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文字很牽強,很別扭,所以決定改了重寫。請讀者朋友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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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姍姍而來,猶如婉約的少女,綽約的風姿裏飽含著青春與活力,她的身邊,鳥聲仿佛天籟,將沉睡的心靈從迷茫中喚醒。


    坎伯從睡夢中慢慢醒來,隻覺得腰酸背痛,四肢無力。這兩天為了酒吧的重新開業,他忙得不可開交,經常是午夜過後仍在忙碌。唉,看來人老了,身體也跟著不行了。


    從床上費勁地緩緩坐起,他一眼看到了床邊木桌上的一個像框,像框裏放著一張栩栩如生的素描圖,窗外的晨光灑進屋內,圖上那英俊小夥唇邊的微笑熠熠發光,似乎在說:“早上好,親愛的爸爸。”


    如果戴維沒死,怕是跟文森特的年紀差不多吧。坎伯默默想著:每次看到文森特,他總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那參軍一年後,犧牲在密蘇爾河抗災前線上的兒子。


    坎伯披了件衣服,出了房間,站在二樓的長廊上往下看去。一樓的酒吧裏,還有一些最後的清潔工作需要完成,大廳的一角處,幾張長凳拚在一起,上麵睡著幾個年輕人,正在呼呼大睡。


    從樓上的角度望去,他可以看清一位小夥子的臉龐,他的膚色微微發黃,黑色的頭發上沾滿了灰塵,眼睛緊閉著,嘴角似乎含著微笑,看上去睡得如此的香甜,沒有一絲的憂慮。


    “唔”,小夥子的嘴巴吧唧了兩下,撓了撓臉頰,翻了個身。“哐當”,一隻長凳的凳子腿隨著他身體的轉動往上翹了一下,發出了響聲。


    響聲驚動了他旁邊的人,那人迷迷糊糊地問道:“巍恩,天亮了嗎?”


    “不知道。”巍恩嘟嘟囔囔,神智不清地道:“屋裏是黑的。”


    那人“嗯”了一聲:“你睜開眼睛了嗎?”聲音越說越輕,漸不可聞,兩人又睡了過去。


    坎伯搖頭微笑。由於今天是酒吧停業整修後的第一個開業日,這幾個小夥子在文森特的帶領下,昨天便來到酒吧開始準備,他們不但忙活自己的事,還幫他幹了不少事情,最後時間太晚,便睡在了店裏。真是一群不錯的小夥子啊,開朗、熱情、朝氣蓬勃,和戴維當年幾乎一個德行。


    隨著陽光漸漸刺眼,街上開始嘈雜起來,大家又開始一天的忙碌。坎伯站在吧台裏整理著酒杯,大廳裏匆忙的身影來來去去,不時傳來一片笑聲。吧台上,擺著紫薔薇用來宣傳的一張卡片。


    卡片不大,四四方方,上麵斜斜地印著幾行藝術字:“


    親愛的朋友們:


    老地方今夜重新開張,期待您的再次賞光。


    咱們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出這詞兒的。”坎伯放下抹布,捏起散發著淡淡薔薇花香的卡片,心裏又好笑又有些擔心,好笑得是不知道當住在附近的老顧客接到這些由幾位漂亮姑娘發出的邀請卡和一株薔薇花時,會是一種什麽表情?擔心得是自己的酒吧除了一些偶爾經過、喜歡這裏幽靜環境的情侶以外,大多是一些操勞奔波、曆經滄桑的中年人,不知道文森特巍恩他們能不能感受和把握到他們的心境與需要,也許紫薔薇這種文雅詩意的氣氛渲染隻會讓他們反感。


    按照巍恩的計劃,今晚老地方酒吧才正式開張。抬頭看了看窗外晴朗的天空,坎伯暗暗心道,今夜,應該是一個晴天吧。


    到了傍晚,巍恩開始組織人手把大廳的酒桌都擺在了酒吧外麵,一些路過的行人感到好奇,紛紛駐足指點。坎伯偷偷拽過滿頭大汗的巍恩,問道:“你這是幹嘛?”


    “房間剛收拾完,氣味還很重。今晚天氣這麽好,咱們幹嘛不在外麵開張?”巍恩笑道。


    坎伯搖搖頭,不明白巍恩的意思,但房間裏確實還有一些殘留的木屑油漆味道,考慮了一番也就不再表示異議。


    華燈初上,隨著夜幕降臨,一些酒客漸漸出現。坎伯站在酒吧外麵臨時設置的吧台裏,熱情地和每一位客人打著招呼,像以往一樣,客人們來到吧台前自己點酒,有的還順便與他聊上幾句,離去時把酒錢留在桌上。不過,今夜似乎沒什麽人離開,空餘座位很快就所剩無幾。大家高興地喝著杯中的好酒,享受著撲麵而來的清風,愜意的表情中還隱隱有著一些期待。


    老地方酒吧座落的平安大街屬於裏約堡的商業區,四周基本沒有民宅,盡管已是夜晚,街道兩旁的店鋪大都還在營業,遊客們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一個中年男子徑直來到吧台前,點完酒後道:“坎伯,你幹嘛在外麵擺攤?”


    坎伯苦笑,道:“屋裏還有點味兒,所以就在外麵開張了。怎麽,不太喜歡?”


    “那倒沒有,這樣空氣也好,很涼快,而且讓人覺得挺新鮮的。嗯?你給我紙條幹嘛?”


