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輝看了一眼包間的門,苦笑一聲,然後搖搖頭,摸了摸臉,隨手抓起來桌子上的五糧液,擰開,倒在杯子裏,滿滿的倒了一整杯,那種玻璃杯,然後抓起來就喝了,給嗆的直咳嗽,徐輝咬著牙,然後抓著五糧液的瓶子又要倒,我在旁邊一把抓住徐輝的手:“你瘋了啊!”


    “你別管我!”徐輝使勁的推了我一把:“讓我喝!”跟著就又開始倒了起來。


    “夠了!”暢哥大聲的喊了一聲,然後抓起來徐輝前麵的那個杯子,“啪啦!”就給摔地上了,裏麵的酒給濺的我們幾個身上都是。


    暢哥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抓著徐輝的衣服領子,使勁拽了一下:“鬧夠了沒有!差不多得了!耍什麽瘋呢!”


    我和小五在旁邊看著,也沒拉。


    徐輝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看著暢哥,過了好一會,衝著暢哥笑了笑:“行了,鬆開吧,沒事了。”


    暢哥看了一眼徐輝,然後鬆開,給徐輝拍了拍衣服領子。


    “坐吧,哥幾個。今天我們兄弟好好的喝一頓。”徐輝指著板凳,讓我們幾個坐下。說完,徐輝自己坐下,然後用腳驅了驅地上的玻璃碎渣。然後從桌子中間拿出來杯子,給我們幾個擺上,然後倒上酒,看著我們幾個:“都坐啊,愣著幹嘛呢!”


    聽了徐輝的話,我們三個坐了下來,徐輝端起來桌子上的酒杯,衝我們三個揚了揚:“我幹了!哥幾個隨意!”說完,就要往嘴裏倒。


    暢哥站起來拉住徐輝的手,徐輝看著暢哥:“幹嘛?!”


    “把事情說清楚。”暢哥說過平靜的有些過分:“怎麽回事。和你爸。”


    徐輝笑了笑,然後攤開手,聳了聳肩膀,一臉的無奈:“能有什麽,我們一直就這樣啊,他想讓我回去照顧我奶奶,讓我留在河北那邊上學,你知道的,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受不了約束的,可是他非要這樣,威脅我如果我不回去就和我斷絕父子關係,讓我永遠都不要再回去了。嗬嗬,你說這是什麽,赤裸裸的威脅啊,還打我。”徐輝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麽多年了,我現在還是以前的小孩子麽?!”徐輝搖搖頭,一臉的無奈和淒涼。


    “輝!兄弟勸你一句,別給你爹鬧了,回去吧,既然他讓你回去你就回去吧。他也是為了你好,你回去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的來混日子了,對吧。”小五拍了拍徐輝的肩膀。


    “不,你們不知道。”徐輝搖搖頭:“我不想回去,你們幾個知道我的,不是麽,我耐不住寂寞的,在那邊我什麽都沒有了,我沒有你們這些兄弟,沒有孫碩,我不像想回去啊,我不想!”徐輝說完,然後掙開暢哥的手,把杯子裏的酒喝完,兩杯酒下肚,徐輝的臉變得通紅,我們幾個兄弟,除了我,其他的喝酒都上臉。


    暢哥也挺低落的:“哥幾個也不想你走啊,唉。你說,我們一起那麽長時間了,你這說走就走了……你讓哥這心裏……”暢哥的話沒說完,眼圈變得紅紅的,暢哥使勁眨了眨眼睛,然後抓起桌子上的酒杯就給朝嘴裏倒。喝完以後,暢哥長吐了一口氣:“不要那麽悲觀麽,又不是說不能回來了,哥幾個會想你的。”


    “嗯,虎逼!”我叫了一聲:“雖然我經常埋汰你,和你鬥嘴,也沒少在背後損你,可是,我們的兄弟感情,你是也知道的,兄弟,一輩子!”我端起桌子上的酒就給喝了。


    小五看了一眼我和暢哥,然後端起酒杯,對著徐輝:“我們倆別天混在一起,什麽都別說了,都在酒裏,兄弟,一輩子。”說完,小五也把自己的那杯酒給喝了。


    徐輝在旁邊低著頭,眼淚跟著就流了下來,徐輝使勁抓著自己的頭發,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不管我到哪也不會忘記哥幾個的,嗬嗬,兄弟,一輩子的,我們說好的。我不會忘記這麽長時間,和哥幾個一起度過的日子,我忘不了小五,忘不了六兒,忘不了暢,嗬嗬,我們都是老表呢,還有金領,老三他們,嗬嗬,是你們,讓我在xc市的日子裏,開心的度過,這一輩子,有你們幾個這樣的兄弟,不虧了。隻是,可惜了,昨天在車站追我們的那幾個孩子還沒逮住,不然我就等報了仇再走了,嗬嗬,哥幾個,我的那份,哪天你們給我報了吧。”徐輝說著,哭著。淚流滿麵。說完,哭的一個臉上都是淚水。


