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宇,還是我來收拾吧。”


    陸語晨見聶靖宇在這不到五十平方的房子裏麵縛手縛腳的整理東西,看得心口疼。


    那麽一個大男人,出現在這窄小的房子裏,還真是和聶靖宇尊貴的形象不符啊。


    別墅那裏,一個浴室就有這的一半大,現在讓聶靖宇住在這麽小的地方,陸語晨特別替他覺得委屈和心疼。


    “你傷都還沒有好,去躺好。”


    聶靖宇將陸語晨給壓回床上,見她眼底流露出心疼,不由好笑的搖頭。


    二十年前,聶父過世,聶靖宇獨自出國留學時,住得條件並沒有比現在好到哪裏去。


    聶靖宇為了生存,還去餐館打過工,給外國人當過家教。


    但這些事鮮為人知,在聶靖宇成為溪市‘聶少’的今天,知道的人也沒幾個拿出來講的。


    陸語晨躺在床上,就那麽見聶靖宇將這小小的屋子給收拾好,別說,整理得還井井有條。


    “晚上想吃什麽,我去超市買食材。”


    大少爺,您會煮嗎?


    陸語晨可以說是驚悚的看著聶靖宇,可又不敢打擊男人的自信心,於是隻好點一些速食,簡單的食品,像是水餃啦,麵條啦之類的。


    可陸語晨的好心,直接被聶靖宇駁回,說她受傷需要補一補,決定給她燉大骨頭湯,聽得陸語晨在感動的同時,又擔心屋子的廚房會不會給聶靖宇燒了。


    現在聶靖宇和陸語晨租的屋子,是之前陸語晨房東的,這片區她比男人熟,所以帶聶靖宇去超市和市場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了陸語晨的身上。


    市場人多,聶靖宇擔心陸語晨背上的傷,一路將她護在懷裏,任擁擠的人群朝他而去。


    市場上擺攤的人,陸語晨大多認識,這些大媽們平常是不看商業新聞的,自然也就不知道在溪市鬧得風風雨雨的‘聶少’和‘聶太太’此時出現在她們麵前。


    見聶靖宇一表人才,又對陸語晨嗬護有嘉,直誇她運氣好,找了這麽一個體貼的男朋友。


    “靖宇,看不出來,你人緣這麽好啊。以後我出來買菜,一定要帶著你啊,這樣還能省些菜錢呢。”


    回去的路上,陸語晨一臉促狹笑意的看著聶靖宇,以及男人手裏新鮮的菜。


    那些大媽對聶靖宇可是熱情無比,在男人付錢的時候,總是會拉住他的手拍一拍,順帶再送些菜。


    陸語晨見聶靖宇那隱忍不發的模樣,在旁邊不厚道的笑了。


    “自己的老公被人揩油了,你還笑得出來。”


    聶靖宇騰出一隻手,去捏陸語晨的粉嫩臉頰,發現她的氣色比昨天好多了。


    “什麽揩油啦,人家大媽們隻是純欣賞帥哥而已,哈哈——”


    說到後麵,陸語晨又忍不住的笑了。


    她真的沒想到,這人啊,不管活到多大年紀,都還喜歡帥哥啊。


    但這也怪不得那些大媽們,誰讓聶靖宇魅力無邊,上至八十,下至八歲,全部逃不出他的魅力呢。


    聶靖宇專注的看著陸語晨開懷的笑容,發現自從認識她以後,似乎還沒有見過她笑得如此開心。


    而陸語晨被聶靖宇那專注的模樣看得臉都紅了,躲閃著快步先往屋子那裏走去。


    晚上聶靖宇下廚,大顯身手了一番,驚得陸語晨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要不是她一直盯著聶靖宇做飯,沒見他出去過,陸語晨都會懷疑這是不是男人叫的外賣。


    “有什麽驚訝的,以前留學時,我還給人刷過盤子。”


    對陸語晨的吃驚,聶靖宇不以為意的道出自己那些年在國外的生活。


    在國外那些年艱苦的日子,聶靖宇從來不曾跟人提起過,不是因為自尊拉不下麵子,而是因為沒有遇上一個他想傾訴的對象。


    就連白月梅,他的親生母親,聶靖宇都沒有心情講一個字。


    那個時候,白月梅沉浸在失去丈夫的悲痛裏,等她振作起來的時候,聶氏集團又需要她一肩扛起。


    聶靖宇很體諒白月梅的處境,所以從來是報喜不報憂。


    隻是等到後來,白月梅的心裏眼裏隻有聶氏集團,聶靖宇就算想對她傾訴,白月梅也沒了聽的心情。


    隻因這對她而言,隻是浪費時間,沒有任何利益可言。


    “靖宇,你還打過架啊?”


    陸語晨眼睛瞪得老大,吃驚的捂著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在她眼裏高高在上,無往而不利的男人,竟然還跟人在街頭打群架,重點是,他還打輸了!


    “是啊,那些日子還真是懷念啊。”


    聶靖宇雙手搭在後腦勺,因回憶而想念起好友來,要不是因為那場架,他還沒機遇認識那兩個家夥。


    “這裏就是那時候受傷留下的?”


