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好的男孩,已經將最美好的幾年青春都透支在了戀她、等她的時光裏。既然她給不了他承諾,就沒有資格再繼續浪費他的感情。


    “好了好了,浪費不浪費我自己心裏有數!好餓啊,我們先吃飯吧!”服務員將兩個人點的意大利麵和烏冬麵端了上來,項明瞧著百合欲言又止的樣子,轉身笑著對服務員說:“麻煩再上一份巧克力芝士蛋糕。”


    他知道,百合不僅喜歡巧克力,也不會拒絕任何與巧克力有關的東西。


    隻是這一次,百合不僅對服務員送上來的巧克力蛋糕毫無興趣,連主食都食之無味。


    項明滔滔不絕地給她講了一些自己來到q市之後的所見趣聞,百合隻是配合地“嗯,嗯”兩聲,完全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研究院門口。


    項明把打包好的巧克力芝士蛋糕遞給百合,一臉陽光的嗔笑:“那些女孩子們都嚷嚷著說吃巧克力怕長胖,到了你這裏巧克力都逆襲了,你比以前上學的時候還瘦!”


    話語間突增的曖昧讓百合格外不適應,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嗬嗬,我為巧克力平,反了。”


    遠遠地看著百合一步步走進研究院,已經上了車的項明,緩緩地取下墨鏡,明亮的眸子裏閃進一抹落寞。


    直到再也不看不到百合的影子,他的唇角慢慢地揚起,勾起一抹深深的自嘲弧度,寂寥極了。


    百合,為什麽你總是看不到永遠站在你身邊的我呢?


    夜幕,北京,海澱區。


    從酒店出來,年與江跟在幾個已經微醺的集團公司人事部領導的後麵,直接拐進了一家豪華的商務會所。


    走在前麵的吳部,長腳下突然一頓,轉身笑嘻嘻地對年與江說:“小年,你剛才喝得太少哦,呆會你可得補回來!”


    “領導果然是火眼金睛,少喝一杯都逃不過您的法眼!”年與江扯了扯嘴角,遞上一支煙,恭敬地幫吳部長點上。


    這個已年過半百的吳長江,是集團公司人,事部副部長,雖然帶了個“副”,但由於資曆深,不僅在人,事部有極高的威望,就是在上麵組領導麵前,不管是提的建議還是推薦的人,也往往會得到最好的反饋。


    唯獨讓年與江不理解的是,這位受人敬仰的部,長,私下裏竟特別喜好吃喝玩樂。


    好在他一向對年與江格外賞識,在黨,組領導麵前幫他說過不少好話,年與江每次都會精神抖擻地陪他玩到底。


    而他此次來,就是為了打點好人,事部這些掌握他職位命脈重要致命點的大爺們,自然不敢讓自己醉在他們之前。


    在ktv包房坐穩,年與江的一支煙還未抽完,就瞧見了四五個女人從門口魚貫而進,個個濃妝豔抹,穿著暴露,扭著身子,臉上卻都掛著熱情嫵媚的豔笑,像早就分配好了似的,分開坐到了沙發上幾個領導的身邊。


    年與江看都沒看擠在自己身邊的女人,聞著空氣中突然竄進來的一股濃重香水的味道,他皺了皺眉,撚滅手裏的煙,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


    “小年,快來快來,點首歌,不唱歌就喝酒!”


    年與江抬眸看去,吳部,長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拿起了麥克風,身邊站著一個花枝招展的姑娘,手裏握著麥笑靨如花地瞅著屏幕,原來是要對唱。


    “我五音不全,我喝酒吧!”年與江輕笑,舉起一瓶酒。


    “好,姑娘,好好陪陪我們小年!”吳部,長顯然情緒很高,吩咐完年與江身邊的女人,轉身笑眯眯地攬著自己身邊的姑娘,開了嗓子。


    “領導,我幫您倒酒吧!”旁邊的姑娘從年與江手裏拿過酒瓶,不由分說地給他杯子裏注入紅酒。


    酒剛倒上,一支煙又遞到了年與江的嘴邊,那姑娘媚眼如絲地看著他:“我幫您點上吧!”


    “嗯。”


    這種場合他經曆過無數回,可是不知道為何,今天竟連應付的心情都沒有,從始至終臉上都繃得緊緊的。


    “領導,您這麽年輕,還沒結婚吧?”身邊的姑娘給她自己也斟了一杯酒,輕輕碰了碰年與江的酒杯,仰頭優雅地咽下一小口。


    “怎麽說?”年與江看著霓虹閃爍的舞池裏,那些平日裏斯文正經的領導們的手緊緊貼在陪酒姑娘的腰間,臉上泛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無奈,慵懶地靠進沙發裏,饒有興趣地問身邊的姑娘。


    “嗬嗬,在我們會所來的,都是有身份的大領導。


    像你們這樣的,我見多了。能一心一意好好玩的,都是已婚的。像您這樣,明顯一副應付的樣子,不是剛結婚,就是還未結婚,但是已經有了心上人的。”女孩徑直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煙霧繚繞裏說得雲淡風輕。


    年與江低頭扯了扯嘴角,扭頭瞧了一眼女孩濃妝豔抹下那雙嫵媚中透著絲絲稚氣的眸子,臉上終於浮現出了公式化的笑:“你叫什麽名字?年紀輕輕的,還會看麵相不成?”


    “我叫玫瑰,已經不年輕了,今年22歲了。”玫瑰回年與江一個淡淡的笑。


    “玫瑰?”年與江重複了一句,太陽穴突突跳了跳。


    他怎麽總是遇到花花草草?身邊有朵“百合”,這又遇到一朵“玫瑰”?


    “順便告訴你們,姐姐我一定找個比你優秀一百倍的男人嫁掉!”


    至今,他還能清晰地記起那個小女人在海邊,凍得瑟瑟發抖,還要逞強地學著他的樣子對著漆黑咆哮的大海發泄。


    嗬嗬,真是一個簡單得幾近透明的丫頭。年與江咽下一口酒,嘴角不覺地彎了彎。


    “我沒說錯吧,領導?”“玫瑰”看了一眼年與江,紅唇貼近他的耳畔,笑得風情萬種:“瞧您眼睛裏的笑,難得的溫柔,肯定是想您心上人了。”


    “我是在想你這名字挺特別的。”年與江收回思緒,平靜地對“玫瑰”說。


    可是不知道緣何,剛剛隻想了那個小女人一會,此刻滿心腹都覺得暖暖的,滿滿的。


    隻是,有一種情緒似乎在體內開始叫囂。


    他不想承認這種感覺叫思念,不就才分開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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