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不知道是他的胸膛,還是她掉落的眼淚,她點頭。


    願意,那麽那麽願意。


    兩人靜靜相擁,沈墨城像完成了一件艱難的大事,折騰出滿頭大汗,襯衫背脊的地方,濕透,透出白皙虯龍般粗獷的男性肌理,張力無窮。


    他抱著她,轉身開了張青從上海那一帶特地淘來的古董唱機,音質極好。


    氣氛也極好。


    兩人互相朝對方送吻,沈墨城雙手捧起顧爽爽的粉暈的臉頰,男人半闔的眼眸裏,流動著黑色深沉溫柔的一切,他忽而低笑,大手掌握顧爽爽的小腰,修長手指跟著濃情音樂的節奏,在她腰窩輕點——


    “跳一支舞?”


    顧爽爽訝異,抬頭望著這個流光溢彩下,似神祗般優雅而無所不能的男人,誰說他不懂浪漫?


    浪漫起來,迷死人了要。


    沈墨城放開她,男人矜貴挺拔的身軀蹲下。


    顧爽爽望著他熟稔給她拖掉小棉拖的樣子,一下子想起四年前,顧海給她辦的滑稽生日宴上,他也是這樣,蹲下來,給她脫了高跟,把她的腳放在他男性修長的腳背上。


    “站穩了?”


    顧爽爽淚光盈盈,心中甜蜜泛出了水,點點頭。


    臥室不大,一張床占了三分之一,餘下的地方夠兩個人艱難地轉圈。


    但這不影響。


    沈墨城抱她很緊,男人的目光遊走在她的臉上,柔情蜜意,耳鬢廝磨著她的眉角發梢,香香的肌膚和發絲。


    氣氛在浪漫中,稍有升溫。


    顧爽爽把腦袋擱在他有力的脖頸裏,小樹懶菟絲花一樣,需要倚靠著他,掛在他身上。


    纏.綿音樂讓她心情變得很不一樣,而他幹燥遊走的大手,讓她的身體逐漸地也。


    她抬頭,摩.挲他略有胡茬的下頜,一點冒出的青色,讓他的輪廓更加堅毅有型,充滿著成熟的男.色氣息。


    “四年前我就想問了,你這麽一板一眼的男人,怎麽會跳舞?”


    “有什麽奇怪?”


    他淳淳低笑:“基本的交誼舞還是會的,從前呆在維和部隊,駐紮古巴,那是一個熱愛舞蹈的地方,和、平的時間裏,一群男人窮極無聊,會溜出去地下鬥舞會,當地女孩沒有人敢跟異國的軍官跳,我們就內部,男人和男人跳。”


    顧爽爽噗嗤一聲笑出來:“叔叔還會什麽舞蹈?西部牛仔這種狂。野的會不會?跳給我看!”


    沈墨城黑臉,立刻打住這個話題。


    他諱莫如深,顧爽爽就越懷疑他肯定會。


    會跳舞的男人……


    顧爽爽發現他身上好多秘密啊,感覺他從正統古董式的英俊,又變成另一種很邪。氣狂。狷的帥了。


    是不是撿到了一塊雖然老了,但還是寶的寶?


    她偷偷的笑,身體被他大掌按得,與他越貼越緊。


    顧爽爽臉紅,心照不宣……


    “不,再跳一會兒?”她無視男人的身體變化,十分女王地捏起他下頜:“老實交代,怎麽突然想起跟我求婚了?”


    這人不屑挑眉:“女人不就喜歡虛的這一套?”


    “才沒有。”不過的確是喜歡,她也不過是普通女人啊,對這些沒抵抗力的。


    這人又傲嬌冷哼:“鋪滿玫瑰花瓣點上蠟燭跪下求婚才叫浪漫?這些虛的,不及我在床上賣一回力讓你舒服得直叫來的實在。成天耍浪漫的男人是好男人嗎?也就哄哄你這種長不大的,真男人,他不需要製造浪漫,他有擔當,有責任感,願意把他的全部給你,給你一輩子,這是最大的浪漫。”


    顧爽爽心裏灌了蜜了,水眸像那天空中最亮的星,閃閃地盛滿他迷人的樣子:“叔叔你剛在表決心和表白嗎……啊——”


    身子在他懷裏轉了一身,顧爽爽膝蓋後窩被抵住床沿,身子後仰,倒床。


    男人的身軀造就的龐大陰影密實地覆蓋下來她臉紅似潮,呼吸熱熱,床上都是玫瑰花瓣,而此刻自己躺在上麵,頭頂男人的眼神,是真的愛她,寫滿了真摯的情愫。


    她連山腰上欲拒還迎的矯情都省了,這會兒是一百個心甘情願,隨這身強力壯一副精裝身軀的男人,幹什麽了。


    隻要他高興。


    小小的屋子裏,羞嗒嗒的一片,那人是精神無窮,莽撞,溫柔,把她拋進了風浪沉浮的大海。


    激情燃夜……


    ……


    時近拂曉。


    顧爽爽是真的隻剩下半條命了,幹涸的魚兒這會兒奄奄一息。


    顧爽爽望著滿身慘烈的痕跡,再扭頭看那饜足睡得香的混蛋,氣惱不行卻也無力捶他。


    不禁哀嚎,誰說男人很好相處,你管他飽了,不讓他餓著,他就變成傲嬌忠犬,由你耍性子耍賴著欺負的。


    尼瑪,顧爽爽覺得這針對的是一般男人。


    眼前這頭,屬怎麽喂也喂不飽級別。分開的四年,顧爽爽好想知道他怎麽挺過來的?居然沒餓死麽!


    第二日。


    顧爽爽難免昏睡到日上三竿。


    睜開眼睛躺著緩和許久,沒有什麽用,該疼該酸的地方一處沒落!


    顧爽爽看看四周,沒找見那逞凶作惡的。


    昨晚在浴室洗著洗著睡著的,全無意識了。


    顧爽爽躺在床沿,小心翼翼地翻個身,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


    上午十一點了。


    他在短信頁麵寫下一條草稿,時間顯示淩晨五點:【我先回家,早晨孩子們起來兩個大人都不在會奇怪,小雪糕可能會哭。】


    顧爽爽摔下手機,對他頗多不滿寫在臉上!


    翻身下床,扯了床單裹著往浴室裏去。


    右手抹沐浴液時,無名指上冰冷的觸感,顧爽爽低頭,望見那枚克拉不大但款式上來說絕對獨一無二的求婚鑽戒。


    昨晚浪漫美得像夢,他求婚了。


    顧爽爽把鑽戒取下來,大小剛好,適合摘取,內圈刻著一個簡單的愛心符號,符號後麵兩個大寫字母t。


    愛,太太。


    她默不作聲,又把鑽戒戴上。


    求婚選在她和孩子們生活了三年的小房子裏,顧爽爽知道他想表明什麽。


    一向簡單粗.暴的男人,這回還算是花了心思的。


    昨晚沒有任何人見證,地方很小,布置也簡單,他甚至張嘴說不來好聽的,句句威嚴刻板。


    可顧爽爽知道自己就這點出息了。


    還說什麽刁難?恨不得馬上撲進他寬厚結實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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