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小霜要回家給賭棍老媽和弟弟做飯了,顧爽爽送她下山腰,看著她上了公交,兩人揮手道別。


    -


    初秋的傍晚,火燒雲朵朵,暮色很深。


    顧爽爽轉身,身後樹下走來一道挺拔身影。


    她一愣,也隻是片刻驚愕,低頭,表情淡淡地繞開幾步。


    “爽爽。”陸皓軒嗓音發啞地叫她。


    顧爽爽繼續往前走。


    男人的力氣是很大的,攥住了她一隻手。


    他眼眶看著發紅,冒著血絲:“昨晚你和你丈夫,你們……”


    顧爽爽打斷他:“你既然知道那是我丈夫,還問什麽?”


    陸皓軒扭開目光,攥著她手腕的手,力氣大也在發抖,他吼:“他是一個糟老頭!你為什麽要這樣糟踐自己?我昨天接到江州電話,在你家門外守到半夜,我不知道為什麽要那樣做,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對不對?你窮,可你不像我一樣愛錢,那二十萬你到底做了什麽用把自己嫁給一個惡心老頭?”


    他終於想起要問她了,可是顧爽爽現在,什麽也不想說了。


    兜裏手機在響,她另一隻沒被控製的手拿起來一看,王姐說先生要見她。


    顧爽爽想也沒想,回複,好。


    隻為不想在呆在這裏看著這張曾經真心喜歡過的男人臉,彼此都早已不是對方心底最初的模樣。


    她甩開陸皓軒。上了公交。


    到了那棟獨棟別墅前,顧爽爽才後知後覺想起一件事,頭牌叔叔,她的胸……


    以前是不知道,現在知道了,還要見他,那多尷尬!


    她轉身想溜,王姐笑盈盈地開了門:“姑娘,等你好久了。”


    “……”


    幾乎是被王姐拉著進了門,客廳裏,顧爽爽還是想走,王姐攥著她胳膊:“其實是這樣的,我家先生沒說要見姑娘你,是我看他下午回來後心情特別糟糕!晚飯也不下來吃。我覺得先生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心情總是很好,這不想著把你請過來,幫忙哄哄?”


    那麽大個老男人要哄?


    “王姐,我和你先生不熟啊。”


    “怎麽是不熟呢?看得出來,我家先生可喜歡你了呢!”


    “……”從哪兒看出來的?


    兩個人僵持,王姐不放她走,這不上樓一趟恐怕走不了了。-


    二樓主臥門口,顧爽爽躊躇著,被王姐算計地推了一把,門沒關嚴實,她閃了進去。


    一室漆黑。嗆人的煙味混著成熟男性的幹淨氣息,在她鼻息浮動。


    依稀能看到床上一道修長身形,背對著她。


    顧爽爽走到床前,猶豫幾秒,輕輕地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


    “頭牌……”‘叔叔’兩字兒還沒出口,倏地,手腕被一股猛力攥住,她被重重甩倒在床,纖細脖頸被男人大手冷厲掐住。


    頭頂聲音冰冷入骨:“別碰我,髒透了!”


    顧爽爽蒙住。


    沈墨城眼角發紅,一兩秒仿佛才徹底醒過來,他擰眉,迅速起身打開床頭壁燈。


    看清身下之人,立即鬆手,意外道:“你怎麽在這?”


    顧爽爽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恐怖的一麵,嚇得,出不了聲兒。愣愣看著他,腦海裏一直在來回放映他那句‘髒透了’,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


    沈墨城一愣,把她拉起來,柔了低沉的嗓音,“怎麽了?”


    顧爽爽站的離他遠遠的,她是臉皮厚,可自尊心還是有的,他說她髒,這沒錯,她昨晚被一個老頭親了個遍,一對匈也


    被兩個男人…


    眼淚越掉越多,她轉身就朝門口走。


    手腕卻又被他擒住,男人輕輕一拽,她就跌進了他懷裏。


    沈墨城一把抱了她,反身坐到床邊,顧爽爽垮坐在了他身上。


    她掙紮,男人沉著臉摁住她肩膀,黑眸盯著她:“來了一句話不說就走?”


    他皺眉給她擦眼淚:“哭什麽?恩?”


    他這麽一問,顧爽爽眼淚更止不住,心裏委屈又鬱悶,掄起拳頭就揍他:“說我髒?!我髒還不是因為你!我是瞟了你,可也付出了慘重代價!”


    沈墨城一愣,聽見她小嘴鋼炮似的繼續控訴:“你知不知道!昨晚上我老公回來了,非要睡我,可是我的第一次被你弄沒了,全程我就是在嚷嚷著‘我是處,我真的是處!’中度過的,後來他想霸王硬上弓,我嚇死了,直接拿東西砸了他!嗚嗚……現在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有多生氣,我家那堆事兒,他還管不管了,說起來都怪你!”


    沈墨城:“……”


    關他鳥事!


    不過,總算明白她一個勁兒矯.揉造作的‘老公人家害怕,老公人家疼’是為了什麽了……


    傻不傻,本來就是完畢之身。


    啼笑皆非,他額頭壓上她光潔的臉,鼻息無奈哼了聲,說道:“一個月前你瞟我那次,我沒和你發生實質性的什麽,


    笨蛋,你從頭到尾都是幹淨的。”


    “啊?”顧爽爽有些愣住。


    男人手指把玩著女孩肩側的長發,黑眸深邃暗暗:“所以呢,下次你老公要睡你,大膽張開兩條腿讓他睡!”


    怕這水泥腦袋記不住,又狠敲了敲她額頭,“記住了沒有?”


    “痛啊,”顧爽爽抱著腦袋往他懷裏躲,惱又躲不開,“記住了,張開腿,張開腿嘛!”


    某人勾唇,娶了個笨太太,需要多方麵教育。


    …………***……………


    在十月十二,顧海打來電話,說顧子藝終於被放出來了,顧爽爽挺驚訝的,老頭居然沒有因為她那晚糟糕的表現遷怒顧海一家子人。


    而且,自從那天晚上他曇花一現,這也有一星期了吧,又杳無音訊了。


    雖然覺得奇怪,但顧爽爽才不深究,巴不得這位丈夫再也不要露麵。


    這天中午,下課後,顧爽爽去學校餐廳吃飯,接到一個電話。這天中午,下課後,顧爽爽去學校餐廳吃飯,接到一個電話。


    那頭的人說了什麽,她眼瞼慢慢垂了下去,沒有猶豫,便答應了。


    又給室友打了電話,下午請假。


    取了點錢以防要用,匆匆坐上公交,繞到城南一個半舊不新的老式小區。


    和陸皓軒鬧翻的這一個多月裏,顧爽爽沒有和陸媽媽聯係過,手裏有陸家的鑰匙,還沒來得及歸還。


    她直接開門,陸媽媽躺在床上,虛弱地強撐著要起來。


    顧爽爽趕緊按住她,“阿姨好好躺著,藥吃完了?陸皓軒呢?”


    “皓軒忙,好多天沒回來了,我不敢打攪他。”陸媽媽臉色蒼白,看得出來病情有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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