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過很多個和她纏綿的夢,糊塗到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很長一段時間鼻息總有她身上的香味,走到哪都能聞見,


    昨天在醫院電梯裏也聞見了。


    離開醫院坐在車上,他就在想,是不是她來過這家醫院這坐電梯?


    今天去ge的新產品談單會議,是他一時興起,和ge的明爭暗鬥腥風血雨讓他精神振奮,有了事情可幹。


    不曾想過,會見到她。


    那麽昨天,她在醫院是真的。


    她現在為ge工作?


    沈墨城胳膊垂下,修長的眼眸猩紅睜開,眸底深邃處慢慢沉斂下來,變得漆黑不可覺。


    他皺眉撐著身軀起來,西褲下支起龐大的一根,他走進浴室暴躁地關上浴室門。


    玻璃在他的力度下碎了,他不管,靠在水霧蒸騰的牆壁上,全身熱汗,他閉眼,眉間痛苦,長指往下,臉色陰鬱地解決著。


    腦海裏全是她,刺激過度,很快就she了。


    他沉沉地喘著,虛軟地喘著,靠在牆上,深邃五官呈現疲憊,那樣病態蒼白,卻有股陰沉的美感。


    這個男人,什麽糟糕時候什麽糟糕模樣,都令人移不開眼了。


    ……


    顧爽爽拎著有他簽字的合同靠在門外的牆壁上。


    腦海裏不斷回想他冷漠生厭地那句‘離我遠點’。


    為了遠離她,原本不願簽的單子都簽了嗎?因為姆媽的死,至今恨她入骨?


    她輕輕地呼吸著,告誡自己陳年舊事不要想,她懺悔過,這四年有時做夢夢到姆媽,她道過歉。可四年後再相遇他眼底的冰冷,還是讓她心底發寒發涼。


    沒事的,不會再有接觸了。


    稍稍整理了心緒,顧爽爽轉身走,走了幾步,迎麵跑過一道俏麗的女孩身影,穿著學院風的襯衫和孩子氣的背帶褲,鼓鼓囊囊,齊劉海長發飄飄,一陣旋風般刮過顧爽爽身側,不小心撞了一下顧爽爽的肩。


    顧爽爽皺眉,撿起掉在地上的文件時餘光不經意地追隨這道身影看過去。


    女孩咋咋呼呼停在她剛才離開的總統套房前,咚咚咚敲門!


    顧爽爽眼神凝了一下,轉過身。


    女孩連續敲門好幾下,白淨的小臉上不耐煩,嘟起嘴角朝裏麵大喊:“沈叔叔!沈老男人!給你送飯啊你不開門?!”


    叔叔……


    顧爽爽耳朵裏劃過這個幾乎剜心剔骨的稱呼,她盯著那個女孩輕巧的側影,眉目不動了。


    那扇房門不疾不徐地打開。


    長發女孩多動症般蹭著一雙包裹在背帶褲裏的腿:“這麽久?在裏麵搞什麽兮兮嘛,提不動了,湯要灑出來了!”


    嘟囔著,抱怨著,卻沒有真的氣憤,從顧爽爽的角度還能看見那張年輕小臉上的笑容。


    女孩進去了。


    房門隨即關上,發出輕輕的聲響。


    顧爽爽站在原地,不知道為什麽呼吸會變得有些困難。


    他身邊有這樣一個女孩了,看外形臉相嫩得不會超過二十歲。


    顧爽爽手背抵上沁冷下來的額頭,變蒼白的柔軟唇瓣勾勒出一個笑容。


    她覺得自己挺可笑的,特別可笑。


    憑什麽潛意識裏會存著一種想法,認為這四年他和她一樣獨身而過?


    男人,永遠是男人!


    何況自己於他而言,除了一顆重要的腎,一個暖床的作用,還存在什麽意義?


    醫院裏聽到他和醫生的對話,原來,他是為了這個女孩?為了能碰這個女孩所以求醫?


    嗬,倒也無可厚非。


    時間在過,他們分開,而他有權有勢矜貴富有,他三十六歲依舊可以找二十歲的嫩女孩,如同四年前看上她並玩上她一樣。


    顧爽爽把合同放到包裏,彎腰脫下一雙高跟鞋,光腳無聲走到了那間緊閉的房門前。


    裏麵傳出模糊交談聲。


    男人不知道說了什麽。


    女孩呀了一聲,抱怨嬌俏地嘟囔:“……別這麽嚴肅好嗎大叔?現在又不是上班時間!不能愉快地玩耍了是不是?虧我還跑了五公裏去給你買的西芹百合誒,車費你得給我報銷,你每個月給我兩千工資我能活嗎?”


    男音始終低沉磁性,顧爽爽在外麵聽不見他說了什麽。


    不過卻惹得女孩哈哈笑起來:“行!給你按按,有錢就給你按!”


    接下來很長時間,沒聲音了。


    按什麽?在做什麽?


    顧爽爽站直身體,長時間屏息讓她臉色慘白冰冷,她慢慢地閉了下有些發澀的眼睛。


    難怪他那樣厭惡冷漠地說,離他遠點。


    身邊有了新人,對舊人真的連客氣都不需要吧?


    她把冷笑送給自己,為自己這四年來沒出息的不往前走,時不時想起他的那些流淚次數而悲哀!


    事實證明,念念不忘,終歸是你一個人的事呢。


    你懷孕逃離,陌生的城市顛沛適應,他不知道。


    你在給他生死垂危生兩個寶寶的時候他或許和身邊女人過得很瀟灑。


    四年後你為寶寶上學發愁,他能又找了個和當年的你一樣天真活潑的女孩相伴解愁。


    沒什麽好難過的。


    手附上心口,輕輕呼吸,沒什麽好難過的啊,顧爽爽。


    最撕心裂肺的時候已經熬過來了,什麽都沒有了,你還有兩個寶寶。


    隻是寶寶們,永遠不會讓他知道!


    他不配!


    顧爽爽轉身走幾步,穿上高跟鞋,眼眸冰冷也平靜地往電梯方向走。


    套房裏,沈墨城坐在寬敞的沙發裏,沙發麵對門口。


    沐浴過後短硬的發梢滴著水,他的麵部五官籠罩在一層水霧蒸過的冷白裏,眸底如墨深沉。


    男人的視線掃了眼門沿底下的一隙,陰影離開了。


    他垂下眼皮,抬手:“不用按了。”


    站在沙發背後墊腳的個頭不高的女孩,喊著累,短短的手指離開男人的太陽穴。


    “把西芹挑出來。”


    “為什麽年紀這麽大還挑食?”女孩從沙發背後兔子一樣躥出來,拿起筷子。


    男人站起,高大身軀行至窗邊,他皺眉打電話。


    “……張經理,ge拿到500億了?”通話中,男人的視線隨意地往沙發,房間各處掃。


    女孩哼著歌的聲音小了些,不打攪他打電話,蹲在矮桌邊認真挑著菜。


    “ge那個總裁,叫沈浩宇的?有什麽動作?恩,隨時報告。”


    女孩把一塊他不吃的西芹含在嘴裏,微微側了下腦袋,長發卻完全擋住了白皙的側臉,她接著用筷子把百合小心地攏到一起。


    沈墨城視線收回,同時手機收線。


    男人把手機拋擲到柔軟的沙發裏,走回桌邊,長腿一抬用棉拖輕踢了一下女孩蹲著的身體:“吃我西芹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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