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victor關切的看著陸笙,放下相機,問道。


    陸笙抬起手擦了擦額角的薄汗,搖搖頭:“我是肋骨骨折,而且一個月了,稍微站一下沒事的。”


    話音剛落,從別墅裏走出來的男人眉角微揚,淡淡吩咐道:“休息。”


    victor立馬點頭:“休息休息,勞累的美人拍起來就不完美了。”


    陸笙無語的看著這兩人,翻了個白眼。


    她醒過來的那天,正好在為了之後的工作與其他人爭執時,victor打來電話。


    原來之前答應給他當模特的事情,他終於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抽出了空隙。


    本來大家都不允許她接這項工作,強迫她好好靜養的。大抵是醫生看她的眼神太過可憐,訥訥的幫腔道:“其實三周之後可以稍微有些活動,四到六周是骨折愈合期,除了不能激烈運動,其他的事情還是可以正常進行的。”


    “在家裏呆兩個月,實在太悶了。”陸笙也趁機開口,誠懇又祈求的看著麵前這些人,“而且victor說,要去海邊拍。我還能順便度個假,給自己放放風。”


    最終眾人的視線不自覺的集中在秦以寒身上。


    男人垂著眼,看著陸笙可憐兮兮的模樣,心頭一軟,點頭答應。


    陸笙高興不已的時候,卻沒想到,等自己上飛機之前,這個男人卻坐在了自己旁邊。


    難怪方茜說自己有事,不陪她一起來,還頗為放心的看著她一個人上飛機。原來這些都是串通好的!


    陸笙憤憤的踢著麵前的貝殼,看著不遠處正與victor交流的秦以寒。


    在飛機上偶遇時,陸笙還以為秦以寒是來出差的。


    可是等到兩人先後出了機場,victor先將她的行李放進車中,又與她身後的秦以寒打了聲招呼,陸笙才發現,這兩個人早就相識。


    她就說鼎鼎大名的victor為什麽給國內的選秀節目拍海報,是因為他欠了秦以寒一個人情,才被節目組說動,來還人情了。


    “秦,你和我的女神是什麽關係?”


    離陸笙較遠的地方,victor這幾天來,第五十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接機的時候,他正準備說讓陸笙再等一下自己另一位朋友,就見秦以寒跟在陸笙身後。


    他好奇的詢問兩人的關係,可陸笙卻硬邦邦的說“隻是認識的人”。


    victor原本天真的相信了這句話,可幾天相處下來,卻越看越不對。


    他那個比資本家更為冷漠毒舌的朋友,居然會關心女人?!而被關心的那個人,他優雅大方的繆斯女神,居然會露出無奈屈服的表情?!


    這兩個人肯定不是“認識”這麽簡單。


    可是每每他問起,這兩人又都閉口不談。


    就像現在一樣。


    秦以寒垂下眼,將袖口的褶皺抻平,恍如未聞,沉默不語。大有讓victor自由想象的意思。


    victor鬱悶咂舌,正想繼續追問,卻遠處小女孩的笑聲與陸笙的笑聲重疊在一起,銀鈴似的飄過來。


    他特意挑了一片人少安靜的私人海灘,但始終是海灘,不能被圍起來。炎炎六月,偶爾也會有附近的小孩子跑過來玩。


    陸笙正蹲在地上,興致勃勃的和一個小女孩挖著沙灘上的貝殼。


    剛才似乎是挖到了個顏色頗為少見的貝殼,陸笙洋洋得意的將貝殼舉到小女孩麵前,讓小女孩激動的大笑。她自己便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秦以寒微微一愣,驀地想起,這還是認識陸笙以來,她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笑臉。


    自從他與陸笙相識之後,陸笙總是維持著自己冷靜自持的模樣,哪怕臉上在笑,笑意也到不了眼底。


    她心中像是有一塊別人觸及不到的禁地,那其中隱藏著她所有的秘密。


    秦以寒很想走進去。可他又怕自己太過魯莽的舉動會讓陸笙的心扉關的更緊。


    暫時就保持這樣吧。


    一步一步,慢慢來就好。


    秦以寒清冷的目光漸漸放柔,見陸笙和那小女孩一起玩起水來,又抬步走過去。


    “水太涼了。”


    陸笙玩的正起勁,熟悉的低沉嗓音響起。回過頭,秦以寒已然站在她身後。


    想來又是想說“她再生病的話又會讓家裏人擔心”這樣那樣的話了吧。


    陸笙皺了皺鼻子,這些天秦以寒沒少用這句話壓她。


    可是一想到醒過來時,大家擔憂的神情,陸笙卻又不得不吃這一套。


    正巧這時小女孩的父母找了過來,略帶歉意的向兩人點點頭,打了聲招呼,領著自家女兒離去,偶爾還能聽到“不可以再自己偷偷跑進來”這樣的責備。


    陸笙看著一家三口離開的背影,坐回身後的吊椅上,隨口問道:“你忙完了?”


    秦以寒頷首,低聲答道:“恩。”


    一時無話。


    陸笙坐在那裏,看著眼前的三個背影愈來愈遠,直到消失看不見。天色漸暗,橙紅的夕陽潑灑在海麵上,太陽緩慢的被海平麵吞噬,看得她困倦的閉上了眼睛。


    直到一陣海風拂過,陸笙這才覺得有些涼,打了個哆嗦,驚醒過來。天已經黑透,她身上披著一件不屬於自己的外套。


    轉過身,秦以寒站在那裏,不知道站了多久。


    男人挺拔頎長的身材讓陸笙不得不微仰著頭:“如果你很忙的話……可以先回去的。”


    將被風吹到麵前的頭發挽至耳後,想了想,陸笙吞吞吐吐的醞釀著措辭,“伯母那裏,我幫你打掩護就可以了。”


    每天她和victor拍照的時候,秦以寒都在別墅裏處理工作。


    昨天晚上她半夜口渴醒過來,還能瞥見秦以寒房間中的燈光和隔著門傳來的、急促簡潔的話語。


    來的那天,她問秦以寒是來做什麽的。秦以寒也答“來度假”。


    可是,他現在的狀況,根本不像度假嘛。


    肯定是被殷榕強行趕過來的。


    然而這句話卻沒有得到回應。陸笙抬起頭,秦以寒好看的眉頭微微擰出個結,嘴唇緊抿。


    又是一陣風吹過,陸笙鼻頭一癢,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看著女人因為一個噴嚏,小巧精致的五官皺在一起,可愛的不行。秦以寒原本心中那一點煩躁,似乎卻被突然撫平。


    秦以寒走到陸笙麵前,半蹲下來,伸出手,將陸笙身上套著的外套細心扣上,大大的西裝外套穿在她身上,襯得她格外嬌小。


    將最後一個扣子扣好,秦以寒說道:“沒有人可以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


    語氣淡淡的,像是再說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一樣,卻讓陸笙的心跳驀地停了半拍。


    “這些事,都是我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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