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穀宮自然是入不得,龍芷言指著路,讓許鈺燃拉著她在幾條小道上來回穿梭,雖說無法將身後那幾人完全甩掉,可是也能拉出點距離來。說到底,這還得感謝上次韋新原把她抓來了這裏,好讓自己有機會熟悉這裏的路段。


    待到兩人好不容易拐到了一處側門時,龍芷言再次回頭,發現已經無人跟上了。許鈺燃把她放了下來,長長吐了口氣,感到自己早已精疲力盡,幾乎連站穩身子的力氣都沒有,隻能靠在牆邊不停喘氣起來。


    就在這時,一隻黑色的人影從幽穀宮的牆頭上跳了下來,龍芷言心底一驚,正想猜測對方是敵是友時,那人似乎生怕自己的行蹤被人泄露,已經從懷中掏出了匕首,狠狠地朝許鈺燃跟前刺去。


    “啊……”許鈺燃顯然沒有料到這個時候還會突然有人要殺自己,整個人都愣在原地尖叫起來。


    然當匕首隻差一點點便刺進許鈺燃心髒的時候,龍芷言猛得一聲大叫:“賢妃娘娘,住手!”


    什麽?賢妃?


    許鈺燃身子驀地一僵,馬上注視起眼前的女人。隻見月光斜傾在她的臉上,彰顯出了猙獰的傷口和凹凸不平的麵皮,如同枯老的樹幹般讓人生畏,整張臉上看起來,就像一個幾十歲的老婦,唯獨那雙眼睛清涼透徹,如同旱地裏的一泓清泉,終於為這張失去色彩的臉增添了幾分靈氣。


    她會是賢妃?為何當初自己生活在宮中的時候並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看出了她的疑慮,龍芷言上前一步道:“她是北瑜國的賢妃娘娘!”


    北瑜國的娘娘?許鈺燃一臉訝然地看著她。


    “叫我寶賢吧,我已經不是什麽妃子了!”寶賢目光掃視了她們兩個一眼,之後垂落了下來,眼中滿是瘡痍。


    許鈺燃道:“既然是北瑜國的妃子,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是啊,這正是龍芷言想知道的!


    寶賢道:“在北瑜那邊,我易容之事被芳妃暗中派人戳破,皇上因此把我貶為平民,之後,便被韋新原給抓來了這裏。”


    “韋新原抓你來的?他抓你幹什麽?”


    “我也不清楚,他沒說!”


    在三人交談中,四周突然響起了一陣熱烈的腳步聲,漆黑的夜空也驀然亮如白晝,幽穀宮內人聲吵雜,淩亂紛雜的腳步正一點一點地靠近,並夾雜著著急的低喚:“那個女子哪裏去了?快搜!”


    龍芷言看了一眼寶賢,看樣子那些人是衝她而來的。


    正好此時,剛剛尾隨龍芷言與許鈺燃身後的幾名黑衣人再次出現在視野裏。龍芷言與許鈺燃一驚,哪裏還顧得上寶賢,轉身便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寶賢自然不會傻傻地愣在原地,在無路可選的情況下,最終決定跟她們往同一個方向前進。


    “別跑!抓住她們!”身後不斷傳來追失的高喊聲。


    龍芷言此時覺得麵風如刀,割得她連眼都睜不開了。不知道此時的冷懿軒怎麽樣了呢?他到底擺脫那些人的糾纏了沒有?心生不安下她忍不住的回頭。這一看,讓她本來懸在嗓子眼的心更是劇烈地跳動起來。


    後麵的人群越來越多,就介難民在逃亡一樣瘋了似的大批大批向前湧來。怎麽辦,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她們便會全都被捕了。


    月落星稀,風塵滾滾!


    跑了片刻後,不遠處的地方隱隱看到了一絲火光,寶賢臉上一喜,馬上喝道:“龍姑娘,前麵是附近最熱鬧的遊玩之地,我們混入裏麵去吧!也許能甩掉這些人。”


    此時此刻哪裏還能猶豫得了那麽多,看著那絲火光,她們就像看到了重生的機會一樣,憋足了勁,拚命往前跑去。


    然而就在她們離熱鬧之地隻剩下不到一裏路的路程時,竟然還是被幾名黑衣人給擋了下來。是幽穀宮的人!


    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們身後竟然走出一名全身穿著雪白長衫的白發老人。


    龍芷言一愣,定定地看著那個白發老人——韋新原!


    小小一個囚犯逃跑,竟然驚動他親自出馬,可見寶賢對他而言一定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月光透枝梢照在韋新原的臉上,此時的他看起來似乎比以前還要蒼老,尖銳的眼神在月色下散出幾許寒光。


    “寶賢姑娘,你在我宮中錦衣玉食,過得逍遙自在,如今為何突然逃跑?”韋新原的聲音透著無盡的冰冷。


    “逍遙自在?”寶賢冷冷一笑,笑容如秋日凋零的野山花,蕭瑟而淒涼:“你把我囚禁在籠子裏,每天連宮門半步都不給踏出,這就是你所謂逍遙自在的日子?為何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麽得自以為是?”


    龍芷言心頭微怔了一下:原來這兩個人早就已經認識了。


    韋新原幽冷的眼神閃爍起來:“我說過再過些時日,便還你自由的!”


    “我不想等下去了,我現在就要自由!”寶賢一聲怒吼起來,聲音雖然不如當初那般沙啞,但依舊夾有幾分幹澀。


    見雙方開始僵持起來,反正這事與自己無關,龍芷言想拉起許鈺燃便離去,然而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吵雜的人聲。


    糟糕,是皇宮的人追上來了。


    到了此刻,跑已不是辦法,與其被人活捉,不如留在這裏,說不定可以躲在韋新原這邊借機躲過一劫。


    看著那麽些人越走越近,韋新原白色的衣袍被風刮起起:“來者何人,竟然膽敢闖入我幽穀宮的地盤?”


    領頭的侍衛冷冷一笑,顯然沒把他的話當成是一回事:“你的地盤?普天之下全都是皇上的地盤,那麽,你算哪棵蔥?”


    如此公然挑釁,韋新原臉色一僵,驟然升起了騰騰的殺意。偏偏那個侍衛依舊大言不饞地道:“不過隻要你把那兩個女人交出來,那麽我大可放你一馬!”


    韋新原冷冷一笑:“那如果我不肯呢?”


    “取你狗命!”侍衛大聲喝完,揚起大刀便朝韋新原衝去。


    然還沒等到他靠近,韋新原便一手運功,隻見“嘭”得一聲巨響,那侍衛的頭殼竟然自動爆裂,連腦漿都噴射了出來!


    其它侍衛一見,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兩眼傻傻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


    “還有誰想對老夫人不敬的?上來吧!”


    韋新原剛一話完,其它的侍衛連連倒退幾步,接著便立即調頭紛紛倉皇而逃!


    “想跑?沒那麽容易!給我殺!”


    一聲令下,雙方刀劍馬上相碰起來,四周塵土飛揚,落葉飄飄!不出片刻的功夫,那一群皇宮裏的侍衛便全都被人解決掉了。


    趁著雙方大打出手之際,龍芷言帶著許鈺燃往前跑去,寶賢自然也不會愣在那裏,對南瑜毫不熟悉的她隻能選擇跟在了她們的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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