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z國後,冷雅琴先回到了這裏,女傭們很快就把房子打掃幹淨了,冷雅琴本來病得很重的身體,到了z國後竟然奇跡般好了很多。


    她想也許是因為母親和姨娘的靈魂在保佑她吧,所以回到這裏她的病就好了一半。


    她又喜歡這裏的環境,這麽多年沒有回來,樹木長得十分茂盛,空氣清新得讓她忍不住不斷深呼吸,於是她就打算在這裏長住了。


    她命人把門楣上的門牌“吳宅”取下來,換成了秦宅,於是這房子就成了秦家大院了。


    ……


    冬江市機場,大漠孤狼和楚依然乘坐的航班到了。


    步出機場,大漠孤狼招了出租車,轉頭問楚依然:“你家在哪裏?我先去拜訪你的父母。”


    楚依然看著陌生的街道搖頭:“街道全變了,我找不著了。”


    “那我們先住下來,你以後慢慢找。”


    大漠孤狼明白楚依然沒有對他說實話,他也懶得追究,反正他的報複計劃馬上就要實現了,楚依然也沒有利用價值了。


    大漠孤狼在冬江市的城郊買了一套房子,楚依然一邊收拾房間一邊計劃逃跑的事情,她隻有回到老家西津市才能去尋找父親。


    晚上,大漠孤狼得到消息:“秦少嵐回z國了,隻帶了保鏢冷曉川。”


    他冷笑了一聲:“很好,吩咐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動他們一分一毫。”


    掛斷電話,大漠孤狼的臉上泛起了冷酷的笑意:秦天宏,你曾經讓我母親生不如死,我現在就讓你兒子也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夜深了,楚依然睡著了,這半天又坐汽車又坐飛機,雖然沒有讓她用雙腳走路,她卻覺得很累很疲憊,洗了個熱水澡後,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大漠孤狼下了樓,白狼和一幹手下穿著夜行衣已經在大廳裏恭候。


    大漠孤狼簡短地安排了行動計劃,說:“記住,把秦少嵐抓回來後……”


    他停了下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他的耳邊回響起了一個聲音,楚依然說:“害你母親的是他爸爸,秦少嵐沒有對不起你!”“你們是親兄弟……”


    白狼見主人忽然沉吟不語,小心地問:“是不是要讓他消失?”


    大漠孤狼很快下了決心,說:“讓他就這麽死,太便宜他了,我要他生不如死。”


    青狼的兩手骨關節捏得啪啪作響,興奮地說:“主人,把秦少嵐交給我吧,我保證折磨得他隻剩半條命。”


    大漠孤狼瞥了他一眼,說:“忘了我的話了?”


    對這個隻知道一味蠻幹的手下,大漠孤狼很不滿。


    “呃,沒,沒忘……”青狼立刻卑微地低下頭。


    “重複我們的教義!”


    青狼趕緊立正回答:“以惡除惡,以暴製暴,不欺壓良善,不作惡多端……”


    大漠孤狼打斷他:“我們折磨秦少嵐不是為了讓他難受,而是為了讓他死去的父親和冷雅琴難受,明不明白?”


    青狼急忙回答:“屬下知錯,甘願受罰。”


    大漠孤狼揮揮手:“你們隻需要重擊他的頭部,讓他失去記憶,再將他拋到荒郊野外就行了。這件事由白狼親自去做,白狼,你記住,不能讓人認出他。”


    白狼立刻應道:“是,屬下保證萬無一失。”


    大漠孤狼在屋裏來來回回地走動,說:“我要他有一天以乞丐的形象出現在冷雅琴的麵前,冷雅琴一定會對她的親生兒子極盡羞辱,如果最後她知道那個被她狠狠羞辱過的乞丐竟然是她的親生兒子,你們猜猜,冷雅琴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青狼討好地說:“她一定難過得生不如死。”


    大漠孤狼看了他一眼,說:“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我不單單是要秦少嵐生不如死,我還要冷雅琴生不如死!”


    “屬下明白。”眾人齊聲答應。


    大漠孤狼看了看四周,又說:“任務完成後,你們各自分散,這裏以後就放棄了,你們不能再踏進這裏半步。”


    這次的行動結束以後,大漠孤狼要以秦少嵐的麵目出現在眾人麵前,要想不引起別人的懷疑,他就必須和以前的自己一刀兩斷。


    至少表麵上要一刀兩斷,所以這裏必須放棄。


    白狼問:“主人,那個女人怎麽辦?”


