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三個臭裨將頂個諸葛亮。其實探究問題,就怕你一嘴我一言,四方見聞相互匯總,四方見解相互融合,一旦有能力從一些不起眼的事情中找出端倪,就可透過外在的表象窺探事物的內在本質。


    白玉天等人經過探討,得出結論,若江玉郎與屠龍會之間沒有關聯,那齊左此次南下的目的可一言以蔽之,是為正義山莊的覆滅創造條件,也為屠龍會主宰中原武林創造機會。


    鑒於此,卓一飛等人對輕易放走了齊左覺得有些可惜,白玉天卻不這麽認為。


    他覺得,江玉郎若跟屠龍會沒有關係,齊左吃裏扒外,借用正義山莊的名義為屠龍會做事,意在顛覆正義山莊,江玉郎斷斷不能相容。若江玉郎早已加入了屠龍會,成了屠龍會的鷹犬,齊左此次南下,是受了江玉郎指派,江玉郎為了跟齊左撇清關係,對齊左也斷斷不能相容。沒殺齊左,不僅沒做錯,反而做對了。


    不僅如此,白玉天還認為,齊左是死是活,可以從中窺探出江玉郎與屠龍會之間關係。


    就屠龍會而言,江玉郎若是屠龍會的鷹犬,齊左南下的陰謀敗露,屠龍會要想維護江玉郎的聲譽,唯有殺了齊左。反之,若江玉郎跟屠龍會沒有關聯,齊左是正義山莊的管家,屠龍會必然會用好他這個身份,讓他四處作惡,借此中傷江玉郎。


    再者,就齊左個人而言,若江玉郎不是屠龍會的鷹犬,事情敗露,為求將功抵過,定會跟青龍堂的殺手們聚到一起搶奪官銀。若江玉郎是屠龍會的鷹犬,齊左要想不遭屠龍會的毒手而死於非命,唯有找個地方躲起來,從此隱姓埋名,不再過問江湖是非。


    齊左日後不出現,江玉郎跟屠龍會沒關聯,齊左日後出現,江玉郎已是屠龍會的鷹犬。


    眾人雖覺有理,多少存有些憂慮,就怕屠龍反其道而行之。


    白玉天卻認為屠龍沒有反其道而行之的必要,隻因江湖武林人士大多以打打殺殺見長,沒幾人讀過私塾,沒有多少智慧客讓屠龍來利用。江玉郎若跟屠龍會沒有關係,屠龍要想用栽贓嫁禍的伎倆來對付正義山莊,反其道而行之,隻會弄巧成拙。相反,江玉郎若是屠龍會的鷹犬,讓齊左繼續現身於江湖武林,就是將江玉郎放在火上烤,屠龍不會這麽傻。


    張燕兒、江瑩瑩端著兩盤菜走了來,眾人見之,連忙起身,快速擺好三張桌子,圍坐過去,等著開飯。酒菜上桌,除了偶爾誇讚幾句香甜可口的飯菜,就是酒杯碰撞,一味地吃喝。


    吃飽喝足,眾人下桌,望向門外,外邊早已不見了雨點的蹤影,天開雲散,和暖的太陽出沒於雲彩之間,讓人見之舒心不已。


    眾人出得房門,將富陵七煞的屍體掩埋後,拿好行李,跨上馬背,朝著前方的道路奔馳而去,直指徽州府。


    馬蹄狂拋,泥水四濺。眾人跨馬出得山口,跨過溪流,見到村莊,入得小鎮,找了一家酒館吃喝一番,接著趕路。


    三十來裏的路程拋在身後,遠遠望見徽州府城牆,眾人下馬。


    一個話別,送走馮萬裏師徒五人,白玉天、謝慕白兩人跨馬就行,奔向徽州府城門,其他人就地安頓。


    兩人入得城內,見天色已晚,找了一家客棧入住。入得客房,漱洗一番,換上一件幹淨的衣裳,出房門來到飯廳,叫上酒菜,吃喝一番,整理好笑容,出得客棧。


    謝慕白帶著白玉天離開客棧,走過幾條街道,沒有去知府衙門拜訪知府大人,而是在一姓汪的大戶人家的門口停住了腳步。


    白玉天不解其意,問道:“謝老,知州大人不姓汪啊!”


    謝慕白笑答道:“你可聽過,相逢哪用通名姓,但問高居何處村。”


    白玉天微笑道:“這是何意?”


    謝慕白答道:“徽州人大以宗族聚居,路人相見,互相招呼,無須報出各自的姓名,隻要說出住在哪個村子,各自的姓氏自然也就清楚了。”


    白玉天明白過來,謝慕白這是要請當地鄉紳出麵,為拜見知府大人造勢。連忙走近大門,敲響了門上的門環,銅環發出響聲,很快就引來了開門人。


    大門打開,謝慕白走上前去,笑臉相迎道:“汪管家,汪員外在家嗎?”


