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摔門而去。


    池宛如以為他走了,他卻在車裏抽了一晚上的煙。


    池宛如才知道,他對自己那點念想,沒有斷掉。


    顧海這種男人,天性凶橫霸道,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會給別人得到!這幾個月,他陷在從未嚐過的感情痛苦裏,她呢?她那麽虛偽,拒絕了他,卻在和別的男人曖.昧不清!


    顧海走沒走,池宛如不知道,工作和生活都得繼續。


    但是幾天後學校裏所有教師聚會那晚,池宛如出事了。


    她和笨笨,連夜被顧海強行綁進車裏,帶走。


    醒來後,池宛如人已經在a市,不知道什麽地方的一處房子裏,笨笨不在身邊。


    她冷靜不了,哭泣不止,顧海進來了,冷酷著嘴臉告訴她,“你女兒在我那裏,什麽時候你想通了,願意和你學校那個男人摘幹淨,跟著我了,你就能見到孩子。”


    “我和他沒有什麽!”


    顧海冷笑,掀開密閉的窗戶,把她扯到窗子那邊,指著下麵:“沒有什麽?狗男女,他跟得倒快,過來找你了!你倆沒什麽?你在我麵前裝什麽貞潔烈女?”


    那一關,就是整整一個月。


    一個月後,池宛如妥協了,沒有丈夫地生活在這個世上,無枝可依,最終是被踐踏。


    顧海用女兒來威脅她,一個母親,她還能怎樣。


    她被放出來,笨笨也被準許呆在她身邊,一個月不見,孩子嚇得都不說話了,呆呆地一點動靜就會哭。


    池宛如被顧海安排在一棟小別墅裏,外人看來,就是金屋藏嬌的圈養,沒有自由可言。


    一開始,顧海很少出現,後來出現,隻要求她和從前那樣,給他做頓晚飯。


    他大概是想回到之前那種簡單的氣氛裏,還是想要她的心。


    可池宛如算是徹底認識他了,從前隻有感激之情,現在連這點情分都點滴不剩,隻有懼怕和反感。


    多番接觸,顧海受不了她的冷漠,好像無論如何捂不熱她這顆心了,是在生氣嗎?還在惦念學校裏那個男人嗎?


    他越想情緒越陰沉,逐漸地變得沒有了耐性,隻怕自己由愛生恨,控製不住對她胡來。


    那天在場子裏喝了酒,心情差的不肯走,一個小弟自作主張給池宛如打了電話。


    池宛如不敢不去接他。


    現在自己和女兒都在他手裏,被他強行控製,惹惱了他,隻怕他做出更過分的舉動。


    到了那個娛.樂消遣的場子裏,接下來的事情卻不受控製,誰也沒有料到,命運,對這個悲慘的女人,早就開始了它的張牙舞爪。


    ……


    顧爽爽聽到顧海平靜地闡述,愛而不得,愛而生疑,直到囚.禁了媽媽。


    她攥緊拳頭,一雙眼睛憤怒地看著顧海。


    對麵戴手銬神情仿佛一瞬蒼老的男人,卻戛然而止。


    “後來呢?後來到底怎麽了?”顧爽爽冰著臉追問。


    顧海直起身,靠向椅背,眼底的陰霾一直蔓延到他臉上的每一寸表情,他雙拳繃直,青筋暴露,眼神裏的尊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個字都不願意多提!


    顧爽爽再如何追問,顧海閉嘴不言,隻冷嘲森森地咧嘴笑。


    無法,顧爽爽放棄。


    心裏卻緊揪著,後來一定發生了可怕的事,不然媽媽不會從清醒一下子變得神智全無,記憶喪失。


    叔叔請的北京專家說過,媽媽的腦部檢查結果顯示,多年前受過很重的顱內損傷。


    到底發生了什麽?


    顧海說,媽媽跟人跑了,根據回憶,這個人就是沈清書。


    可是媽媽心底根本沒有沈清書,怎麽會跟他走?


    重重疑問,顧爽爽離開了監獄,眼底潮濕給沈墨城打了電話。


    沈墨城知道她今天去探監,立刻接通,男人低沉的嗓音未發出,聽見壓抑的哭聲。


    他呼吸低緩而溫暖,不曾開腔,靜靜地陪她。


    顧爽爽趴在方向盤上,顧海的闡述裏,媽媽坎坷的經曆讓她腦海一陣陣像尖針在刺,那麽痛苦,卻沒有放棄她這個女兒,當做寶貝,當做生命,不離不棄地照顧著,養育著。


    她哭聲斷斷續續,語句含糊不清,“……叔叔,媽媽很愛我,還有,叔叔,我的爸爸是一個警察,偉大的警察,他犧牲了,英勇地死去。”


    沈墨城默默聽著,男人沉穩的呼吸讓顧爽爽漸漸地平靜下來,他低醇地開口:“我訂一張下午的機票,等著我。”


    “不要。”顧爽爽立刻說,知道他現在有多忙多累,全是為了早點遷回a市,一家團聚。


    “這邊我能自己搞定,你不是機器人,我知道你在背後支撐著我,我很安心。叔叔,我現在隻想衝回家,抱住媽媽……”


    顧爽爽壓住眼淚,紅著眼睛說:“顧海說的,我都悄悄錄下來了,即便很殘忍,我也想給媽媽聽,她聽了,一定就能想起來,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她變成今天這樣。”


    ……


    顧爽爽開車回家,路上接到池夕的電話。


    池夕聲音很急地說:“你能不能先回來?媽從剛才開始就突然不對勁了,眼神和表情都不對勁了。上午一個人鎖在臥室裏,我說話她像是聽不見,從剛才開始,她胡言亂語,說要去一個什麽地方,身體痙.攣得很厲害,顧爽爽,怎麽辦?我不知道怎麽辦了,你快回來……”


    顧爽爽握緊方向盤,提速往前衝:“小寶,你盡力看住媽媽!她可能是想起什麽地方了,一定是想起什麽了,我馬上到家!”


    顧爽爽拿鑰匙開門,動作急亂。


    門開了,小雪糕可能聽了小姨池夕的電話,早就守在門裏麵,看見媽咪,哇地就哭了,跑過來,小手抱住媽咪的大腿,往臥室裏指:“媽咪,怎麽辦哪,婆婆生病了……”


    “我知道。”顧爽爽低頭看著女兒,眼底泛起一圈的紅。


    臥室門沒關,池宛如的哭聲傳來,伴隨痛苦沉重的呼吸。


    顧爽爽跑進去,狼藉一片。


    床對麵的電視屏幕碎了,被巾垂在地毯上。


    池夕把掙紮的池宛如按在床邊上,池宛如全身伴有痙/攣,大幅度的,池夕不敢用力,怕傷了媽媽,可是不用力,媽媽就會掙紮,不受控的模樣有些可怕。


    池夕回頭,看見顧爽爽,喘著氣,眼淚朦朧。


    “媽媽。”顧爽爽走過去,跪在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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