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捂著肚子裝來大姨媽,指導老師才放人。


    匆匆忙忙趕回宿舍,周蓓和趙曉兒都不在。


    顧爽爽對此很滿意,她們在估計又要對她行蹤嚴刑逼供……


    洗了個澡,穿衣服時,鬼使神差的,偷了周蓓的柔膚水和乳液,往臉上抹了點,淡淡的清香。


    她自己隻有一塊一包的鬱美淨,從小抹到大,皮膚也棒棒的,可是鬱美淨的味道濃鬱又幼稚。


    潛意識裏,她不想被那個男人笑話。


    雖然趕在五點上了公交,但顧爽爽還是遲到了。


    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機場大巴中途停了大概有十幾分鍾。


    趕到機場時,六點一刻了。


    顧爽爽是第一次來機場,被這高端氣派給繞暈了,繞來繞去就是找不到接機口在哪裏。


    ……


    同一時間。


    機場出口vip貴賓專用通道。


    人群裏,佇立著一道極其挺拔高大的身影,西裝革履,左手臂彎裏搭著黑色呢大衣。


    他薄唇緊抿,整個人透著出差歸來的疲憊,五官嚴肅深沉。


    身後特助說:“總裁,公司的車已經到了。”


    “你先走。”


    沈墨城低頭看了眼腕表,六點二十了,這家夥敢給他遲到?


    蹙著眉頭拿出手機,剛要給她打過去,就有電話進來。


    沈墨城掃了眼,不是她打進來的,不悅地接起,“謹懷,什麽事?”


    “墨城,你現在在哪裏?”溫謹懷的語氣不是一貫的輕佻,很嚴肅。


    他不耐地重複了一句:“什麽事?”


    “你忘了今天幾號了?”


    男人聞言一頓。


    溫謹懷在那邊咆哮,“以後取血的事別找我成不成?真他媽看見陸熙離就想抽她!她端架子惡不惡心?每個月二十號這天,從賤人搖身變成女王!”


    沈墨城麵無表情聽著溫謹懷抱怨。


    以往,他不管謹懷用什麽辦法,抽到血就行。


    但是今天,溫謹懷根本進不了陸熙離家門,陸熙離叫了警察,溫謹懷進去就是闖民宅。


    “她今天是非要見到你才肯讓我抽血!媽的,醫院那邊來電話,說已經給她放血了,就等著陸熙離這30補進去。”


    沈墨城的臉,凝了冰一般,半晌,沉聲道了句:“在那等著我。”


    掛斷,抬手看了眼腕表,六點半了。


    舉目一掃,諾大的機場還是沒那抹纖細身影。


    撥她的電話,卻在通話中,男人臉色沉沉,直接下了底下停車場。


    ………………


    半小時後。


    黑色商務車停在名為‘蘭馨苑’的高檔公寓前。


    公寓四樓露台口。


    陸熙離手中一杯紅酒,視線盯著樓下下車的男人,身形修長,卓然而立,修身剪裁的西裝將男人清瘦卻極具線條感的精


    壯身形勾勒,隔著這麽遠,仿佛都能感覺到他西裝下緊實迸發的肌肉力量。


    舌尖輕輕舔過紅唇,陸熙離將杯中漂亮的紅色液體飲盡,深吸口氣,轉身回到臥室,對著落地鏡照了一分多鍾。


    估算著時間,她一步一緩走出臥室,客廳門前,她站姿很正,麵色嫣然等待著。


    ……


    這種高級公寓,一層隻有一個住戶。


    沈墨城出了電梯,溫謹懷靠在陸熙離家門邊的牆壁上,抽煙。


    臉色很差地問,“在樓下看見陸熙離叫的那幾個警察了沒?”


    沈墨城點頭,從他手裏奪過抽血的醫用工具,轉身按了門鈴。


    “墨城,”溫謹懷瞧著他恐怖的臉色,有些擔憂,“別亂來,你不是醫生,怎麽會抽血……”


    話音未落,門已被裏麵的人打開。


    溫謹懷連陸熙離的臉都沒看見,門口佇立的渾身殺氣肅冷的男人一手擒住女人的脖頸,虎口收力,陸熙離那柔柔的一


    聲‘墨城’徹底變了音,劇烈咳嗽起來。


    “墨城!”溫謹懷大叫,公寓門已被男人長腿一腳狠踹上!


    ……


    陸熙離今年二十九歲。


    被一個叫沈墨城芝蘭玉樹般的男人寵了二十一年。


    那種寵,是深至血液裏的纏.綿,周圍所有人都看不下去。


    陸熙離想起,十五歲那年酷暑,她出了車禍。


    那天下午,十八歲的他正經曆高考最後一場考試,試卷剛寫好名字,不顧老師的阻攔,衝出考場。


    醫院急診室裏,他一身校服被汗浸濕,闖進來什麽也不說,那雙本該考出全省狀元的少年的雙手,穩穩抱住了失血過多的她。


    後來給她輸血時,她一直在哭,打他罵他推他,趕不走。


    他抱著她,幫她清理被血汙染的兩隻長辮子,十八歲的少年眼睛裏也有對前途可能盡失的彷徨,卻是堅定溫潤地對她笑。


    他當時說的每一個字,陸熙離至今仍記得清清楚楚。


    “阿離,你是我從小定下的老婆,老婆如果沒了,我還上什麽大學?奮鬥什麽?你看,我的血進了你的身體,你有戰


    栗的感覺嗎?”


    陸熙離抬眸,他的目光深深落在她臉上,他啞著嗓音說:


    “我有顫栗的感覺,就好像,我們血脈相通了一樣,我血液裏的基因輸送到了你的身體裏,好像……我們在生寶寶,跟做.愛的感覺是一樣的,有暈眩,緊張,顫抖,真的,阿離我不騙你,我好滿足。”


    陸熙離快要被這張瘋子般的男人嘴說死了,滿腔的怒氣不甘,隻剩下最後濃濃的感動。


    後來他們那個圈子裏,這事情傳開,誰也不奇怪,大家都知道翟家的大孫子在玩命愛一個姑娘。


    那姑娘是他打小兒定下的媳婦,從小學開始填花名冊,翟家大少一定會在旁邊用鉛筆歪歪斜斜加上老婆一欄,寫上‘陸熙離‘二字。


    ……


    陸熙離眼眶朦朧地看著五官熟悉卻刻満冷漠冰霜的男人。


    他陰鷙的眼神看敵人般盯著她,不屑,厭惡,譏諷。那個曾無數次為她義無反顧的可愛男人,哪裏去了?


    當年高考,他為了她英語零分,萬眾矚目的全省狀元連二本線都沒上。


    他不屑一顧,少年氣盛,可翟家那個黑心老爺子卻沒給他第二次機會。


    家在高門,壓抑複雜,他活的艱難而不幸,為了出人頭地,最後選擇了一條黑暗漫長的道路,投入軍隊當了兵。


    如果那個時候他沒隨維和部隊出國,和她好好廝守在國內,那麽,後來的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


    “墨城……”陸熙離雙手抬起來,輕輕附住掐住她脖頸的男人大手。


    沈墨城察覺到手腕上一熱,立刻厭惡鬆手,甩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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