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


    劉嬸說的是傅家的老宅,那處地方,聽說是上個世紀建造的別墅,美不勝收。


    她點點頭,“其實也不能說是去老宅,而是少爺去了老宅之後,遇到夫人,兩人總是不大對付,然後總是會鬧矛盾,夫人是看少爺哪哪都不順眼,說是少爺害死了先生,老爺為這件事情,調和了很多次,但是夫人依舊是這樣。而少爺每次去老宅,遇到夫人,都會這個樣子。”


    劉嬸說的這些,又讓我想起上次傅正擎被傅夫人掌摑的事情。


    看來傅夫人應該是很恨阿擎這個兒子,可這是親骨肉啊,就算傅夫人再怎麽愛著死去的丈夫,阿擎也是她的兒子啊,十月懷胎的孩子,離開自己那麽多年,能回來,不是件高興的事情嗎?


    至於傅先生的事情,那隻是個意外,阿擎當年才多大?又不是他害的,傅夫人怎麽能把所有的過錯怪罪到當年隻是一個嬰孩的阿擎身上呢?


    我想不明白,因為對我來說,如果我有自己的孩子,即便再愛丈夫,但是他已經離開了,緬懷可以,懷念可以,但是更重要的是活著的人要照顧好。


    可惜,傅夫人並不懂得。


    而第二天,如劉嬸所說的那樣,傅正擎昨晚的確臨時回了傅家老宅一趟,後來發生什麽事情,劉嬸就不知道了,畢竟這是主人家的私事,即便她和老宅的傭人認識,他們也不可能知道太多主人家的事情。


    傅正擎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


    早餐做好,他揉著腦袋難受的坐在沙發上沒動。


    我剛好下樓看見他起來。


    “阿擎,你醒了?”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目光很複雜,我不知道怎麽形容,就是像帶著歉疚,又像在疑惑,甚至還有憤怒。


    “既然起來了,先去洗漱吧。”


    他沒說話,坐了好一會,隨後拿起手機,走出門外打電話。


    再回來,他直接上了樓,什麽也沒說。


    我和劉嬸麵麵相覷,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


    等他再下來,已經洗澡換了一身衣服。


    見我看他,他突然回了句,“今天不上班,在家休息。”


    “好啊!”


    我正想著他最近太累,沒好好休息過呢。


    隻是,吃完早飯的兩人,卻不知道去哪裏?


    花園裏頭我栽種了不少花花草草,見他一個人在沙發發愣,我幹脆去處理我的花花草草。


    他靠近的時候,我並不知道,等到他開口,才被嚇了一跳。


    “你真的那麽喜歡?”他的聲音從身後幽幽傳來。


    我嚇了一跳,看著他,陽光從高空上微斜著照射下來,他沐浴在陽光裏,像多了一層光圈濾鏡,整個人看起來飄渺而不真實。


    他見我沒說話,目光落在地上的花草上,又說道:“我記得你一直都很喜歡侍弄這些東西。”


    我點點頭,幹笑著答了聲,“是啊,這些花草雖然不會說話,但是照顧他們的時候,卻能讓自己的心境安靜下來,看著他們開一片葉子,長一朵花,一天天長大,就仿佛看著自己一步步的腳印踏著過來。”


    他沒說話,走過來,蹲在我的身邊,目光看著身下的那株花。


    也不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了沒有,但是他卻看的很認真。


    許久之後,他突然開口說道:“教我。”


    “啊?”


    “教我種花。”


    這句話,他以前也說過,那時候他看著我家後院滿是花,就說讓我教他種花。


    可惜,他是沒有耐心的人,加上向來粗魯,我生怕把我的花花草草伺候死了,隻應承下來,卻沒有答應他。


    他似乎也想到以前的事情,說了句,“以前也讓你教過我,可惜你不願意。”


    我幹笑了兩聲,“真要學我就教你吧。”


    “好。”


    “其實養花花草草很簡單的,隻要你用心養,知道每個植物所需要的水分,以及種植的土層深淺,就可以了,剩下的,就是要注意肥的問題,這些可以網上慢慢搜索,然後養的時間久了,知道的多了,就完全不擔心了。”


    那一天,傅正擎跟著我就在院子裏伺候花花草草,認真的模樣,讓我好幾次側目看他。


    而他被我偷偷看著,也不像平時那樣很生氣,反而還衝我笑了。


    這種奇怪而詭異的行為,讓我忍不住猜測他究竟是為什麽?難道,是又想到什麽招對付我嗎?


    可我擔心的,並沒有出現,反而他的態度在好轉,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樣,兩人相處的模式雖然不像情侶那麽親密,卻也不像仇人那樣劍拔弩張。


    這天傅正擎回來的比較早,我正在插花。


    這幾天,下班之後回到家裏沒別的事情做了,隻能插花緩解鬱悶。


    “回來了?”


