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領悟。


    微俯身去,打橫抱起她,上樓。


    次臥門開,門又關。


    燈沒開,兩人心照不宣。


    被他放到床上時,安果象征性地掙了兩下,他用了點力道,大手卡她的細腰,清然若若地脫衣上來時,撫摸她的額發,在她耳畔那般溫柔,氣息有急,卻在克製:“我輕輕的。”


    安果血液倒湧,心裏嗚叫著閉上眼睛,卻想起兩人的第一回,這人溫柔,是那天生。


    那天晚上,待她疼她的模樣,安果忘不了。


    是魔怔還是被他魔怔了。


    安果說不清楚,男情女願,這種事擦了槍走了火,也沒有後悔不後悔一說,隻在,腦海燒焦的這一刻,急切的需要。


    她什麽也不想,衝動下也想不清楚,心裏隻道,發生了就發生吧。


    和他的話,吃虧的肯定是他。


    這像謫仙一樣,卻竟也開竅,偶爾吃葷的男人。


    大概睡了不到一個小時,紗簾外就有朦朧的魚白拂曉。


    天亮了。


    安果有生理鬧鍾,每天清晨六點來鍾準時醒。


    臥室處在暗色裏,她睜開眼,鼻息嗅著空氣中那股沒有退掉的濃鬱味道,漸漸地咬住下唇。


    轉身的力氣都不多,蠶絲被下,兩條纖細的腿,孱弱地弓著,合不太攏。


    安果抬手遮住眼,緊閉眼睛睫毛眨的十分糾結。


    她放空了會兒,耳邊卻仿佛散不掉,仍是那斯文壓抑的男人低chuan,用著力,一聲一聲,性/感又內斂,似痛苦般,清弱雋雋的,總叫她心顫。


    安果緊咬一下嘴唇,側眸。


    身旁修長的一具男性身軀,睡相安靜又美,柔軟的黑發還是濕的,汗水沒幹,很是疲累的模樣。


    起伏有律的胸膛,肌理不誇張,卻緊實有著張力,一個男人的皮膚,白皙到讓她自歎不如的地步,透著一股貴族的蒼白羸弱。


    安果數了數,六塊腹肌沒錯。


    是她喜歡的快數,八塊未免太強悍蠻纏。


    蠶絲被蓋得鬆垮,遮不住這人壁壘分明的腹處,性/感的人魚線。


    安果眯著漂亮的杏眸,十分害羞地掃了眼,飛快的閃開視線。


    他……


    果真像第一次那樣,待她的。


    整個過程,安果羞得大腦空白,隻記得沉沉浮浮,舒服了,累了,並不痛苦也不疼。


    後來悄悄睜眼,不敢看他,扭著腦袋埋進枕頭裏看側麵的落地窗。


    雨停月出,清輝照進來。


    玻璃窗像鏡子,安果清晰地看到鏡子裏那張吱呀在顫的床,模糊的兩具糾纏身影,他在上,兩人羞處蓋著被子,那被子就不停地隨著他而起伏,她的腦袋輕輕地頂到床幫,叫他大手溫柔包住,他額頭上的汗水落下,身軀也俯下,在她耳畔啞著低語,說sorry……


    安果受不了。


    心想,不說身上強烈的感覺,精神上就被他這迷人的溫柔樣子直接弄到不行了……


    ……


    清晨的曉光越發透過落地窗簾延展進來。


    安果這時很怕再賴著,不小心他醒過來會四目相對。


    最尷尬,莫過於此吧。


    她折騰著動了動,輕手慢腳地往床邊挪。


    發現右手被他握著,安靜的十指交叉。


    那時結束,這人沒有抱她,彼此平躺呼吸交錯著都沒說話,後來安果有點失落的,但累的很快睡著。


    這時一想,是他等她睡著了,握了她的手。


    這人內斂。


    安果心裏就高興了,點點的漣漪。


    腳落地,踩著自己的昨夜穿的白襯衫,地毯上一幕如電影裏般的淩亂,他的睡衣睡褲,彼此的打底衣衫,落了一地。


    安果沒發出聲響地胡亂套了襯衫,扶著腰把他的衣衫一件一件撿起放在床邊的木椅上。


    她拿著小褲,墊腳溜出去。


    二樓衛生間裏做好個人衛生,安果扶著洗手台檢查脖子周圍,還好。


    隻有側頸一處,有道紅痕,痕跡重。


    那是他第一回的最後,有些失控抱緊她那幾下親著給弄上去的。


    安果低眸,懊惱,沒喝醉和男人那個,最糟糕的就是事後腦海裏不斷翻轉著會想起,時不時就冒過讓人臉紅的畫麵。


    她抱著胳膊出去,經過次臥的門時,特地給帶上了。


    隔壁就是主臥。


    這時應該也就清晨六點多,安果推門進去,心想依著小家夥的睡眠規律,這會兒應該醒來找nai吃了。


    沒成想推開門便見芳姐。


    老人打開了落地窗簾,把嬰兒床推到玻璃窗的位置,正彎腰把剛好醒了還沒鬧騰的小家夥抱起來。


    見是安果,芳姐扭頭,瞧著安果,又側眸瞧瞧少爺那張鋪著整齊幹淨沒動過的床。


    眉梢眼角那笑意漸漸的起來:“安小姐醒來啦,每天都這麽準時,怎麽不多睡會兒?”


    本來很平常的關懷。


    此刻安果卻聽得一陣一陣的臉頰燒紅泛熱。


    她從外麵進來的。


    溫謹懷的臥室,他昨晚沒睡在這。


    沒想到芳姐起的這麽早,一醒來就上樓來看小家夥了。


    這會兒子,叫她發現的不要太明顯……


    芳姐瞧著腦袋低到胸前的姑娘,更是眯起眼睛笑意深,不為難她:“安小姐,過來抱著小少爺,我給衝點乃。”


    安果低著臉過去,嗓子發熱地哎了一聲。


    芳姐笑盈盈地出去了,還說:“早餐我弄點紅棗蓮藕湯吧。”


    安果更窘。


    紅棗蓮藕湯,補的。


    小家夥昨晚哭得太厲害,今早有點蔫蔫的。


    安果抱著兒子陪他玩。


    小東西還是呆呆的,被安果搖得舒服了才笑兩下,前兩天臉上長得幾顆小疹子也退了,不曉得溫謹懷用了什麽方法,退的很快,紅痕也沒留下。


    “幹嘛瞅著媽媽使勁傻愣愣的瞧?”


    那骨碌碌的大黑眼睛,就不動了,盯著媽媽看。


    安果摸掉他的眼屎,又看了看小耳朵,把蜷縮的小肉指頭從衣袖裏一根一根輕輕地摸出來:“別看媽媽了,直把媽媽看的心虛了……是,媽媽又和你爸睡了,你那什麽小眼神?他的確秀/色可餐,可這回是他欺負我……”


    ……


    清晨快八點。


    芳姐的早餐弄好,安果被叫往餐廳。


    落座,芳姐端來熱騰騰的一碗紅棗蓮子羹。


    安果拿著勺子往對麵的主位,那人還沒下來,兒子她放在一樓,所以沒上樓去看。


    芳姐剝了個雞蛋,“安小姐你吃,少爺他還沒醒,我剛才上樓敲門,睡得正酣。”


    安果那臉又是不對,低頭趕緊的喝湯。


    估計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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