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會這麽想?


    如果說冷思柔一次又一次的挑釁就像是煽風點火的補給燃料,那燃燒物,一定是最初認識時,秦以寒三番四次的試探和詢問。


    是了。


    陸笙回想起來,她和秦以寒在這一世的相遇之初,就是以葉泠聲作為開端。平心而論,如果自己是秦以寒的話,眼前出現了一個和曾經喜歡的女人如此相似的人,或許自己也會愛上她也不一定。


    那麽,出現了更加相似的人,或許就……


    秦以寒看著陸笙莫名的臉色,也不催促她,還頗有閑心的伸出手幫她捋了捋耳邊的頭發,好整以暇的等待著她的答案。


    “因為你。”陸笙咬著唇說道,圓溜溜的眼睛略顯委屈的往上看著,在看到男人有些不悅的神情時,不由得閃躲起他的目光來。


    “我?”秦以寒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似乎再等陸笙繼續解釋。


    看著男人意味不明的臉色,陸笙越發覺得委屈起來,既然話已經開了個頭,索性將心裏的想法一股腦倒豆子一樣的說了出來。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本來就喜歡葉泠聲,後來認識了我,我不論是性格、舉止還是演技,都和葉泠聲那麽相似,你會把我當做她也是正常的……”


    秦以寒聽著陸笙越來越難過的聲音,心裏沒來由的有些想笑。


    他的小姑娘這些天都在胡思亂想什麽啊?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想到這裏,秦以寒打斷了陸笙還想繼續咕囔的話語,問道:“你們為什麽那麽相似呢?”


    被打斷的陸笙聽到這個問題,一時間啞口無言。呆呆的抬起頭,望著那男人。


    原本冷淡的男人麵帶笑意,像是逗弄自己最喜歡的玩具一般,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的反應。


    “因為……”陸笙望著他烏黑透亮的眸子,聲音發緊,不知道自己之後的話到底應不應該說出口。


    因為我和葉泠聲是同一個人。


    這麽匪夷所思的話要是說出口的話,秦以寒會不會把她當成精神有問題的病人?


    可是……如果不說實話的話,她又要怎麽解釋這兩個極為相似的人之間的關係呢?


    就在陸笙糾結之際,秦以寒像是不忍心為難她了一樣,伸出手攬住她的脖頸,將人微微一拉,帶到自己懷裏。


    “我早就知道原因了。”陸笙聽到男人輕微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將她的耳垂灼燒的滾燙,“聲、聲。”


    聽著那一句呼喚,明明和秦以寒平時叫自己時的讀音和音調都沒有任何區別,可是陸笙的直覺告訴她,秦以寒現在叫的不是陸笙的笙。而是……


    詫異的抬起頭,望著那男人。清俊英挺的男人默不作聲的斂下眼點了點頭,無聲的回應著陸笙眼中的詢問。


    可是有了這樣的回應,陸笙更加吃驚了。整個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硬邦邦的僵在原地。


    秦以寒也不急,反倒頗有興趣的看著陸笙現在的反應。不過站的有些累了,順手抱起了陸笙,走到病房裏的椅子上坐下。


    陸笙被走路的顛簸抖回了意識,兩隻手連忙攬住秦以寒的脖子,因為第一個字的聲音太過高昂,停頓了一會兒,才壓下音量問道:“你……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秦以寒坐在椅子上,看著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滑稽的表情,忍不住戲弄起她來。


    “知道什麽?”


    陸笙鼓著臉,聽著秦以寒的明知故問,心下頓時有些被戲弄的氣惱起來。


    這家夥說不定早就知道了她是葉泠聲,居然還裝作不知道的模樣,任由著她一個人在那裏演獨角戲,實在是太過分了!


    而且剛才她還問了“我是不是葉泠聲的替代品”這種蠢話。


    難怪秦以寒剛才是那副表情,說不定他剛才心裏就在想自己是個遲鈍又好騙的笨蛋呢!


    越想越氣,陸笙張開嘴,咬住了對方光潔的下巴。


    秦以寒被陸笙“動真格”的攻擊弄得有些疼,微微皺了皺眉,陸笙本想繼續,身體卻比心先一步有了反應,鬆開了自己的嘴巴。


    看著男人下巴上留下的牙印,陸笙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氣勢洶洶的威脅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秦以寒被陸笙一分鍾變幻了好幾次的表情逗笑,無奈的搖了搖頭答道:“之前隻是有些懷疑,然後在你墜馬的那次得到了確認。”


    “確認?”陸笙狐疑的回想起那次墜馬的情形。


    她墜馬之後,好像沒有做什麽暴露自己的事情吧?


    像是回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秦以寒方才還有些些許笑意的麵容一瞬間收斂下去。


    “你墜馬昏迷之前,口裏念叨著……”秦以寒頓了頓,眼神緊緊的盯著陸笙的臉,“你們還沒有死,我怎麽能死第二次。”


    陸笙聽到這句話,臉色大駭。


    她居然在昏迷之前念叨著這種話?!


    如果當時不是秦以寒,而是其他人聽到的話,別人會怎麽想?


    幸好……


    陸笙剛在心中慶幸了一秒,秦以寒的問題便隨之而至:“這個‘你們’……是指誰?”


    陸笙遲疑的看了秦以寒一眼,秦以寒卻像是心中早有定論一樣,老神在在的開口說道:“何小寧和宋昊,是嗎?”


    大抵是秦以寒的眼神太過認真,陸笙沉默著點了點頭,應答了他的詢問。


    終於得到了本人的回答,秦以寒心中的一個疑惑終於被解開了。可是這還不夠。


    想要找到破綻,想要把那兩個人繩之以法,光靠陸笙的指認還不夠。


    如果可以的話,為了調查清楚這件事,最好的方法還是讓當事人自己口述一遍當時所有的過程。可是……


    秦以寒看著陸笙光是提起那件事,就微微發白的臉。


    他不知道陸笙在死之前到底有怎麽樣的經曆,但光是回想起他調查到的資料裏,葉泠聲殘缺破爛的身體,他就能知道,那對陸笙來說,是心中一個無法揮散的噩夢。就算陸笙想忘記,這些噩夢也會糾纏著她。


    他又怎麽能在這種時候,主動揭開她的傷疤,讓她再一次回憶那些恐怖可怕的經曆呢?


    陸笙看著秦以寒欲言又止的模樣,卻懂了他的想法。


    深吸了一口氣,陸笙張開嘴,就聽到了秦以寒的阻止。


    “笙笙,不需要的。我可以自己去調查。”


    陸笙看著男人心疼的眼神,執拗的搖了搖頭,“沒關係的,你調查到的東西一定沒有我看見的真實。”


    她閉上眼,眼前又浮現起一次一次在自己夢中出現的場景。


    “那天,我發現何小寧和宋昊的關係,回到別墅抓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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