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北瑜的皇宮裏,除了自己外就找不到第二個接近過她的東瑜人,自然自己的嫌疑是最大的。


    不過芳妃娘娘微微一笑,轉過身子的瞬間正好接觸到外麵照射進來的陽光,頭上的珠釵折射出了耀眼的光芒:“本宮如果懷疑你是下盅之人,又何須與你斟酌?直接將你交給刑部嚴刑銬打逼出解咒之法即可!”


    “那娘娘今日傳喚奴婢何為何事呢?”


    “本宮想知道被下盅的人除了讓下盅之人自行解術之外,可有第二條路可走?”


    龍芷言猶豫片刻:“回娘娘,任何一種盅術都有它的定律,能下盅自然就有法子解盅,而解盅的方法除了讓下盅之人自行解盅之外,還有一種是找出盅術的破綻。隻要找到了這個破綻,不但能解除盅術,甚至能將所有的痛苦奉還給下盅之人?”


    芳妃娘娘一聽,眼裏馬上泛起一絲激動:“那如何能找到盅術的破綻?”


    這下,龍芷言的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盅術深奧,想找出破綻並非易事,自古以來能找出破綻的例子少之又少!奴婢認為娘娘與其浪廢時間精力做無用功,倒不如去找下盅之人談判,或許還能帶來一絲生機。”


    談判?芳妃娘娘臉上浮出一絲無奈的苦笑:“如果對方輕易解盅的話當初也不會下盅了!就怕到時對方情願來個魚死網破,也不肯解去盅咒!”頓了一下她又道:“不管怎麽說,找出破縮的機率雖少,但並不代表沒有,這事就交給你來做吧,記住,還有三天時間皇上便要醒過來了,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麽做吧!”


    三天時間?一股無形地壓力傾刻壓了下來,龍芷言感到連喘氣都沒有力氣。自己怎麽可能找得出盅術的破綻?但刀架在了脖子上,已沒有選擇的餘地,最後她行了個禮:“奴婢知道。”


    “好了,這裏沒你的事了!退下吧!”


    “是!”龍芷言起身,一臉沉重地離開了芳儀宮。


    這,就是當奴婢的命了,很多原本不關自己事的,但最終還是不得不被卷了進來。


    待龍芷言剛走,芳妃娘娘馬上擺架去往彩月宮。


    月落星稀,彩月宮依舊那麽切切蕭條冷落,有些腐朽的桌子上堆積了厚厚的灰塵。此時皇後正跪在佛像麵前靜靜敲打著木魚。木魚的當當聲回響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芳妃娘娘從外麵走了進來,目光停落在皇後的臉上,露出一臉的不屑:“想不到一向人麵獸心的皇後娘娘,也會有坐在佛前吃齋念佛的一天,不過就算你有這樣的心,那也得問問神明接不接受你的意吧!”說完,她拿過碧芝剛剛點燃的香燭恭恭敬敬地拜了三下,親自插在了香爐裏。


    皇後停下了敲打木魚的動作,慢慢睜開眼睛,爾後才站了起來:“本宮就知道你會來。”


    芳妃娘娘轉身:“你猜到我會來,那是因為下盅術的人就是你?”


    “沒錯!”皇後無所顧忌地道:“本宮向來稟著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信念過日子,而你想本宮命喪於此,本宮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說完,她轉過身子冷冷一笑,兩眼定定看著芳妃娘娘那比昔日蒼白了許多的麵容:“怎麽樣?中了盅的感覺不好受吧!”


    “你……”芳妃臉色一僵,揚起手就像一個耳光甩過去。真沒想到她如今落到了這樣的境地,依然敢趾高氣揚地跟自己說話。


    皇後絲毫無所畏懼地上前靠了一步:“打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不過本宮可要告訴你,如果我死了,你也會跟著陪葬,而且你死得比我還要痛苦十倍,到時不止自行掏心挖肺,甚至要拿刀將自己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割下來,直到血肉模糊,骨頭顯露,正如當年賢妃那副模樣!哈哈哈!”


    一旁的碧芝聽了這話,急急拉住了芳妃:“娘娘冷靜點,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聽罷,芳妃猶豫片刻,最後不得不把揚起的手收了回來:“原來賢妃真的是你害死的!”


    “那又怎麽樣?這一切隻能怪她太自不量力,竟然想與我一爭高下,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如果當初她能安守本份,本宮自會手下留情,頂多將她置於冷宮,而不是那樣慘死!”


    芳妃娘娘氣得咬了咬牙齒,雖然那時她與賢妃關係並不好,但卻為此背了好多黑鍋:“你簡直喪心病狂!”


    皇後妖豔一笑,雖然如今被置荒廢的寢宮,但卻絲毫看不出落魄的模樣:“是!本宮是喪心病狂,但這不都是你們逼出來的嗎?如果你們不與本宮爭寵,後果自然不會如此淒慘。”轉過頭,她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的景色,那裏滿園芬芳:“再過三天,皇上便會醒來,到時如果本宮死了,你也會跟著一同陪葬,而你死了,本宮卻可以安危無恙地繼續生存下去。”


    “你……”芳妃氣得臉都鐵青起來:“你先別得意,到時我一定會找到盅術破解之法的!”


    “破解之法?”皇後聽了,哈哈笑了起來,笑聲回蕩在這冰冷的寢宮裏,顯得淒涼而陰森:“別傻了,什麽破解之法?那根本就是騙人的,自古以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破解得了?更何況你們如今隻有三天的時間!”


    芳妃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雖然今日的天氣尚不算冷,可她卻覺得寒冰徹骨。爾後,她深吸一氣恢複了平靜道:“就算找不到又怎麽樣?那你又以為你能活得下去?要知道盅術乃東瑜巫術,而我們北瑜國最討厭的就是偷學他國學術,想不到你貴為皇後,不但知法犯法,而且還將此種陰術運用得燉火純青,一旦皇上知曉,你想你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嗎?”


    這下輪到皇後臉色難看起來,其實她又怎麽可能不知道?正因為這點,所以這些年來,她一直隱瞞了這件的真相,如果不是被逼上絕路,估計她這輩子也不可能會再次使出這個陰招。


    當年她剛入宮不久,皇上還沒立後,為爭此寶座,她不得不兵行險棋,偷偷命人從東瑜帶來了一位大師,在大師的教導下,她學會了這種至陰至毒的盅術,也正因為這種盅術,她輕而易舉地鏟除了所有可以跟她相提並論的妃子,從而當上了皇後。


    深怕夜路走多會見鬼,她打算從此不再使用此盅術,隻是後來沒想到會被芳妃逼至這樣的絕境,因此不得不再次重走舊路。


    爾後,她輕輕笑道:“這事隻有我們四個人知道,沒證沒據的東西,到時隻要我一口咬定,你以為皇上真的聽取你的片麵之詞嗎?再說了,說不定那個時候你已比我先行一步了,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到皇上麵前參我一本?”


    芳妃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好啊,到時本宮倒想看看鹿死誰手!”說完,她轉過身子大步向前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皇後放聲大笑起來,笑聲越發響亮,也越發陰森,最後,一顆淚珠不由自主地坐她眼角處落了下來。


    這一仗她還贏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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