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已分,蔣龍威當選為總鏢頭,從此以後執掌龍威鏢局,江湖地位瞬間直線上升。蔣龍威站立於太陽下,像極了一朵剛剛綻放的牡丹花,鮮活嬌美,百裏飄香。


    江湖豪傑們化成一隻隻蜂蝶,飛撲而去,就算不能獲得一口花蜜,聞上一縷香氣也是好的,讓蔣龍威應接不暇。


    花枝紅,有人捧;花枝敗,有人踩。


    白玉天有意無意地見到一個個冷漠的背影,聽到一句句冷嘲與熱諷,切身理會到什麽是真正的江湖,有利益有往來,無利益不相幹。


    張燕兒怕白玉天難過,閃到他身邊,挽住他的手臂,小聲說道:“白大哥,我們走吧。”


    白玉天本想扯開張燕兒的小手,張天昊、蕭若雲夫婦的顏麵,便也順了張燕兒的行為,朝古槐等人說道:“古老,道長,黃掌門,樂鏢頭,你們多多保重,就此別過。”


    明智上人道:“走就是了,說這麽多幹什麽。”


    胡一秋、張天昊等人話別古槐、淨隱道長、黃道庭、樂嘯天四人,跟在明智上人的身後,出得鏢局,朝好運客棧走去。


    屠龍會青龍堂為了幫蔣龍威贏得總鏢頭之位,寧鎮安、魚化龍兩人身受重傷,裘一敗、司馬正、曲文峰三人相繼戰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蔣龍威為感謝曲柳山莊的恩情,送走各路江湖朋友後,派人用馬車將三具屍體恭恭敬敬地送往曲柳山莊。


    曲柳山莊的門客們隨著馬車回到山莊,剛進得山莊的聚賢廳,很是意外地看到一金絲黑袍人端坐在青龍堂堂主的寶座上,左右兩邊站著一刀一劍,極為驚訝,更為詫異。


    陸連海覺得此人太過大膽,走上前去,斥責道:“你是誰?堂主之位,豈是爾等的屁股可以玷汙的。”


    那金絲黑袍人冷眼瞧了陸連海一下,沒加理睬,朝寧鎮安說道:“寧鎮安,你來告訴陸連海他們,我是誰。”


    寧鎮安走上前去,轉過身,對著陸連海等人說道:“寶座上端坐著的,才是咱們青龍堂真正的堂主,百臂神拳賀振存。”


    陸連海心中存疑,為了辨明真偽,口中念道:“兩岸曉煙楊柳綠。“一園春雨杏花紅。”


    賀振存接道:“兩鬢風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煙雨,溪邊晚釣之翁。”


    淩孤雁念道:“野渡燕穿楊柳雨,芳池魚戲芰荷風。”


    賀振存接道:“女子眉纖,額下現一彎新月;男兒氣壯,胸中吐萬丈長虹。”


    陸連海等人一聽,行禮道:“屬下拜見賀堂主!”


    青龍堂堂主賀振存坐了下來,大手一揮,漫不經心地說道:“都坐吧!”


    陸連海等人找好座次,分坐大廳兩邊,一起看向賀振存。


    賀振存看了陸連海、羅靈峰、淩孤雁、朱四武四人一眼,大聲問道:“陸連海,你們四人今日的比試,贏的是不是有些蹊蹺啊?”


    朱四武將板斧在手中掂了掂,笑答道:“堂主,有什麽蹊蹺的,那傻小子乳臭未幹,豈是我這把板斧的對手。沒將他劈成兩半,算他識趣,跑的快。”


    陸連海見賀振存那雙黑色的眼睛太過幽深,心中不敢留有半點隱私,直言說道:“堂主,今日比武,白玉天那小子故意求敗,讓蔣龍威當選龍威鏢局的總鏢頭,依屬下看,其中定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賀振存看向羅靈峰,問道:“羅大俠,依你看,他白玉天為何這麽做?”


    羅靈峰答道:“屬下愚鈍,猜不透其中用意,請堂主明示。”


    賀振存又看向淩孤雁,輕聲問道:“淩大俠,你說說,他白玉天讓你們輕易獲勝,卻故意重傷寧鎮安、魚化龍二人,殺死裘一敗、司馬正、曲文峰三人,到底意欲何為?”


    淩孤雁聽過,感覺味兒不對,連忙說道:“堂主,我們四人跟張天昊、胡一秋、黃道庭、樂嘯天等人往日交情頗深,特別是陸連海跟那張天昊有著八拜之交,讓我們四人輕易獲勝,定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賣個順水人情,想從我們這裏撈到什麽好處。至於殺死裘一敗、司馬正,依屬下看,應該是為了掩蓋殺死曲文峰的真正動機。”


    賀振存聽過,歡言道:“不錯,他們傷人殺人,就是為殺死曲文峰做掩飾,意在引青龍堂真正的堂主現身。”


    羅靈峰接話道:“堂主,你這現身,豈不正中了白玉天那小子的下懷?”


    賀振存哼哼一笑,道:“羅靈峰,你我相識嗎?”


