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坎是跨不過去的,那就不要再禍害她,那麽小的女孩,比他小足足一輪,離開他會有明亮的人生。


    他也想過她開始新一段感情的模樣,找的那個男人各方麵條件如他嗎?


    會不會給她氣受?


    四年一直在等著,害怕又不得不淡定的等著,她與另一個男人領證時他不得不把離婚協議簽下名字的那一天。


    那份離婚協議,他用了四年,沒能把沈墨城三個字完整的寫上去,依舊隻有‘沈’字的那一點。


    其實心裏,最心底深處,男人天性的自私,是希望她一顆心裏還裝著他,不要找,不要找男人,不要和別的男人再領證再婚。


    盼著有生之年再見一麵,遠遠地看一眼。


    又克製著,失眠的每個夜裏清楚地祈禱,不要見了,見了如何?除了讓自己讓她更痛苦,還能如何?


    卻是不想,兜轉四年,一個猝不及防,重逢了。


    她那樣美好,身邊果然有了男人。


    是巧還是不巧,這個圍著她的男人是ge總裁?


    蒼白煙霧裏,沈墨城闔動陰沉下來的眼眸。


    視線一轉,男人暗色係的挺拔身軀停住,長指把煙從唇邊拿下來,他掀動眼皮。


    一雙眼眸本就修長如冽,此刻微微闔起,更是不知道斂進了什麽情緒在裏麵。


    危險的,似乎笑了一下,對著正前方長腿清雅走來的男人。


    說曹操,曹操到。


    那人也笑,明晰的五官弧度深刻,笑起來時看似溫和雅致。


    兩道身高和氣場都不相上下的挺拔男人身影在偏僻的洗手間走廊白燈下,隔著三米距離麵對麵站著。


    都是商場上帝王般的人物,收斂煞氣和迂回,麵若靜水,做的水到渠來。


    沈浩宇清然無波的視線越過對麵男人寬闊的肩胛,往洗手間的方向冷銳一掃。


    繼而收回,紳士帶笑地走了三步,長腿停住,優雅地勾了下薄唇,伸出右手:“沈總,久仰大名。”


    沈墨城伸手與之交握,麵無表情地點了下頭:“ge沈老板。”


    兩個男人在洗手間走廊這個地方,打過招呼,略有一分鍾的沉默。


    沈墨城發煙。


    沈浩宇禮貌擺手:“謝謝,不抽。”


    男人自顧夾著香煙蹙眉點燃,姿勢很隱晦迷人。


    沈浩宇看著,是有點想吃一顆薄荷糖了。


    十六歲開始抽煙的壞男孩,二十歲應父親要求戒煙,虧了薄荷糖,也愛上了薄荷糖。


    抽煙的抽煙,淡定自若的淡定自若,仿佛洗手間內彼此都掛心著的那個女人,誰都忘記了般。


    反而就這次國際會議五百億的大單,淺談了起來。


    攀談幾句,沈墨城緩慢地眯了下右眼,夾著香煙的修長手指拿出手機,“sorry,打個電話。”


    “請便。”


    沈墨城側身撥通號碼,說了自己所在的地址,掛斷。


    男人薄刃的唇似潛著若有若無的深邃笑意,耐性等待。


    三分鍾左右,走廊出口那一段響起蹦躂的腳步聲,淩亂咋呼。


    “怎麽啦,大爺怎麽啦把我叫過來?”


    一道瘦矮輕巧的身影跑過來,現在燈下,齊劉海,到屁股的黑色長發,發質很好地在空中飄揚,背帶褲跑動紐扣會發出金屬聲響。


    女孩在沈浩宇身後停了停,然後腳步穩起來,走向沈墨城:“沈總,您有什麽吩咐?”


    “怎麽才來?”沈墨城語氣低冷地責問。


    女孩僵了一下,側對沈浩宇,正麵對著沈墨城,臉色不好,低聲說:“沈總,我離這裏較遠。”


    沈墨城把唇邊的煙夾到手間,夾煙的這隻手很突然地伸起,摸了一下女孩圓圓的腦袋,介紹道:“對麵這位,ge總裁沈總,你也不喊人。”


    女孩很小地嘀咕一聲,“我又不知道誰是誰。”


    然後她走過去,伸出小手,公式化地說:“沈老板,我是卓億總裁沈總的小助理,您好。”


    沈浩宇視線看了眼麵前的女孩,紳士地伸手:“你好。”


    兩人交握打過招呼,女孩回到沈墨城身邊。


    男人的視線若無,深沉得可以說是寡淡,什麽也看不清,他平靜收回,拎了下手裏的精致紙袋:“池夕,把這套衣服送到女士洗手間第三個格子間。”


    池夕對著沈墨城拉下小臉,不樂意地哦了一聲。


    剛要走,沈墨城大手攥住女孩的小手腕,皺眉:“嘴角怎麽回事?破了。”


    池夕伸手要遮蓋的動作猛地停在半空,她背脊僵硬,可是無所謂地笑了一下,“幹嘛?吃自助餐咬到了你個老男人要怎樣。”


    沈墨城放手,沒開腔,抽了口煙視線平靜地朝對麵穿白色休閑褲的長腿男人看過去,繼續交談商業上的事。


    沈浩宇的睿智不用想,已經知道洗手間裏麵發生了什麽,男人的麵色保持無異。


    兩道沉穩有力的聲音斷續天南海北地交涉著,相談甚歡,實則對峙著,誰也不允許誰進洗手間一步。


    突然的,沈墨城走過去兩步,自然的動作。


    沈浩宇此時微微側了身軀,也是很自然的動作,麵對走廊外黑色的夜,淺色短袖襯衫的衣領,擋住了沈墨城想看清楚的男人鎖骨位置。


    沈墨城慢條斯理撚滅煙蒂,深眸淺笑著,沒說話。


    ……


    女士洗手間裏。


    顧爽爽痛哭反思過後慢慢冷靜下來。


    被他欺負是哭原因之一,被他欺負身體還有該死的羞恥反應,是她哭那麽久不能停的原因之二。


    心裏很矛盾,不恥自己,曉兒排斥他帶著恨,為什麽身體抗拒不了那股惑人的男性荷爾蒙,他身體的靠近,他肌肉的硬度,他的體溫,這些都讓她難以冷靜。


    低頭,紅腫的眼睛看著自己衣不蔽體的樣子,怎麽出去?


    那個逞凶作惡沒成還泄在她身上的混蛋,扔下她就走了,他的西服外套被她憤怒在水槽裏,全部濕透,不能再穿。


    站起身,清理好自己,準備打開格子間的門。


    突然湧進來急促的腳步聲。


    啪啪啪!


    門板被一股不小的力氣敲響!


    顧爽爽被刺耳的聲音吵得,愣住,誰呀?


    啪啪啪!


    又是三下。


    這人見裏麵還沒動靜,失去耐性,清脆的嗓子叫起來:“喂!開不開門?不開門我把衣服扔在地上走了!”


    女孩的聲音?


    顧爽爽仔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真的遮不住,隻能用包包擋在身前,伸手打開門開關,門板在她手裏開了一縫。


    洗手間明亮的光線下,一道囂張的女孩身影,齊劉海下的眼睛瞪圓,冷冷的朝顧爽爽看過來。


    池夕上下打量顧爽爽,見她身上那副樣子,遮不住的男人痕跡,白皙的皮膚多處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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