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孫點頭:“秦總對我也有恩,是他把我送進保安學校學的功夫,所以當秦總要我來保護小姐的時候,我很高興,我終於能報答秦總了。”


    這些話是他早就編好了的。


    楚依然知道小孫不是秦少嵐的人,而是大漠孤狼的手下,但她也不揭穿他,隻是這一聊,兩個人倒有點同命相連的感覺。


    小孫吃完了,楚依然把碗收進去,這才把飯端到雜物間跟秦少嵐吃,兩個人很小心,不敢弄出聲響來。


    小孫很盡責,他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在大門口,吃飯睡覺都不離開。


    楚依然接秦少嵐出院的時候,就從醫院裏買了大量的藥用膠布,也買了換的藥,她以前就在診所幫過忙,換藥不是難事,所以秦少嵐的腿都是她親自給換藥。


    化學專家給她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分析出了秦少嵐臉上那種膠水的成份,告訴她需要買一種特殊的洗液才能去掉。


    楚依然非常高興,買菜的時候就買回了那種洗液,她讓秦少嵐躺在床上,按照專家教的方法,很小心地把洗液滴在麵具上,等麵具濕潤了後,她才慢慢地把麵具往起揭。


    過了好一會兒,楚依然揭開了麵具,看見秦少嵐的臉完好無損,她高興得流下淚來。


    秦少嵐摸摸自己的臉,感覺很光滑,說:“我想照鏡子。”


    楚依然早就準備好了,她從身上拿出來,說:“你看吧。”


    秦少嵐一照鏡子又嚇一跳:“這……這是什麽啊?陰陽臉?”


    那半邊臉因為一直貼著麵具,大半年時間沒有受到陽光的照射,沒有一點血色,蒼白得可怕,比之前貼著麵具的時候並不漂亮多少。


    如果他現在出現在外麵,女人們見了一樣會恐怖地尖叫。


    楚依然笑著說:“現在是有點難看,過一段時間顏色正常了就好了。”


    秦少嵐皺眉說:“怕要過很久才能複原。”


    “反正能複原,你別擔心。”楚依然拿起麵具說:“把這醜東西扔了。”


    “別扔,”秦少嵐及時阻住她,說:“這個我得好好留著。”


    “那你留著吧,”楚依然想了想,說:“對,不能扔,而且你平時還要貼在臉上,萬一被主人發現了,看見你的臉上沒有麵具,他說不定會真的把你的臉毀了,那就麻煩了。”


    “他敢,我殺了他!”


    “又來了,”楚依然瞥他一眼:“我說,你能不能先保我的命啊?我可不想死。”


    她出去了。


    秦少嵐恨恨地看看自己的腿,他真想馬上好起來,馬上去找那個什麽主人報仇。


    後來幾天,楚依然堅持要秦少嵐把麵具貼上:“等你的腿好了,我們出去了,你再把麵具扔掉,雖然主人不常來,但要提防小孫看見,我不想你這張臉真的被他毀了。”


    秦少嵐見楚依然著急,隻得繼續戴上。


    大漠孤狼這段時間很忙,沒有空來理楚依然和秦少嵐的事情,他認定他們翻不出什麽大浪,再說還有小孫守在那裏,所以他一點兒也不擔心。


    終於忙空了,大漠孤狼這天突然來了。


    楚依然正準備給秦少嵐送飯進去,聽見汽車聲音,嚇了一跳,害怕大漠孤狼發現她多煮了一個人的飯,趕緊把這一份倒進了下水道。


    楚依然趕著回到廚房,大漠孤狼走了進來,問:“有沒有我的飯?”


    楚依然說:“沒有。”停了停,她說:“我馬上煮。”


    大漠孤狼說:“算了,我餓了,先將就吃一點。”


    楚依然把飯菜分成兩份端進飯廳,大漠孤狼看了看,說:“我想喝點酒,你陪我喝。”


    楚依然隻得把紅酒拿來,倒了兩杯,陪大漠孤狼喝。


    大漠孤狼喝了一杯酒,看著楚依然說:“你過來。”


    楚依然不解地看著他:“幹什麽?”


    “坐到我懷裏來。”他淡淡地說。


    楚依然的臉脹紅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怎麽了?要我過來請你?”大漠孤狼看著她。


    楚依然低下頭,說:“我……不喜歡坐在你懷裏……”


    “我喜歡,過來!”他不容置疑地命令她。


    “我不!”楚依然也強硬起來。


    大漠孤狼突然起身,一步跨過來,將她一把抱進懷裏,說:“你說不就不?”


