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見他出來,忙誠惶誠恐地走上前小聲匯報道:“年總,已經報警了,警方正在根據監控情況調查醫院周圍所有監控錄像裏出現的可疑人物,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們。還有,甄小姐已經安排住進了最好的病房,林小姐已經過去了,王阿姨先回自己的病房去了。”


    “嗯,你自己去公安局見一下他們局長,無論如何,給我盡快把人抓到!另外,讓喬治先生給我聯係一個最權威的婦科專家,然後給我安排一個見麵。你跟公司的方總聯係一下,調幾個最得力的保鏢過來,給我24小時暗地裏保護著甄小姐的病房!”年與江蹙著眉,咬著牙邊大步往住院部走,邊吩咐小高。


    末了,他停下腳步,轉身沉聲對小高說:“你去安排人跟蹤一下張齊遠,24小時盯梢!”


    “是!”


    “還有,”年與江幽深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冷聲說道:“順便調查一下趙永春的那個女人,楊素素。”


    “是!”


    年與江站在百合所住進去的vip病房門口,透過玻璃窗,隻能看到坐在病床邊默默垂淚的林薇,身子剛剛好擋住了床上的百合的臉。


    他猶豫了一下,垂眸咬了咬牙,推門走了進去。


    與其說是不忍心看到百合此時此刻受傷虛弱的樣子,不如說他是不敢看到。


    他怕自己會因為太心疼而憤怒得無法控製自己的脾氣,會不顧一切殺了那些傷害他心愛女人、奪了他孩子生命的畜生們!


    每離他的寶貝更近一步,每走一步,他都感覺仿佛踩在自己一直在自責不已的心上一樣,步步生痛,他捏緊了拳頭,卻仍不敢直視床上的人。


    聽到腳步聲,林薇愴然地抹了抹淚,站起身轉過了頭。


    “對不起,是我沒看好百合......”林薇微微低著頭,聲音卻異常清晰不含糊。


    她在心裏對自己說:放心吧,小盒子,要是讓我抓到那個可惡的婦人,一定讓她加倍償還!


    年與江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林薇,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看到了那個對百合施毒手的人了?”


    “對,她們當時就在安全出口的樓梯那,我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百合已經滾到了樓梯下麵,而那個可惡的女人正滿臉猙獰地看著她,連幸災樂禍都不足以形容,簡直就是惡毒的滿足!”想到那個長發女人,林薇恨得咬牙切齒。


    “那就是了,對於早就處心積慮計劃好的陰謀,不光是你,如果當時是我在她身邊,恐怕也難免意外的發生。所以,你不必自責。”年與江看了一眼林薇的腳,“你去處理處理你受傷的腳吧,百合醒來了什麽事情還需要你幫忙,我先在這裏看著她。”


    “那行,我去給她買點吃的。”林薇沒想到年與江會如此通情達理,心裏的內疚感更甚,心疼地看了一眼百合,轉身慢慢走了出去。


    直到門被輕輕闔上,年與江才轉過視線,看向了仍躺在床上沒有醒過來的人。


    百合的頭上係著繃帶,臉上的擦傷已經被上了藥,紅紅的藥水看著跟傷口一樣觸目驚心。她的麵色蒼白,嘴唇幹得已經看不到一絲血色,雖然還在昏迷中,但眉心卻一直輕蹙著,不知道夢裏的她是否已經逃離了之前那個讓她恐懼的場景。


    年與江的眉頭不由地越皺越緊,心疼得狠狠揪在了一起,走過去輕輕地坐在她的旁邊,抬起顫抖的手拿起她還在輸著液的手,看到那手上也是一片擦傷的傷口時,他的眼眶漸漸泛紅。


    他早上出門上班前她還沒起床,如此刻一樣閉著眼睛看似睡著了。他習慣性地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這丫頭卻突然睜開眼睛勾住了他的脖子,“路上開慢點,晚上等你一起回來吃飯。”


    離開時,她還調皮地衝他笑,說好了晚上一起吃晚飯。此刻,她卻躺在了這裏,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來。


    想到這裏,年與江忍不住低頭在她的手上吻去,良久都舍不得將唇移開。


    再抬起頭時,那泛紅的眸子盛滿了痛惜和心疼。


    抬手幫她把枕邊散開的長發捋順,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撫著她的臉頰,生怕不小心碰著她的傷口,弄疼了她。


    看著自己最愛的女孩滿身心創傷地躺在自己麵前,想著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還未出世就離開了人間,年與江眼裏那些痛惜和心疼慢慢地變成了滿滿的痛恨和堅決。


    他年與江雖然談不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這麽多年來,隻要自己想做到的事,沒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可以阻擋得了。


    可是,他竟然連自己最愛的女人和孩子都保護不了,讓他如何釋懷?


    他始終不明白,這樣一個簡單透明得如純淨水般美好善良的女孩,為什麽走到哪,都會遭人陷害,被人傷害呢?


    下毒手的人,到底是衝著他年與江來的?


    還是,另有某些連這丫頭也不知道的隱情?


    年與江拿起百合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狹長的眸子深情款款地緊盯著百合,哽咽道:“不管是誰,不管是為了什麽,想達到什麽目的,我都不會放過他!寶貝,快醒來吧,我第一次看著你熟睡的樣子卻如此著急,心裏充滿了恐懼和無盡的擔憂。”


    玻璃窗外麵,王曉蕾看著自己的兒子難過傷心的樣子,不住地悄悄抹淚。


    這一切都怪她,百合若不是來看望她,也不會出事......自己欠兒子的越來越多了,這一輩子都不奢求他能原諒自己,隻要能多幾次這樣的機會,遠遠地看著他也好。


    可惜自己這不爭氣的身子骨現在自理都成了問題,自己一定要盡快好起來離開醫院,去好好照顧受傷的兒媳婦,隻有百合身子漸漸好起來了,兒子的心情才能好起來。


    不知道在病房門口獨自站了多久,王曉蕾終於慢慢地挪回了自己的病房。


    年與江如同一座雕塑一樣,一直一動不動地坐在百合的床邊,目光緊緊地盯著百合。中間護士進來換了兩次藥,林薇站在病房門口,一次次買來營養清淡的粥,卻一次次因為溫度越來越低而不得不去換成熱的。


    直到夜幕降臨之後,百合的眼皮才慢慢地張開。


    年與江眸光一閃,唇角不覺地揚起,輕笑著看著她的眼睛在一次次艱難地張開,又蹙著眉閉上,閉上之後再次緩緩地張開,然後輕輕地轉動眸子環顧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視線最後落在他的臉上,可眼睛裏仍然是一片茫然,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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