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城察覺到了,並且冷笑,低頭逮住她的嘴就要親上去,冰冷的五官卻叫一雙怯怯的小手抵擋住。


    那絨毛一樣的纖細五指,其實沒什麽力氣,也不敢對他使出什麽力氣。


    可她,真的怕這樣,一臉冰冷的他。


    “叔叔……”顧爽爽叫著他,嘴裏啞然,不知道能對他說什麽,不能對他說不,他現在這麽生氣,他想要她應該答應,要順著他。


    可是……像上次那樣怎麽辦?


    “叔叔,你可不可以……”


    顧爽爽想讓他慢慢來,可這些話還沒說出口,雙手的手腕,已被他按到在頭頂,他隻用三根手指,她再也動不了。


    男人瞧著臉色蒼白的女孩,扯脖子上的領帶。


    墨藍色的,還是她早晨甜蜜為他挑選的那條。


    他又摘領帶了…顧爽爽知道這次一定和上次一樣了。


    床頭橘色的暖燈無聲打開,沈墨城本是借光控製住她的雙手,餘光卻掃到床頭櫃上那個精致的小盒子,眼眸一眯,驟然沉寒,揚手一掃,劈裏啪啦!


    床頭櫃上的東西滾落一地。


    顧爽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她睜開去看,卻找不到是什麽東西熱的他突然大發脾氣。


    黑黑的大眼睛,怯怯地轉過來看他,還沒看清他那張關公似的臉,她突然被他拽起來!


    她被拽進了內置浴室。


    顧爽爽叫喊都不敢,隻無聲的留著眼淚,錯愕又驚慌,無比恐懼的看著眼前陰沉的高大身影。


    他抓住她的右手,陸皓軒握過的那隻右手,反複清洗。


    他覺得幹淨了,才鬆開。


    顧爽爽低頭,白皙的手腕肌膚,一片擦紅……


    什麽意思?她哪裏不幹淨了?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你別親我,我討厭你!我不……”


    不管用,一切這個男人想要的,她脆弱的根本沒有說不的機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爽爽抖如篩糠,不再徒勞,冷笑地看著他烏雲密布的俊臉,他憤恨低啞地吼她,“跟我強?以為我拿不下你。”


    顧爽爽再沒動靜,靜靜空洞地看著狂風暴雨中的男人。


    你拿下了。


    沈墨城很痛苦,這是折磨,不是快樂。


    曉兒是讓人通身舒暢的事,他卻越來越苦悶空虛,他有滿腔的溫柔,她們稀罕嗎?


    寵一個,失望一個,能給她們的都給了,還想從他這裏要什麽?


    一個一個,跟他說謊,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把自己弄得不幹不淨!


    沈墨城想起這兩天一直在忙把股份贈與她的事,特別滑稽,差一丁點又回到了八年前那副把心髒捧到她們麵前任由她們糟踐的蠢樣。


    他不該再相信女人的,任何女人。


    突然一切都無味了,男人大手推開緊閉著眼睛的女孩,顧爽爽倒在地上,身無寸縷。


    男人清好自己,蹲下來,大手束起她濕漉漉的長發,逼的她轉臉麵對他。


    他的嗓音低沉又輕,甚至可以說好聽,魔鬼那樣好聽,他告訴她,“兩億買來的東西就該有兩億的樣子,不是幾千塊一晚上的廉價女人,給我身體和心保持絕對的幹淨!和別的男人苟且不清惹我不開心,那麽今晚,就隻是個開始!”


    顧爽爽靜靜地聽著,第一次明白人的言語真的能像一把利劍那樣刺穿心窩。


    她笑了,記住了他的話。


    兩億買來的東西。


    可笑啊,白天還傻傻地和小霜說,晚上要回來以太太的身份盤問他,為什麽娶她,前任又是誰,這種極度私人的問題。


    她也真是,太把自己當根蔥了。


    ……


    沈墨城在客房裏衝過涼水澡,出來後站在露台邊,蹙眉,不斷抽煙。


    十多分鍾後,身體恢複平靜。


    王姐和周嬸顫顫驚驚地等在樓下客廳,聽見動靜抬頭,仰望那西裝革履的男人下樓。


    沈墨城指間點著煙,卓然而立在明淨的客廳。


    男人無聲抽完那根煙,狠狠將煙頭掐滅在煙缸,俯身拿起沙發上的車鑰匙。


    走到門口,臉色冰冷地停步,吩咐王姐:“叫家庭醫生過來。”


    等先生一走,周嬸立刻衝上樓。


    快步跑進臥室,床上沒人,她慌張地推開浴室,腳步陡然怔住,紅了眼眶:“太太……”


    顧爽爽已經用浴巾把自己遮住,卻沒有力氣起來,聽見周嬸的聲音,淚蒙蒙的憔悴小臉上露出空洞的笑,“阿姨,阿姨我好痛……”


    周嬸心都快碎了。


    太太躺在光潔如洗的地板上,那麽小的一個女孩,她細細的雙腿合不上,在抖。


    浴巾沒遮住的地方,本是雪白的肌膚,卻到處是痕跡。


    不用猜測也明白,那是先生粗.暴時留下的……


    周嬸哪都不敢動,生怕碰她哪裏都會疼。


    低頭望著在她懷裏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孩,周嬸也跟著掉眼淚。


    先生他……太過分了,太太還是個孩子啊。


    “太太,”周嬸哽咽,“太太乖,不哭,阿姨把你攙起來,咱們去臥室躺下,躺下就不痛了。”


    顧爽爽哭得發不出聲音了,嗚嗚地點點頭,破碎的眼睫上的淚,破碎的她的臉龐,一抽一抽地緊緊抓住周嬸的衣服,她已在半昏不醒之際,痛苦地不斷囈語,“阿姨,他欺負我,那麽欺負我……太痛了,我受不了了才哭的……”


    “好孩子,阿姨知道你是乖孩子……”周嬸流下眼淚,真該讓先生看看太太現在這幅樣子!


    地板的水已經冰涼,太太的身體更涼,周嬸小心翼翼把人抱在懷裏撈起來,太輕太瘦了。


    走動間,周嬸的腳被地板上什麽東西絆了一下,低頭看,是先生的領帶,變皺變了形。


    周嬸不願意去想,先生做那件事時是把太太捆上了。


    怎麽就能……下的了手。


    把太太攙扶到臥室躺好,蓋上被子,周嬸趕緊回浴室用熱水燙了毛巾,出來給太太擦身體。


    樓下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王姐領著三十來歲的女醫生進來。


    周嬸回頭,“顧醫生家在南苑吧,怎麽來的這樣快?”


    顧醫生低頭把藥箱放下,戴上塑膠手套走到床邊,動作麻利地先看了看顧爽爽的瞳孔,又觸了觸她的脈搏。


    沒有特別嚴重的情況,暗暗鬆了口氣。


    顧醫生神情也是複雜無奈,悄悄看了眼床上昏睡過去的小女孩,這才側身跟周嬸小聲說,“沈先生飛車過去把我接過來的,送到別墅外五百米,他讓我下車跑過來。”


    周嬸聽得無言,先生……真不知道說他什麽好了。


    顧爽爽的情況很糟糕,忽冷忽熱,意識不清,一直在說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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