    楚依然掙紮不掉,小聲說:“秦總,你……喝多了……”


    “不多,”大漠孤狼淡然一笑,說:“我才喝了一杯。”


    楚依然很驚慌:“秦總,我們……我們這樣不好。”


    “嗯,這樣不好,”大漠孤狼點頭,說:“不夠親熱,那就換一個更親熱的方式。”


    “什麽方式?”楚依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把酒杯端到她麵前,說:“喝了。”


    楚依然看看酒杯,又看看他,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如果你不喝,我就給你喂。”


    “我喝。”楚依然慌忙拿過杯子。


    不等她喂到嘴邊,他說:“別吞了,一會兒喂給我。”


    “什麽?”楚依然抬頭看著他。


    他似笑非笑地說:“用你的嘴喂我喝酒。”


    “啊?”楚依然呆住了。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秦少嵐,她會一邊嚷嚷,一邊毫不猶豫地跟他用嘴對嘴喝酒。


    可他不是,他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主人”,他不是她的男人,她也不應該和他有過於親密的接觸。


    再說,秦少嵐就在雜物間裏,他很可能在偷聽,如果知道她用嘴喂大漠孤狼喝酒,他一定會生氣,也會不計後果地衝出來!


    “怎麽了?沒聽懂?”大漠孤狼看見她發傻的樣子,加重語氣說:“那我再重複一次,用你的嘴,喂我喝酒,明白了?”


    “我不!”楚依然的頭搖得像撥郎鼓。


    “你不?”他端起酒杯說:“那好,我喂你!”


    他將楚依然橫倒抱在懷裏,將杯裏的酒大大地喝了一口,低頭向她的嘴裏喂來。


    楚依然嚇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尖聲喊叫:“你放開我!放開我!”


    大漠孤狼不理她的叫喊,眼看嘴唇就要貼下來了!


    楚依然掙紮不掉,隻能絕望地閉上眼睛。


    砰的一聲,大漠孤狼聽見腦後的風聲,將身子一偏,秦少嵐手裏的拐杖砸在了飯桌上,杯杯碗碗砸了個七零八落。


    大漠孤狼冷哼一聲:“你終於出來了!”


    他推開楚依然,反手一掌將秦少嵐打倒在地,掏出那把銀質小手槍指著秦少嵐的頭!


    “不要!”楚依然一聲尖叫,撲過去擋在秦少嵐的身前:“你不能殺他!”


    “理由!”


    “他……他……他是你哥哥……”


    “我沒有這種哥哥!”大漠孤狼大吼:“別在我麵前提哥哥這兩個字!”


    “他……他……他已經殘廢了,”楚依然急得語無倫次:“他已經一無所有了,他不能威脅你什麽,你已經拿走了他的一切,就不要再殺他了好嗎?求你了!”


    “你知道他一無所有了,還跟他在一起?”


    “他……他救過我的命,我的命是他救回來的,我的命是他的,請你放過他……”楚依然滿臉焦急。


    “我也救過你的命!”大漠孤狼厲聲說:“你的命也是我的!”


    “我……”楚依然的眼淚流了下來:“他先救我,我欠他的在先,請讓我先還他,你的……我……我下輩子還……”


    大漠孤狼很憤怒:“你忘了他以前是怎麽對你的?他為了保他自己,為了保他的心上人,把你做棋子,利用完再把你踢開,你幾次差點死在他母親手裏,你還對他這麽死心踏地?”


    楚依然搖頭哭道:“那是以前,他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如果我也不要他,他……他就太可憐了……”


    “他可憐?你可憐的時候,誰來同情你?他會同情你嗎?”


    楚依然哭著說:“你別殺他,求求你別殺他……”


    她的心裏對大漠孤狼充滿了懼怕,因為知道他心狠手辣,知道他殺人不眨眼,她怕他真的會殺了秦少嵐。


    大漠孤狼冷聲說:“你要跟他在一起是不是?那我一槍打死他,就徹底斷了你的念頭了!”


    “不不不!”楚依然張開雙手,努力擋在秦少嵐身前,流著淚哭喊:“你別殺他!求求你別殺他!”


    “你讓開!”他的槍偏來偏去,想一槍打爆秦少嵐的頭。


    秦少嵐坐在地上,楚依然站在前麵,身子跟著他的槍晃動,全力護著他,哭著喊:“你別殺他!求求你別殺他!”


    楚依然這樣擋著,大漠孤狼如果開槍,很容易傷到她。


    他不耐煩了,一把抓住楚依然的肩膀往麵前拖:“你過來!”


    楚依然拽不過大漠孤狼,她抓起桌子上的一個破碗片,說:“你要殺他,就讓我先死!”


    她揚手將破碗片尖尖的角向自己的心窩狠狠插下,心窩一痛,破碗片已經戳進了肉裏!


    因為要進廚房做事,穿厚了不方便,她隻穿了一件薄秋衣,破瓦片的尖角很容易就刺進去了。


    “依然!不要!”秦少嵐驚慌地大喊。


    “蠢貨!”大漠孤狼怒不可遏,一把握住楚依然的手腕一擰,她痛得手指張開,破碗片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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