以來,冷懿軒對她隻有尊重,卻沒有關愛,如果自己連最後的一絲尊重都沒有了的話,將來還如何留在他的身邊,又如何跟眼前的女人鬥?最後,她把手收了回來,重重地哼了一聲,便離去了。


    當龍芷言和冷懿軒兩人依然靜靜地向前走去,從南薇宮到這裏,雖然隻有短短地一段路,可龍芷言卻覺得這斷路很長,仿佛走了很久卻還未走完。


    一路上兩人都未說話,唯有熱風徐徐之聲飄蕩。空氣中蕩漾著淺淺地樹葉香草氣息,芬芳中透著幾抹凝重的味道。


    當兩人走到禦花園的時候,冷懿軒終於忍不住打破了雙方之間的沉靜:“昨天晚上……我喝醉了!”


    可剛說完,他又覺得這樣的解釋似乎有些牽強和多餘。


    果然,聞聲後龍芷言停下了腳步,低下頭,她的眸子升起一絲陰霾,片刻之後,又消逝了,良久她才簡單地道:“我知道!”


    雙方之間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接著龍芷言又道:“其實我壓根就沒有奢望過你會為了我而放棄整個森林!隻是我也沒有想到,你會這麽快便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因為你曾經說過讓我給你時間,你會把她們安置好的,難道這就是你的處理方法嗎?”


    “小言,我……”


    第一次,冷懿軒感到自己承諾是如此得蒼白無力,也第一次,他感到自己是如此得殘忍,竟然同一時間,傷害了三個深愛自己的女人。


    龍芷言接道:“其實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對你抱有希望,你畢竟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又怎麽可能會為了我放棄整片森林?”


    “小言!”冷懿軒這下有些急了,上前一步拉著她的手道:“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你原諒我好嗎?”


    “懿軒!你錯了,其實我根本就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相反我還很感謝你事事把我的感受擺在第一位,如果真要怨的,隻能怨你為什麽是個皇帝呢!”


    冷懿軒靜靜地站在那裏凝視著她,希望從她的眸子裏判斷出她剛才說的話到底是不是肺腑之言。然後龍芷言卻逃避似得把頭低了下來,不再看他一眼便轉身離去了。走的時間,隻淡淡地丟下一句:“我今天好累,就先行回去休息了!”


    看著她的背影,冷懿軒的心陣陣抽痛起來,涼風繼續襲過,吹動了她身上的衣襟,朝陽傾瀉,把她的影子拉出一道長長的寂寞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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