    實際上,在冬江市,除了楚依然,沒有外人知道他們這一夥人的身份。


    楚依然現在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而且對他的複仇計劃還有不利的影響,按照道上的規矩,他必須除掉楚依然,以絕後患。


    “她的事情你們不用管,我會處理。”


    大漠孤狼將手一揮,下令:“行動。”


    “是!”手下們一齊答應了一聲,轉身迅速離開了房間。


    大漠孤狼等到手下全部出去了,他上了樓,輕輕走進楚依然的房間。


    房間裏有一盞小小的壁燈,大漠孤狼不知道楚依然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養成了必須照著一盞小燈睡覺的習慣。


    燈光很昏暗,他掏出那把銀質小手槍,慢慢向楚依然的頭部接近。


    也許楚依然是無辜的,但是,她錯就錯在不應該認識秦少嵐。


    大漠孤狼要完成他的複仇大計,楚依然就很不幸淪為了他的棋子,現在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而她又知道他的一切,如果不殺了她,勢必給他後麵的複仇計劃帶來很大的麻煩。


    做大事不拘小節,為了複仇大計,犧牲一個女人算什麽?


    大漠孤狼下定了決心,哢嗒一聲,將子彈推上了膛。


    他的手槍裝了消音器,可以確保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讓楚依然的生命悄然消逝。


    ……


    秦少嵐心係母親的安危,坐在飛機上十分焦慮,但再焦慮,也隻能等飛機降落到z國才能去找母親。


    他坐過無數次飛機,從沒有感覺飛機飛得這麽慢,遲遲都到不了z國。


    他不斷在心裏祈禱:“爹地,請您保佑母親,保佑她沒事……”


    當飛機終於到達z國冬江市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秦少嵐和冷曉川步出機場,他猜想母親是到姨奶奶家去了,所以招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姨奶奶家。


    ……


    楚依然的房裏。


    大漠孤狼的槍指著她的腦袋,卻並沒有馬上摳動扳機,而是定定地看著楚依然的臉。


    這是最後一次看她,他希望再多看她一會兒,將這張美麗的臉龐鐫刻在他的記憶深處。


    楚依然睡得很安祥,秀麗的臉蛋上泛著如天使般聖潔的光輝,大漠孤狼忽然發現她睡著了的表情和在t國的時候有了很大變化。


    在t國,他晚上喜歡在她睡著了後去看她,那時候她的眉頭總是蹙得緊緊的,好象有滿腹心事,她的臉上還時常有淚痕。


    那時候,睡著了的她有一種楚楚動人的美,她那憂鬱的表情讓他的心裏泛起漣漪,讓他冷硬的心變得柔軟,湧起一種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現在她的眉頭是舒展的,好象曾經那些讓她煩惱的心事已經一掃而空了,她睡得很寧靜很安祥,這寧靜安祥的睡臉讓大漠孤狼有一些惶惑。


    他覺得,讓這樣漂亮的額頭穿出一個窟窿,讓這樣美的臉上染滿可怖的鮮血,那是非常可惜的事情。


    這樣的想像對大漠孤狼是一種折磨,這個冷血殺手的手指有一點顫抖,遲遲扣不下扳機。


    “主人,你要帶我回z國?”楚依然突然說話了。


    大漠孤狼一驚,兩眼緊盯著她,隻要她一睜開眼睛,他就會讓子彈毫不留情地飛出去。


    但楚依然沒有睜開眼睛,她的臉上綻開了甜甜的笑容,說:“唔,回z國,我終於可以回z國了。”


    大漠孤狼一呆,楚依然臉上綻放的笑容如黑夜裏盛開的雪蓮,美到了極致,讓他怦然心動。


    楚依然愛說夢話,在t國的時候,他晚上去看她,總是聽見她在咕噥什麽,有時候喊“別殺我。”


    有時候她說:“我沒有殺人。”


    當然,更多的時候,她喊的是秦少嵐的名字,喊著喊著還嚶嚶地哭,這讓大漠孤狼的心裏很不舒服,他想不明白,那個偽君子有什麽好?楚依然會對他用情如此深。


    現在她沒有喊秦少嵐,卻喊了主人,雖然是因為他帶她回到了z國才讓她在夢裏喊他,大漠孤狼的心裏還是有一些異樣,有一點酥酥麻麻的感覺。


    楚依然又蹙緊了眉頭,嘟噥著說:“爸爸,您在哪裏?”


    她翻了個身,臉衝著裏麵去了。


    大漠孤狼楞了片刻,收起槍走出了楚依然的房間。


    他在門外站了很久,他第一次感到,他的槍口指著的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第一次意識到,他讓一條無辜的生命消失很殘忍。


    楚依然不是江湖中人,不是青鷹會的人,她和他無怨無仇,雖然她和秦少嵐有關係,可秦少嵐跟他一樣,也隻是把她作為一枚棋子在利用。


    這個可憐的女人,她有什麽錯?她被他們兩個大男人利用了不說,完了還想把她除掉!


    大漠孤狼終於下了決心,決定放過楚依然。


    他確信楚依然不會認出他,因為幾個小時後,他就是秦少嵐了,而楚依然眼裏的主人和其他的人都將從冬江市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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