    他頷首,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花上,“買花了?”


    “不是,自己種的,我切下來,插在花瓶裏養。”


    這兩天,他下班的比我遲,回來之後,如果發現我在花房或者後院,他就會過來和我一起擺弄花草。


    這樣的生活,愜意而讓人留戀。


    他點點頭,朝我說道:“收拾一下,出去吃個飯。”


    “啊?我?”


    他投來一個嫌棄的眼神,“不是你難道是劉嬸?”


    我連忙點頭,“就來,就來。”


    傅正擎說的吃飯,我還以為是跟很多朋友一起吃飯應酬,為此,我還特意裝扮了一番,和他今天的西裝革履相匹配,免得給他難堪。


    隻是沒有想到,飯桌上隻有我們兩個,而且還用了白色蠟燭,紅酒,布局的十分溫馨。


    “隻,隻有我們兩個?”我狐疑道,心裏還有些緊張。


    “你還想要多少人?”


    服務生笑著進了包廂,詢問道:“傅先生,請問菜可以上上來嗎?”


    “嗯。”


    不一會,服務生推著餐車進來,各種美食佳肴放在桌子上,除了美食。


    金色瓶身的紅酒立在一旁,服務生上了菜之後,就開了酒瓶。


    紅酒酒香芬芳濃鬱,縈繞在整個房間。


    服務生準備倒酒,傅正擎卻突然擺手,“不用,出去吧,有事會叫你們。”


    “好,請二位慢慢享用。”


    服務生走了,屋子顯得更加安靜。


    我就這麽坐在傅正擎的對麵,一臉緊張不解的看著他。


    “阿擎……今天是什麽日子?”


    他沒有說話,手裏拿著酒瓶,將兩個杯子倒上紅酒,再遞過來。


    “謝謝……”


    他坐回原位,行為舉止紳士禮貌,我卻被他這樣子弄的一頭霧水。


    這種感覺,仿佛讓我回到了之前還沒離婚的時候,李文哲就是這麽假裝各種對我好,結果卻把我送到傅正擎身邊來。


    我害怕他又想到什麽可以報複我的手段,久久沒敢去拿杯子。


    “阿擎……”


    “還在怕我?”他打斷我的話問道,沒等我接話,他又詢問,“咱們先吃飯還是先喝酒?”


    “吃,吃飯吧,我剛好餓了。”


    他頷首,答應的很爽快。


    這種感覺,讓我更加的害怕了。


    他越對我好,我反而越慌張,吃進去的東西,味如嚼蠟。


    我的臉色鐵青,每吃一塊食物,都像沙子跟在喉嚨一樣難以吞下。


    “不好吃?”傅正擎看著我,詢問道。


    我抬頭衝他笑笑,“沒有,很好吃啊。”


    “那就吃多點。”


    “好。”


    這有事掛在身上,再怎麽想放鬆,我都不敢放鬆,甚至害怕連飯菜都放了什麽藥。


    “阿擎,我能問問,今天是什麽日子嗎?”我鼓起勇氣,詢問著他。


    “還是說,我哪裏做的不好?”


    我緊張的看著他,他切著牛排的手微微一滯,然後把其中一小塊放進口中細嚼慢咽,動作優雅。


    等吃完,他的手放在桌上,金色的袖口透過頭頂上的燈折射著刺亮的光。


    他看著我,才悠悠說了兩個字,“猜猜。”


    猜?


    我這會滿腦袋都被緊張充斥著,根本沒法猜。


    尷尬的笑了笑,“我猜不到,你是談了筆大買賣了嗎?還是,今天你生日?”


    可是我記得他生日並不是現在。


    他聽著,突然放下刀叉,抬頭看著我,目光銳利。


    隨後,我聽到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是你的生日。”


    “我的生日?”


    “提前給你過生日。”


    我笑了笑,還以為他說笑呢。


    可仔細一想,今天好像是十一月中旬,平時都是關注的新曆,對於農曆我倒是沒有怎麽關注,隻大概知道是農曆十一月份。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日曆,是十一月十七,而我的生日是十一月十八,那明天不就是我的生日嗎?


    如果他不提醒我,我也不會想到明天是我的生氣。


    “打算提前給你過生日。”他重複說了句。


    我的笑容微微停滯下去,一下子不知道該接什麽話。


    我沒有想到,他居然在給我過生日。


    這五年來,我從來沒有給自己過過生日,這是第六個生日。


    最愛我的爸爸不在了,他一離開我了,生日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期待感,所以不管什麽節日,我都會選擇忽略,就算我媽每年會打電話告訴我我的生日生日,也基本隻是回應她說的話,回去吃一頓長壽麵。


    可每年的長壽麵,我都不想吃,想到爸爸,心裏九卉難受,而更多的時間是忙著賺錢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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