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下吵醒芳姐和寶寶,多尷尬。


    芳姐又不是笨蛋,這麽現行了。


    溫謹懷把她送回她回國時租的小公寓,十分不放心,之前來的一次他就說過這裏看著治安不好。


    安果黑著臉把他趕走,現在離天亮也沒幾個小時了。


    不到十點去的他公寓,兩點才離開,癡纏兩回,他也累。


    夜霧中,那清清瘦瘦的修長身影,轉身上車。


    安果關了門燈,關門,進了屋癱在沙發裏,腦袋和身體都還有些迷離的狀態,腰終究酸了。


    咬著嘴唇給他發短信,臉是燒紅:回家後喝一杯溫牛奶,明早讓芳姐煮個土雞蛋,我記得芳姐買了。


    放下手機,沒想這人回複了。


    安果拿起來一看,咬唇突然用力,耳根燙得不行。


    【喝牛奶吃雞蛋,補什麽?】


    這臭男人……


    你就一直正經純真好了,什麽時候也學得時不時調一回情了,還真是無師自通?


    安果懶理,羞俏俏地地捏了手機,回屋睡覺。


    睡著前卻模糊想起他在公寓裏那話,醜媳婦要見公婆了。


    唉。


    溫家誒。


    緊張。


    ……


    溫謹懷把領著安果回家見父母這事兒,放在心上兩三個月了。


    他其實著急帶自己的女孩見爸媽,總覺得早點定下來,安心。


    但仔細思量,倆人還是多戀愛幾個月,主要是給她緩衝的時間。


    不然剛生了孩子,孩子又被爸爸搶走,好不容和他的關係緩和了點,立刻就逼著她見雙方家長這類,怕她年輕性子不定。


    何況這丫頭性格裏有一層隱藏的暴躁和冷豔,不是爽兒那種,墨城用點計謀逼一下玩一下就會昏頭轉向的傻妞。


    借機會提了,沒想到她還答應的挺甜。


    溫謹懷心裏高興,定下日期。


    實習中的安果收到這人的短信,去見溫家二老在三日之後,腦袋頓時有炸鍋,給病人聽著心跳,卻被自己一時快了的心跳震得嚇住。


    中午休息,安果立刻給媽媽打了電話,求助,咋辦!


    周雪娟罵了一通這個沒出息的,又仔細吩咐:“你可以問問溫少爺,他父親母親對你的整體印象,不過媽不是誇你,這二老肯定得喜歡你,給他們生了這麽大個孫小子,還能嫌棄你倒哪裏去?但是果果,這幾個月你一直沒有和二老打過照麵,初次見麵該注意的禮貌,禮數,和自我這方麵的準備都要有的,媽等下給你列個單子,這是大事。”


    說完掛了。


    安果懵圈圈的,捏著手機,定了定心,仍是氣喘。


    畢竟那是大戶。


    真正的大戶,跟安濤這種調調的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好嗎?


    不過聽說溫家老爺子,是挺童趣的一個人。而且又聽溫謹懷說了,他母親知書達理,大家閨秀很好相處。


    安果曾遠遠地見過溫夫人,去年的事了,氣質端雅,那麽遠的距離她都能感覺到。


    第二日,安果請了假,請假理由是,天大的事兒。


    帶她的住院醫師允了,想必是和溫謹懷通了氣。


    安果大早與曾薇薇會和。


    首先給自己挑一身裝備,從裏到外,從發飾到鞋跟,全部要‘可見家長模式’的。


    下午的時間,全城搜索,挑選給二老的見麵禮,這個最最重要,度一定要把握好,一定要精心別致。


    累到晚上九點,溫謹懷打來電話,安果還在回家的計程車上。


    問他寶寶有沒有哭鬧,畢竟隻有早晨喝了一次乃水。


    他似有笑意,嗓音溫醇,“子善知道媽媽要見爸爸的父母,很緊張,今天為了見麵禮忙了一天,他就很乖。”


    “誰緊張。”安果咕噥,躲著偷聽的曾薇薇,疲憊地靠著靠背:“那我晚上不過去了,你哄著兒子早點睡。”


    他允了。


    安果回公寓。


    逛一天的好處就是,不用承受晚上失眠的痛苦。


    安果一覺到天亮,定了鬧鍾起的準時。


    吃了一顆雞蛋半杯牛奶,開始‘梳妝打扮’,哺育期媽媽畫個淡妝費事,因為一些專用護膚品程序繁瑣,安果刮了下眉,填了點眉粉,看起來有精神就行,別的沒弄。


    九點過半,賓利在公寓外的小道上鳴聲,安果探出窗戶,“再五分鍾!”


    洗淨雙手,把熨燙好的米色薄風衣披在身上,登上五公分的淺口黑色絨麵高跟,腳背白皙似玉,顏色反襯在那下車的男人眸底,好不絕豔。


    溫謹懷瞧著女人風衣裏高腰的格子毛呢窄裙,到膝蓋,款式複古,顯出濃濃的氣質,又襯出高挑窈窕的身材。


    “衣服誰給你挑的?”


    “好看?”安果睨他。


    這人微笑點頭,攬了她的腰,那嘴內斂,說不出讚美的話,眸底卻隱隱蕩著著迷,忍住修長手指下滑的衝動,包了她的腰際,給她開車門。


    安果把見麵禮小心地放到身側,盒子很小。


    他挑眉:“什麽東西?”


    “告訴你幹嘛。”安果朝他吐一下舌頭。


    他失笑,前門上車,不和她鬥嘴,多半時候由她嗔著‘欺負’。


    溫家公館坐落在城郊半山腰,有些距離。


    這個點兒又堵。


    安果怕晚了,催著溫謹懷先給那邊打個電話,說聲抱歉。


    他安慰,父母其實很好,不用這樣嚴陣以待,奈何無用,安果現在就想驚驚乍乍的螞蟻,格外不安定。


    溫謹懷拿出手機撥號,那邊母親接了。


    “媽媽,是,在半路上,有些堵車,可能要十一點多,如果爸他急了……”


    “不急不急。”連雲玉瞅一眼客廳八仙椅那邊,多好的修養這會兒也眉角略略抽搐:“兒子,叫果果小姐不用擔心,這邊你爸爸也在準備中呢。”


    溫謹懷擰眉,“爸他準備什麽?”


    連雲玉不講話……


    溫謹懷聽著聽筒裏傳來父親高聲的起喝,接著母親把電話掛了。


    連雲玉把著聽筒,再難忍耐,“建軍……”


    “我說你到底是不是a市剃頭大王?名字起得這麽高腔,價格死貴亂貴的,老子活了一輩子剃個頭沒超過二十塊錢一次,你弄個造型一收就是三百八,問題還給我把毛吹成這樣?!”


    “建軍……”連雲玉扶額,朝理發師小夥子使眼色。


    那小夥往後退,被矍鑠的老人手臂一捉,溫建軍虎眼睛瞪出來:“他媽的說了今天要見兒媳婦要見兒媳婦!就不能把我吹得年輕點像個型男嗎?!型男你understand不understand?香港那鍾鎮濤苗僑偉見過照片沒有,就那樣的!”


    “溫老爺,可是問題您這……”


    “老子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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