    汪管家麵容清秀,大約四五十來歲,沒留胡須,打著燈籠出得門檻,將謝慕白看清楚來,笑著搭話道:“謝老英雄,是你啊!員外正在書房讀書呢。”


    謝慕白有禮道:“那有勞汪管家通報一聲,謝慕白有事拜見。”


    汪管家歡言道:“謝老英雄,你來哪用得著通報,直接入府就是。”


    謝慕白微笑道:“那怎麽能行,有失禮數。”


    汪管家笑答道:“禮數因時因人而定,今日員外若見到你,高興還來不及,那裏還有這個心思去惦記那禮數。請!”


    謝慕白見此,也不見外,帶著白玉天走在汪管家的身後,高高興興地朝府內走去。


    大戶人家,院子幾進幾出,布置有序,甚是氣派。


    走過前堂,穿過幾個天井,來到後堂,管家禮讓著謝慕白、白玉天坐了下來,慢步朝後邊的院子走去。


    不過一會兒,管家回來,後邊跟著一位五六十歲的長者,步子端正,衣飾華美,雙目炯炯有神,笑容一臉。人剛步入廳堂,言語已至:“謝老英雄,吃過晚飯了沒有?”


    謝慕白帶著白玉天起身答禮道:“謝員外關心,吃過了。”


    “在我這裏不用這般客氣,坐下敘話。”員外走到謝慕白的身旁,牽著謝慕白坐了下來,朝管家快語道:“貴客來臨,速速上茶。”


    謝慕白微笑道:“員外,今日前來叨嘮,是有一事相請員外幫忙。”


    汪員外笑答道:“謝老英雄,能在你這裏討要份人情,不知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我汪某人今日榮幸之至。有事盡管說,不用客氣。”


    謝慕白歡歡一笑,朝白玉天看了一眼,說道:“這位白少俠受龍威鏢局所托,前來拜見知府大人,苦於身微名賤,怕知府大人不願接見,特來相請員外略伸援手,引見引見。”


    汪員外看向白玉天,見其衣著光鮮,麵容清秀,眉宇間還透露著著一股英氣,有著幾分看好之情,輕聲問道:“不知白少俠因什麽事要拜見知府大人?”


    白玉天起身有禮道:“不瞞員外,龍威鏢局受衢州府所托,押送一批官銀進京,發現路上有數十匪盜聚集,打著這批官銀的主意。惟恐官銀有失,想請徽州府衙伸出援手,派些官兵護送官銀過境。”


    汪員外聽過,滿臉笑容消失一半,靜寂片刻,朝白玉天問道:“白少俠,龍威鏢局押送官銀進京,可有衢州府頒發的通行官憑?”


    白玉天從懷裏掏出官家憑證,雙手拿著朝汪員外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


    汪員外接過官憑,認真看過,遞還給白玉天,說道:“白少俠請坐,既有衢州府頒發的官憑為證,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謝慕白陪著笑臉道:“有求於人,需得講些情麵,又是官家,更是講究些身份地位。若不是員外好名在外,樂於助人,又是書香門第,跟知府大人交往甚為投緣,說什麽也不敢來勞煩員外。”


    “謝老英雄,我汪某人也是半個商人,這麽多年出門在外,多虧你們這些江湖豪傑照應,才有了個安全無虞,感恩戴德都唯恐不及,何來勞煩二字。”汪員外歡歡一笑,朝白玉天問道:“不知白少俠打算什麽時候去拜見知府大人?”


    白玉天答道:“不瞞員外,鏢車已步入徽州府境內,這兩天就碰到了一兩股山匪截道,還好鏢師們舍命護鏢,才將歹徒擊退。為求安全,拜見知府大人之事,自是越快越好,不敢拖延。”


    汪員外說道:“白少俠,龍威鏢局威名遠播,很少有歹徒敢打龍威鏢局鏢車的主意,不知這次的歹徒是什麽來頭?”


    白玉天看向謝慕白,謝慕白回話道:“員外可還記得,前些年你運送些茶葉絲綢等貨物去西北販賣,路上碰上劫匪一事?”


    汪員外回話道:“那般惡人,殺我族人十幾人,可說是仇深似海,那有不記得的道理。若不是你謝老英雄跟幾個江湖豪傑剛好打那裏路過,拔刀相助,我汪某人差點就人財兩空。”


    謝慕白道:“不瞞員外,此次想打龍威鏢局押送的官銀主意的,就是當年殺害你族人的那夥歹徒,一個邪惡的組織,叫什麽屠龍會來著。”


    汪員外跳起身來,道:“此事可當真?”


    謝慕白道:“員外,你是讀書人,我一介草莽武夫,因沒什麽共同的語言而來往不多,但也相交二十多年。這等事情,那用得著言語相欺,斷斷不會弄錯的。”


    “謝老英雄,白少俠,消滅這般歹徒人人有責,現在就隨我前去拜見知府大人,定要為我那些死去的族人討回公道。走!”汪員外話一說完,大踏步往堂外走去,謝慕白跟白玉天隻好跟在後邊。


    管家端來茶水,說道:“老爺,不讓客人喝了茶水再走?”


    “到知府大人家喝去。”王員外冷冷一聲,步子未停。同仇敵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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