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大門外,十來個江湖人士排成一線,端立於一黑衣人身後,見謝慕白從莊園內走了來,不自覺地往前走上兩步,以示歡喜之至。


    謝慕白等人出得山莊大門,見到眼前之人霸氣外泄,氣場不凡,不免心底微寒。


    卓一飛心想,就算來者不善,當臨時觀變,先禮後兵。於是上前拱手問話道:“眾位朋友,不知你們遠道而來,找我師父何事?”


    一漢子道人打扮,上前答話道:“聽說黟山一劍不顧江湖道義,收留了一眾害群之馬,特來相問一聲,辨個真偽。若確有其事,煩請將人交出,一並處置了,為江湖武林除害。”


    卓一飛好聲問道:“不知道長是從何處聽來的風言風語?”


    道人輕言答道:“何處聽來的不用你管,有沒有藏匿害群之馬才是你該管的事。”


    卓一飛道:“道長,不知你所說的害群之馬指的是什麽?”


    道人說道:“小兄弟,害群之馬當然是危害馬群的馬了,黟山一劍應該深有體會。”


    鮑大雷道:“無心,亂吃飯沒人說你,亂說話可不行。”


    無心道人輕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桃花劍客鮑大俠在此,道人一時眼拙,沒看出來,切莫怪罪。”片刻之後又說道,“鮑大俠,你既然在此,那就一起伸張正義吧,讓謝慕白速速交出寧鎮安、西門清、歸海明等江湖敗類,免得我們親自動入莊要人,鬧個雞飛狗跳。”


    雷振翔道:“無心,謝老英雄的大名,是你直呼好嗎。”


    無心道人嗤笑道:“雷振翔,你一個熊耳山都搞不定,這黃山是你管事的地兒嗎?”


    雷振翔道:“無心,熊耳山、黃山都是大宋的國土,自有管家管理,何須我來搞定。”


    一和尚道:“雷振翔,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好。”


    雷振翔道:“和尚,閑事我可以不管,若遇到亂咬人的瘋狗,還是要趕上一趕的。”


    和尚怒氣填胸,正想說活,被黑衣人伸手攔住。


    黑衣人道:“雷振翔,鮑大雷,今日這閑事你們怕是管不了,最好識趣點,站到一邊去。等會兒真動起手來,刀劍可沒長眼睛,誤傷了你們可別有什麽怨言。”


    誤傷!太瞧不起人了罷。


    鮑大雷道:“刀劍雖無眼,卻是握於人手,沒長眼睛的才會誤傷人。”


    黑衣人道:“鮑大雷,你是鐵了心要相幫謝慕白了?”


    鮑大雷道:“遠來是客,當客隨主便,主人想怎麽做,客人跟著就是。”


    黑衣人道:“謝慕白,相信你不是聾子,接下來如何,請張嘴說句話吧。”


    卓一飛道:“你一個連臉都不要了的人,有什麽資格讓我師父開口說話。”


    這話不投機半句多,沒法繼續,來點別的吧。


    黑衣人就是這麽想的,淩空一掌朝著卓一飛擊去。卓一飛出手抵擋,被掌風逼退數步,胸口不免有些氣悶。


    黑衣人覺得效果已經達到,大聲說道:“謝慕白,現在可以張口說話了吧?”


    謝慕白道:“摘下你臉上的黑布,我謝慕白再地位低微,也是個要臉的人。”


    “給臉不要臉。”黑衣人一聲大喝,帶著身後十人亮出兵刃,閃躍上前。


    謝慕白、鮑大雷等人也不是吃素長大的,選擇針鋒相對,閃身上前迎戰。


    戰鬥打響,謝慕白、鮑大雷、雷振翔三人對戰黑衣人,卓一飛同著魏豹二十兄弟對戰道士、和尚那十個江湖漢子,雙方都重於進攻,疏於防守,十幾招比劃過去,略分勝負。黑衣人以一敵三遊刃有餘,十個江湖漢子對戰卓一飛、魏豹二十一人手忙腳亂,勉力支撐。


    謝慕比、雷振翔有傷在身,內息不暢,精妙的劍術難以施展。鮑大雷獨木難支,且長劍沒有銀針輕便、靈巧,雖保住了印堂、百會、太陽血免受傷害,卻未能免除其他地方不受攻擊。三人一被銀針刺中,戰力立馬消減,一被銀針刺中,戰力立馬消減,幾經毆鬥,幾經中針,戰力差不多消減平時的兩三成,不是撤退的快,小命差點不保。


    黑衣人擊退謝慕白、鮑大雷、雷振翔三人,沒有乘勝追擊,而是調轉身相幫起十個同伴來。謝慕白、鮑大雷、雷振翔都不是黑衣人的對手,卓一飛、魏豹他們怎麽敵得過,一兩個交手,除了卓一飛、魏豹及時躍出了轉圈,其他人都是一針倒地,臥地不起,生死未卜。


    是朋友就當共患難、同進退,謝慕白、鮑大雷、雷振翔、卓一飛、魏豹五人將心一橫,重新躍上前去,跟敵人鬥在了一起,心中裝著一腔美好的情感,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可敗軍之將,何以言勇。三兩招比劃,就被逼退回來,一籌莫展。


    早已來到門口的西門清、歸海明兄弟見到如此一幕,跨出門檻,將懷裏的武功秘籍掏了出來,朝著黑衣人喊話道:“你不是想要得到這兩本武功秘籍嗎,給你又如何?”