    “等下再告訴你。”發紙條是巍恩的主意,坎伯自己也不清楚它的作用。


    男人接過一張寫著數字的紙條,四下看了看,突然低聲道:“坎伯,白天送花的那些姑娘你哪找來的?可真是夠漂亮的呀,等下還能見著她們嗎?”


    坎伯一愣,含糊道:“哦,那隻是臨時請來幫忙的姑娘。”


    男人有些失望地離開了吧台。坎伯看著他的背影,心裏忽然有些害怕,巍恩等下不會讓那幾個金發姑娘跳上一段豔舞吧?那酒吧的名聲可就砸了。想到這裏,手上正在擦拭的酒杯忽然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秋風送爽,月光皎潔如水,微風清涼如歌,酒客們或是竊竊私語,或是獨斟慢飲,巍恩估計了一下時間,來到酒桌附近,朗聲道:“


    先生們,晚上好。


    感謝大家光臨老地方酒吧大排擋,今天是酒吧重新開張的第一天,在這裏,我們邀請了紫薔薇城市樂隊,為大家獻歌助興,希望大家能喜歡。”說完,巍恩轉身向等候在一旁的卡門等人點頭示意,眾人急忙搬著架子鼓來到一小塊事先空出的場地,做著最後的準備。


    酒客們聽著巍恩的介紹,紛紛放下手中的酒杯,待看到一個奇怪的男女組合和他們手中奇怪的樂器後,更是感到驚奇,議論聲“嗡嗡”地響了起來。


    巍恩來到樂隊麵前,眾人都顯得忐忑不安,很是緊張,卡門勉強一笑,想說些什麽,卻覺得嗓子發幹,說不出話來。巍恩此刻心裏也很緊張,但還是強自鎮定地道:“大家鎮靜下來,你們看看,坎伯比咱們還緊張呢。”


    眾人回頭一瞧,果然見到坎伯探頭探腦地正往這邊張望,燈光下,他的一張老臉皺得像張桔子皮,卡門忍不住“噗嗤”一笑。


    巍恩微笑著向弗拉米頜首道:“如果準備好了,就開始吧。”說完走開了。


    弗拉米把琴抱進懷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心跳緩慢了些,他看了看旁邊的三個人,道:“練了這麽久,該是咱們拿出本領的時候了。”


    三人聞言,神情堅定地點了點頭,眼中的目光比方才清澈了不少。弗拉米微微閉眼,手指搭在琴弦上,輕輕撥動,琴聲悠揚地響了起來。


    琴聲的節奏不是很快,但卻聽上去很輕盈,如同一個慢舞的花叢少女,腳步點點之間,身體便似乎要騰空而起,沒有了重力的束縛,也沒有了煩惱的牽絆,輕鬆,舒服,令人心曠神怡。


    月光中的夜色漸漸深沉,而在這悠悠的琴聲中,被音樂詮釋出的夜色竟然像城市的層層屋脊一般,浪潮般起伏、山川般跌宕,在蜿蜒曲折中不斷延伸,於是便有了生命,有了動感。


    隨著琴聲的蔓延,酒客臉上奇怪的表情逐漸消失了,還有幾個人用手指輕輕敲著木桌,慢慢和著旋律。坎伯放下手中的酒杯,緊張的神經舒緩下來,不由地想起自己少年時騎在牛背上,用樹葉吹響牧歌,趁著暮色回家的情景。那時候,自己是多麽的無憂無慮啊。


    琴聲變輕,一個略顯憂鬱的磁性女音響起:


    今夜,在璀璨的星光下,


    請放慢你流浪的腳步,


    和我一起唱這首童年的歌。


    溪邊的青草依依,


    微風拂過粼粼的水麵,


    歡笑的日子從上遊飄來,


    流進塵封的記憶,


    流進幹涸的歲月。


    永不獨行,


    有你相伴,


    生命有了意義,


    歌聲就更響亮。


    歌聲一停,一陣充滿活力的鼓聲響起,初時如雨點滴落,打在窗欞中,慢慢地竟如無數從山穀中奔出的野馬,在夕陽的光輝中,蹄聲四濺,隆隆如天際的沉雷,敲擊在每一個人的心坎上。


    坎伯聽著激昂的鼓聲,他的雙手微微顫起,他忽然憶起,戴維的隊伍離開王都時,那整齊一致的腳步踏地聲,還有那一張張年輕臉龐上稚氣未脫的笑容。


    鼻子一酸,他的眼前泛起了久違的模糊。


    今夜,在璀璨的星光下,


    請傾聽我熱愛的往事,


    和我一起唱這首少年的歌。


    原野上風聲蕭蕭,


    夕陽下的少年獨自前行,


    為了心中的愛人不再哭泣,


    忘了淚該怎麽流,


    忘了傷該怎麽痛!


    永不獨行,


    有你相伴。


    生命有了意義,


    歌聲就更響亮。


    巍恩站在一邊,看著卡門忘情地歌唱,如啼血的杜鵑,如最後的夜鶯,把所有的生命之火全部燃燒在這特別的一刻。他忽然覺得,他努力的一切都有了價值。


    “生命有了意義,歌聲就更響亮。巍恩,你是不是這樣呢?”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巍恩吃驚地轉頭,身後,一雙黑亮而熟悉的眸子正凝視著他。


    不是別人,正是簫特。


    P.S. 永不獨行(You Never Walk Alone)的名字是安菲爾德的紅色戰歌,是我的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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