    陸語晨仔細觀察聶靖宇的左臉,發現在男人的左眼尾處,真的有一道細長的痕跡。


    男人說,這是他替朋友擋刀子時,不小心被劃傷的口子。


    陸語晨無意識的伸手摸上那道傷痛,都已經過去十幾年了,這道疤痕還如此清晰,由此可見當時下手的人有多狠。


    要是再過去一點點,男人的左眼就毀了啊!


    幸好,幸好,隻是眼角受了傷……


    聶靖宇順勢抓住陸語晨柔嫩的小手,發現她眼底是掩藏不了的關心,心下一顫,啞著嗓音問。


    “就這麽心疼?”


    “是啊,心疼,要是那個時候我在你身邊多好,起碼可以幫你包紮傷口,也不會留下這麽深的疤痕。”


    聶靖宇此時隻覺得被陸語晨摸過的肌膚陣陣麻癢,心頭好似有百隻螞蟻在啃噬他的心,不痛,但麻麻癢癢的感覺讓他不知要如何自處。


    “那個時候在我身邊,會比現在更苦。”


    “我不在乎,我隻想陪在你身邊!”陸語晨認真的道,發亮的雙眼對上聶靖宇深邃的黑眸。


    “就這麽喜歡我嗎?”聶靖宇專注的凝視陸語晨,似要看進她的心靈深處。


    比賽會場上,陸語晨那隱晦的表白,聶靖宇直到此刻還記憶猶新。


    當時的震撼,當時加快的心跳,和當時的悸動,聶靖宇一直埋藏在心底,沒有一個合適的時機讓他來詢問陸語晨,直到今天。


    “又想逃避了?你當時在會場上的勇氣去哪裏了?”


    聶靖宇目不轉睛的盯著陸語晨,她眼睛一眨,男人就看出了她的閃躲。


    在以前,聶靖宇還能猜測到陸語晨不敢向他表白的原因,是因為兩個人天壤之別的身家背景。


    可是現在,當他一無所有後,陸語晨還願意陪在他的身邊,那她還有什麽後顧之憂,不敢向他表露心跡的呢?


    “靖宇你這麽優秀,喜歡你的千千萬萬,多了去,我喜歡你有什麽奇怪的。”


    陸語晨的頭被聶靖宇鉗固住,根本無法逃開男人的視線,於是隻得硬著頭皮,以半開玩笑打著哈哈的回答。


    “不要跟我打馬虎眼,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如果我說我跟你有同樣的感覺呢?語晨,你還要回避嗎?”


    陸語晨當場愣住,有種被雷劈的感覺,但這雷劈得她很幸福,她希望可以一直劈下去。


    “靖……靖宇,你不是開玩笑吧?”


    陸語晨過於驚喜,以至於說話都磕磕絆絆,變得不流利。


    “我……我有什麽值得你喜歡的呢?”


    “那我又有什麽讓你喜歡的?”


    聶靖宇不答,反而用著磁性嗓音,湊到陸語晨的耳朵邊輕聲詢問。


    男人可是談判高手,加上他又有意使用美男計,心儀他的陸語晨又如何會是他的對手。


    陸語晨就好像被聶靖宇蠱惑了一樣,癡癡的看著男人英俊的臉龐,細數男人的優點。


    “你是好人,雖然總是板著臉,可總在關鍵的時候幫我。”


    傻丫頭,那是因為幫你就是幫我自己,商人可不做吃虧的事。他聶靖宇自入商場開始,吃虧的事可還沒有做過。


    “就算我做錯了事,你也不會怪我,反而還一直幫我收拾爛攤子。知道我喜歡畫畫,就讓我去聶氏上班,還讓張女士指導我。”


    “不讓林鵬欺負我,為我解決家裏的事情,還在媒體麵前維護我,承認我是你的妻子。”


    越說,陸語晨才發現,原來聶靖宇已經幫了自己這麽多。


    “可你之所以遇到這麽多麻煩,會受傷,全是因為成了我的妻子,明知是渾水,我還拉你入局,這樣我還是好人嗎?”


    聶靖宇歎息的將陸語晨帶進懷裏,下巴頂在她的發頂上,聞著陸語晨身上獨有的馨香體味,心裏五味雜談。


    如果早知道因為自己,會讓陸語晨傷痕累累,他還會狠得下心這麽做嗎?


    “怎麽不是好人了,我又不是靖宇你惟一的選擇,更何況當你妻子,我的好處比壞處多呀。”


    陸語晨激動的反駁,不知為何聶靖宇會說出那樣像是自責的話,這不像是男人的作風啊。


    難道是因為失去聶氏的總裁之位,受了太大刺激了?


    “而會受傷,這都是意外,是我自己不小心!這跟靖宇你沒有關係!”


    陸語晨極力撇清自己受傷和聶靖宇有關,在她看來,這都是她自己的錯,和男人真的沒有關係,她可不希望聶靖宇因此而自責、內疚。


    “語晨,我們解除合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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