    黑袍人大笑一聲:“西門清,你早有這種想法多好!現在給,晚了。”


    歸海明道:“你想怎樣?”


    黑衣人笑答道:“人與書,兩樣都要。”


    西門清將內力運入掌心,大喝一聲:“你休想!”隨著眼中的淚水掉落,手中的秘籍瞬間化成紙片與紙屑。


    黑衣人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聲音,見到了不願意見到的景象,一邊為自己的張狂心生悔意,一邊提起手臂朝西門清攻來,口中大喊道:“你竟敢毀了秘籍,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西門清毀了秘籍,想著師兄的仇再也沒法報了,閉上眼睛選擇就死。可歸海明不願意他這麽做,用身體擋住了黑衣人的奮力一擊,跟著西門清一起被震飛一丈,落在了大門口張燕兒的身前。


    張燕兒受驚,蹲下身將歸海明扶著坐了起來,掏出手巾幫他擦抹從嘴裏冒出來鮮血,可怎麽擦就是擦不幹淨,酸苦的眼淚不自然地流了出來,噓噓道:“這如何是好!”


    西門清爬起身看著奄奄一息的師弟,掉落心中淚水,轉身朝黑衣人縱躍而去,在心中呼喊著著“報仇”二字。


    謝慕白、鮑大雷、雷振翔三人合力都不是黑衣人的對手,一個身負重傷的西門清怎麽可能有此能耐報得大仇,還未飛出一丈,就被鮑大雷一掌送了回去,總得給峨眉派留個火種吧。


    西門清跌落在歸海明的身邊,胸腔間的鮮血化成眼淚奪眶而出,掉落在歸海明的臉上,好如一股清流幫他抹去著過往的傷痕,消除著過往的罪惡,來時一絲不掛,去時也得幹幹淨淨。


    “師兄,我去了,記得報......”歸海明帶著滿腔的憤恨閉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唯有西門清嚎嚎的哭聲振動著他的肺腑,保留著生命還未終結的跡象。


    見到峨眉派落得如此下場,謝慕白怒了,朝黑衣人大吼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冷笑一聲:“到地府問去吧!”手捏銀針朝謝慕白刺來。


    鮑大雷奮然一劍迎了上去。黑衣人求之不得,身子一晃,躲過劍鋒,一針刺入鮑大雷的手腕關節處。鮑大雷痛疼難耐,寶劍脫手,被黑衣人一掌擊飛,還好雷振翔伸手將他接住,免去了狼狽之相。


    黑衣人一招製服了鮑大雷,心中熱血翻湧,一聲大喝:“全部殺死,一個不留。”


    身後十個好漢擁上前來,正要動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慢著!”


    黑衣人轉身朝聲音來處望去,隻見白玉天狂奔而來,像極了一陣旋風,勢不可擋,眨眼間就來到了身前。


    白玉天道見到紙片鋪滿一地,西門清抱著歸海明痛哭不已,朝黑袍人說道:“書也毀了,人也死了,閣下你還想怎樣?”


    黑衣人大笑道:“還能怎樣,所有人一起為這兩本陪葬。”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白玉天桃木出鞘,疾速一劍朝黑衣人刺去。黑衣人猝不及防,閃身向後飄出。白玉天哪會給他機會,迎風而進,第一劍未使老,第二劍跟上,第二劍未使老,第三劍跟上......


    黑衣人一時隻有閃避之能,無有還手之機,一身黑衣露出了好幾個白色的大洞,狼狽不堪。十幾招比劃下來,請來十個江湖同伴幫忙,才贏得喘息之機,反守為攻。


    白玉天不認識那十個江湖好漢,不想大開殺戒,閃身躍出戰圈,朝著圍攻過來的十人大喝道:“你們今日非要來個為虎作倀、生死相搏不可了嗎?”


    無心道人道:“丟棄你手中寶劍,向我三跪九叩,或許我一時高興,放你一條生路也說不定。”


    白玉天道:“你可知我是誰,代表著什麽?”


    無心道人嗤笑道:“我管你是誰,隻要不是玉皇大帝就成。”


    白玉天道:“那好,我送你去見玉皇大帝吧,好好去做他的奴才。”手腕一抖,身影一閃,趨前退後於瞬息之間,誰人都沒看清楚他幹了什麽。


    那和尚見到無心道人的咽喉變成兩節,驚恐道:“你怎會這一劍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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