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懿軒道:“大夫不是說了嗎,你需要好好休息!”


    “可臣妾真的很希望你能多呆一會!”


    這下,冷懿軒終於停了下來。仿佛看到了希望,寶賢接著說下去道:“自我們大婚以來,你今天還是第一次踏入臣妾的寢室,如果不是因為臣妾愛了傷,你便永遠都不進來這裏一步是嗎?”


    “哎!”冷懿軒不由自主地長歎了一口氣,知道有些事情該說的還是要說的,於是他轉過身來道:“你應該記得朕與你說過強扭的瓜不甜,而朕之所以答應娶你,也隻不過是因為小言,這一點我想不用我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聽到這裏,寶賢終於忍不住失控地怒吼起來:“小言小言小言!至始至終,在你眼裏都隻有龍芷言一個女人,那我和蘭妃算什麽?就算再怎麽不濟,我們始終是你已經娶過門了的妻子!”


    看到她眼裏的那絲淚水,冷懿軒內心閃過一絲自責,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這三個女人如今不會過得如此痛苦吧!可是自己錯了嗎?


    深吸一氣,他語重心長地道:“當初朕雖然答應娶你,但並未說過要將身心一起交付於你,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後悔的話,朕可以恢複你的自由身!”


    一聽這話,寶賢馬上傻眼了起來,所謂的恢複自由身,實際上卻是休了自己,自己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豈會這麽容易便放手,上前一步,她道:“不!我才不要恢複自由身,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把我給甩了嗎?我不會這麽輕易放手的。”


    淚,忍不住從她眼眶裏滑落下來,寶賢嘴角顫動了幾下:“懿軒,你的心到底是不是石頭做的?為何對我是如此得冷漠與堅硬?難道你一點都不為我的付出所感動嗎?你也一點都感受不到我對你的愛嗎?”說完,她情不自禁一把撲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冷懿軒。


    冷懿軒輕歎一氣,其實他又怎麽可能會不感動呢?將寶賢輕輕拉離懷中,他道:“寶賢,朕很感動你為我付出的一切,隻是感情是不可以勉強的,在我心裏,除了小言之外就誰也裝不下了,所以以後請你不要再纏著我。”說完,他轉過身子便大步向外麵走去。


    “皇上……皇上……”寶賢急了,可不管她如何呼喚,冷懿軒始終沒有停下腳步。


    憤怒之餘,她拿起旁邊的一個紫砂壺“嘭”得一聲摔在了地上,嚇得一旁的奴才們個個全身瑟縮地打著冷顫。


    “賢妃娘娘請息怒!”


    “息怒?此時此刻,你叫我如何息怒得了?滾!你們全都給我滾出去。”寶賢說完,又一撥桌上的東西,刹時間,地麵“叮叮當當”地響起了清脆的聲音。


    那些宮人一個個嚇得連滾帶爬地走出了西薇宮。


    ……


    離開西薇宮不遠,冷懿軒的心情依舊有些沉重,自古以來他都不喜歡有太多的鶯鶯燕燕糾纏於身,可是現在,這個情況已經無可避免。


    月光輕柔地灑落下來,透過樹梢時斑駁陸離,把地麵映了一地的白霜。正當他走到禦花園的時候,忽然看到姚蘭兒正迎麵走了過來。、


    此時的她穿了一件潔白的水袖長服,雖然沒有太多的裝飾品在身,但看起來卻婉如仙子般從畫卷裏走出來。


    看到冷懿軒,她先是愣了一下,接而上來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起來吧,你身子薄弱,就不必如此多禮了!”冷懿軒輕歎一聲,相對而言,他更喜歡在自己登基前的相處方式,沒有太多的繁瑣禮儀,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沒拉得這麽遙遠。


    “謝皇上!”姚蘭兒站起了身子。


    冷懿軒掃視了她一眼:“如今夜已深,你為何會在這裏?”


    “臣妾聽聞方才賢妃姐姐受傷一事,所以特意前來關心一下,她現在怎麽樣了?”


    “放心,隻不過受了點皮外而矣,沒什麽大礙的。”


    “那我先去看看她!”姚蘭兒說完,正欲向前走去。冷懿軒卻把她給叫住了:“不必了,如今夜色已濃,你還是明天再去看她吧!”


    姚蘭兒猶豫片刻,最終道:“好!”


    眼見冷懿軒馬上想要離開,她忽然道:“皇上。”


    冷懿軒停下腳步:“怎麽啦?”


    姚蘭兒沉吟了一下,最後臉色微紅地道:“自我們大婚以來,都沒有好好相處過一刻,難得今晚


    夜色如此美麗,你能否陪臣妾在花園裏走一下!”


    又是一個被自己虧欠了的女人,冷懿軒內心劃過一絲無奈,最後點了點頭道:“好!”


    ……


    月亮從樹林邊上升起來了,放出冷冷的光輝,幽藍幽藍的天空中點綴著無數的小星星。月光下,樹葉“簌簌”作響,仿佛在彈奏著一首曲子,悠深而美妙,那跳動的音符仿佛是從朦朧的月色中躍出來的,令人陶醉。


    走在小道上,姚蘭兒打破了雙方之間的寧靜:“懿軒,當初要你娶我,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卑鄙?”


    冷懿軒嘎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她道:“傻了,你怎麽會這樣想呢?”


    姚蘭兒依舊一臉的自責:“其實當時我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希望能在死前帶著一絲幻想離去,所以才提出了那過份的要求,可是沒想到……”說到這裏,她神色暗淡地把頭低了下來。


    冷懿軒道:“事情既然已成定局,就不要想那麽多,以後你就安心養病就是了。”


    “是!皇上!”


    說完兩人又繼續靜靜向前走去,旁邊的溪水潺潺流動,發出了輕微的響聲。


    “自我們再次相遇以來,今晚你是陪我最長時間的一次了。”


    “是我虧欠了你和寶賢。”


    “曾記得以前在王爺府的時候,你每天忙完之後,都會陪我在花園裏賞月的,可是現在……”說到這裏,她再次停下了腳步,轉身正對著冷懿軒道:“皇上,你能再多陪我一會嗎?就如當初在王爺府裏一樣。”


    冷懿軒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道:“好!”


    得到應許,姚蘭兒臉上即時高興地笑了起來。很快,她便命令下人在花園的亭子裏備好了酒水。而整個亭子裏,除了他們兩個外,所有的下人都退到了園子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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