    羅靈峰答話道:“屬下愚鈍,第一次跟堂主會麵,豈會相識。”


    賀振存笑道:“這就對了,你們都不知道我,他白玉天一個毛頭小子,怎會知道我的存在。”


    淩孤雁說道:“堂主,不可大意啊!他白玉天要是不知道你的存在,又怎會知道曲莊主是你的替身,故意殺死他而引你出來。”


    賀振存大笑道:“還是淩大俠思慮周祥,定是你們之中有人泄密,讓白玉天知道了曲文峰是個替身。”


    此言一出,廳內的氣氛立馬緊張起來,眾人相互對視,無辜的眼神射出無辜的光線,不停地交織在一起,快速形成一張網,就想將那泄密之人一網打住,讓他插翅難逃。


    賀振存站起身來,將那雙罩在黑布裏的眼睛對準寧鎮安,大聲問道:“寧鎮安,我是誰,除了你知道,不知還有誰知道?”


    寧鎮安聽過,內心深處不禁打了個冷戰,連忙站起身來,說道:“請堂主明察,屬下實在不知。”


    賀振存冷冷一笑道:“是該好好查查。不過他們這些人都是你跟曲文峰出麵招來的,如若你都不知道,他們更不知道了。”


    淩孤雁淪落為屠龍會的殺手,變成了地獄惡鬼,麵對曲文峰跟寧鎮安,什麽都沒有,就一個“恨”字,巴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現曲文峰已死,恨意也隻能對準寧鎮安了,連忙插話道:“堂主,你莫不是懷疑寧鎮安出賣了你?”


    陸連海見賀振存看寧鎮安的眼神不對勁,接話道:“堂主,曲莊主一死,你就得現身主持大局,他寧鎮安不會傻到如此地步的。”


    魚化龍被屠龍會拉下水,失去了一身的修為,早已心氣不平,口裏雖不敢發什麽牢騷,心裏卻對屠龍會恨之入骨。見有可能將寧鎮安拉下水,內心興奮不已,站了出來,大聲說道:“寧鎮安,曲莊主是賀堂主替身一事,就你一人知曉,若不是你泄密,諒他白玉天再聰慧十倍,也不可能想的到。”


    寧鎮安朝魚化龍大喝道:“魚化龍,你這般血口噴人,就不怕遭報應。”


    其他人一聽,為了幫自己擺脫嫌疑,立馬大聲喊出話來:“堂主,寧鎮安這種反複無常的小人,不知悔改不說,還在這裏要挾魚掌門。今日若不殺他,往後不知道會有多少兄弟死在他的手中。”


    寧鎮安聽過,直冒冷汗,朝賀振存說道:“堂主,我寧鎮安就是再傻,也不會做這種自掘墳墓之事。出賣你對我有什麽好處。”


    一人站了起來,冷笑道:“寧鎮安,你別忘了,在招賢,那白玉天就叫了你一聲三叔,你不僅放過他們性命,還親口告訴他,我們青龍堂之所以打龍威鏢局的主意,就是為了讓龍威鏢局日後為衢州府丟失官銀頂罪。”


    寧鎮安怒喝道:“關勇,我什麽地方對不住你,你要這般落井下石?”


    關勇大聲回道:“寧鎮安,你沒地方對不住我,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心想,若不是你跟曲文峰他們苦苦相逼,我怎會成為屠龍會的一把屠刀,再無光明正大之時。


    賀振存犀利的目光射向寧鎮安,冷言道:“寧鎮安,是你自己動手,還是要我動手?”


    “賀振存,你既殺心已動,又何必惺惺作態,誰動手不是一樣。”寧鎮安冷笑一聲,立馬躍離座椅,隻為免遭身旁之人的黑手。


    賀振存冷笑一聲,道:“寧鎮安,你已身受重傷,不配跟我動手。”


    關勇聽過,為表忠心,想都沒想,朝寧鎮安就是一飛鏢射去。


    寧鎮安借機一個縱躍,往大門遁逃,陸連海等人連忙追趕在後。


    出的大廳,寧鎮安有內傷在身,丹田雖真氣滿滿,就是難以運用自如。沒逃離二三十步遠,就被陸連海、羅靈峰、淩孤雁三人追了上來,不得不寶劍出鞘,殊死搏鬥起來。畢竟是有家室的人,自己死了不打緊,就怕連累家人跟著自己遭罪。


    陸連海、羅靈峰、淩孤雁三人武功高強,寧鎮安就是沒受傷,他們也不虛他,何況寧鎮安現在隻剩下半條命,更不虛他。


    三四個回合下來,寧鎮安就掛彩十餘處,還好內力深厚,劍法精湛,不是早就可以丟劍認輸,或抹脖子自殺了。


    賀振存走出聚賢廳,站在大門口的台階之上,大聲說道:“寧鎮安,你現在自行了賬,還來得及。即可免受皮肉之苦,還可以求我放過你的家人。”


    寧鎮安化去陸連海攻來的一劍,閃身躲過關勇射來的一鏢,大喝道:“賀振存,你這種地域惡魔,早已沒有了人性。信你,還不如信我手中的三尺長劍,至少它害人不欺心。”


    陸連海、羅靈峰、淩孤雁正要圍攻上去,見騰空躍起的寧鎮安被賀振存淩空一掌擊落在地,起了憐憫之心,不願再上前乘人之危。


    “陸連海,羅靈峰,淩孤雁,我們之間的恩怨,隻有來生再來做個了斷了。”寧鎮安躍起身來,對著陸連海三人冷冷一笑,口中鮮血直冒,見自己內傷過重,再無逃生的希望,心裏裝著一份希冀,閉上眼睛,握住寶劍,朝脖子上抹去。


    賀振存本想大笑一聲,見一個小石子飛向了寧鎮安握劍的手腕,很是不放心地淩空一掌擊出,直取寧鎮安的心髒,生怕他自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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