    我們三個也都很難受,我也有些想哭,暢哥和小五的眼圈也紅紅的,小五開玩笑的打了一下徐輝:“你這小子,還記著仇呢,放心吧,等我逮著那孩子,我給你報仇,替你踹他幾腳。”


    “嗬嗬。”徐輝笑了笑。場麵氣氛有些尷尬。


    過了好久,我們幾個誰都沒有說話,就那麽靜靜的坐著,不停的喝酒,喝的頭都蒙了,還在喝,隻是麵對著離別,不知道有什麽話好說,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或許是離別的多了,居然沒有了那種心痛的感覺,或許,習慣成自然,就是這樣吧,人生,總要麵臨著很多生離死別的,誰都不能避免的,誰也逃不過,這些都是老天爺給我們安排的戲份,人生就像一場戲,戲如人生,悲歡離合,陰晴園缺。總是不可避免的,每次麵對離別,總有那麽多的感傷,多了,也就習慣了,老四,晗,到小奇,張潔,金領,老二,老四,老三,還有邢涵,每一次的離開,都慢慢的讓我學會了更多,讓我明白了堅強,明白了,人生,總是那麽的突然,說分開就分開,人生,不是彩排,每天都在現場直播,或喜劇,或悲劇。


    沉默了好久,徐輝突然抬頭,擦了擦眼睛的淚水:“哥幾個,我走了,還有一件事……。”


    徐輝的話還沒說完,暢哥就打斷了:“孫碩,對吧。”


    “恩。”徐輝點點頭:“她是我最愛的女孩,我走了,不想她受到傷害,是我對不起他,哥幾個,以後,就拜托你們了,幫忙照顧點她,她太幼稚了。雖然我們在一起都大大咧咧的,可是,我最明白她了,像個小女孩一樣,單純。嗬嗬。”我看著徐輝,沒看出來這貨還有那麽柔情的一麵。


    “你自己去給她說吧。總要在臨走的時候見一麵吧。”小五說道。


    “不了。”徐輝搖搖頭:“如果看到他,我恐怕又走不了了,還是不見了,徒增傷感,有機會的話,我會回來看你們的。兄弟們,兩年了,正如六兒那個王八蛋說的,這輩子,除了我媳婦,就兄弟幾個最重要了。我走了,你們保重!還是那句話,兄弟,一輩子。”說完,徐輝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兄弟!一輩子!”我們幾個一塊喊出了這句話。


    “行了,最後的時候我們幾個兄弟能聚在一起,不容易。”徐輝笑了笑,隻是笑的很勉強,“雖然少了很多人,嗬嗬,以後見到他們再給他們道歉吧,兄弟們,散夥飯!開心點!”


    跟著我們幾個就開始喝酒,喝了吐,吐了還接著喝,我也不知道我們喝了多少,隻知道我們幾個後來都不省人事。而且,後來我才知道,暢哥是答應了徐輝,故意讓呂後和靈把孫碩給帶走的,孫碩真的是挺不錯的姑娘,隻不過,徐輝這麽一走,不知道他們兩個的結局會怎麽樣,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誰也說不好。


    我們也不知道喝到什麽時候迷迷糊糊的我聽到了暢哥他爹的聲音,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我的第一反應不是今天上學吃飯了,而是,徐輝走了,離開了我們。看著我旁邊熟睡的暢哥和小五,倆人抱在一起,我揉了揉臉,使勁的晃了晃頭,頭疼的厲害,很難受,喝酒的後果就是這樣的,當時挺有快感的,可是,後果很可怕。看著外麵漆黑的夜空,有些失落和迷茫,又一個兄弟走了。有些不敢相信,今天還在一起玩鬧的朋友,竟然說走就走了。也不知道孫碩怎麽樣了,她肯定是最傷心的。


    徐輝,就這麽在我的高中生涯正式落幕,未曾,再次出現。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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