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庭,樂嘯天,那屠龍會三十多年前就存在,這個時候重新冒了出來,必定所圖者大。他們處心積慮暗害蔣道功,卻又故意將丹陽子拋了出來暴露其身份,若就此善罷甘休,說給誰聽都不會信。”


    古槐喝了一口茶水,接著說道:“今日一戰,既可看作是屠龍會正式向江湖武林正道宣戰,也可看作是江湖武林正道正式向屠龍會宣戰。誰輸誰贏,將關係到江湖武林日後的氣運,既不可等閑視之,更不可粗心大意。”


    黃道庭說道:“古大俠放心,我黃道庭行走江湖幾十年,雖少讀詩書,沒弄懂那些為國為民的大道理、大智慧,但唇齒相依、唇亡齒寒這等小道理還是懂得些的。屠龍會竟敢挑起江湖紛爭,危害武林,我黃道庭身為江湖人,誓與屠龍會勢不兩立。”


    樂嘯天見黃道庭慷慨大方地表明了心跡,怎敢落後,豪言道:“屠龍會害死了蔣大哥,就是樂嘯天的死敵,不消滅屠龍會,誓不為人。”


    胡一秋聽過兩人的豪言壯語,倍感欣慰,蔣道功跟他倆稱兄道弟二十來年,掏心掏肺總算沒浪費,道:“黃掌門,樂賢弟,那羅靈峰、淩孤雁、陸連海已加入了屠龍會,日後碰到,你們可當心些,不可大意。”


    樂嘯天那敢相信此等言語,疑問道:“胡大哥,這三人可是南方武林一等一的俠士,怎麽可能說變就變,淪為他人手中之刀劍,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張天昊道:“陸連海與我有八拜之交,往日也與胡大哥親如兄弟,若沒真憑實據,胡大哥何至於說出此等話來。”


    胡一秋惋惜道:“嗨!不會有錯的了。秦浩明是屠龍會白虎堂堂主,剛才我們來的時候提到了他們,昨日李老跟他們交過手,也得到了證實。”


    樂嘯天還是不願相信,道:“可是老張、老胡,往來相交這麽些年,他們三人平常真就沒做過什麽惡事,這點你我心裏都清楚。他們是不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啊?”


    古槐接話道:“就算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也不能向屠龍會低頭,與武林正道為敵,成為他人手中的殺人之刀。”


    黃庭道人見事實擺在麵前,沒有為他們辯護的理由,歎息道:“哎!連他們三個這樣的人都甘為屠龍會的殺人之刀,願為其賣命,看樣子,這屠龍會不僅來頭不小,還是有備而來。”


    明智上人心裏隱隱有些不安,朝柳青說道:“柳青,你去看看白玉天那小子幹嗎去了,都這個點了,還不出現。”


    “是,李老,我這就去。”


    柳青話別眾人,朝著鏢局外走去,跨過幾道門檻,出得鏢局,見蔣龍威身邊幾個鏢師的眼光不夠友善,離他們遠些。朝遠處環顧一周,將從南邊走來的三人細細一個打量,正是白玉天、張燕兒、淨隱道長,很是歡喜地迎接而去。


    張燕兒見柳青走了來,微笑地問道:“柳大哥,你們怎麽比我們還來的早啊?”


    柳青聽後,連連搖頭,指著天空中的太陽,打趣道:“張燕燕姑娘,你看看,太陽都準備吃午飯了。若白天黑夜一個樣,這日頭定是你家說了算。”


    張燕兒挽住白玉天的手臂,撒嬌道:“白大哥,柳大哥他欺負我!”


    白玉天道:“你柳大哥真沒說錯,今天的日頭真是你張燕燕家說了算,白天黑夜一個樣。”


    張燕兒嬉笑開來,道:“柳大哥,你聽到了沒,今天的日頭就我家說了算,白天黑夜一個樣,我說早它就早。”


    柳青同著三人走在一起,歡聲道:“好,今日這日頭張燕燕家說了算,白天黑夜一個樣。”


    張燕兒喜聲道:“這還差不多。原諒你了。”


    淨隱道長有些事情沒想通,沉默一路,見兩個孩子言語歡趣,不免有了些說話的興致,張口問道:“柳青,江氏三雄他們到了沒有?”


    柳青答道:“到了,茶都喝好了一杯。”


    白玉天問道:“是不是李前輩有些事情想不通,急著見我?”


    柳青笑答道:“李前輩覺得今天有架要打,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淨隱道長說道:“架肯定是有得打的,就看跟誰正麵交手,用什麽法子分出勝負。”


    白玉天道:“正麵的敵人是龍威鏢局裏麵的鏢師,背後的敵人是屠龍會,先打敗屠龍會,再幫龍威鏢局清理門戶。”


    柳青說道:“那我回複李老去了?”


    白玉天答道:“去吧。”


    柳青聽過,快步走向鏢局的大門,入得鏢局而去。


    張燕兒慢悠悠地跟在白玉天身邊,見白玉天沒把競選總鏢頭當回事,有些不解,說道:“白大哥,你這無所事事的樣子,看起來好生悠閑。”


    白玉天笑答道:“我們越悠閑,越淡定自若,對手越猜不透我們的心思,心裏越慌亂,越不知所措。你說,我們該不該悠閑起來啊?”


    張燕兒笑答道:“那必須悠閑起來,再悠閑些更好,急死他們。”


    三人走到了龍威鏢局的大門口,蔣龍威正要給淨隱道長問好,身旁的幾個鏢師沒收到任何指示就往大門口一站,排成一條線,擋住進入大門的去路。


    白玉天見之,笑容沒有落下,好似早在意料之中,不慌不忙地朝蔣龍威說道:“少鏢頭,龍威鏢局這等待客之道是不是有些特別啊!我可是奉了蔣總鏢頭的遺命而來,再不是也是龍威鏢局總鏢頭的候選人之一,他們竟敢如此無禮。這膽子是不是太大了些?這份忠誠是不是太過了些?”


    蔣龍威極為疑惑,是誰給了花彪、盧照寧等人這份狗膽,不需要自己發話,自告奮勇地做出這等驚人舉動。朝幾人橫了一眼,厲喝道:“白少俠是我父親請來的貴客,怎可如此怠慢,還不讓開!”


    花彪、盧照鄰等鏢師瞧了蔣龍威一眼,見其目光犀利,相互對看一眼,很不情願地站到兩邊,勉勉強強讓出一條空隙來,不夠一個大漢輕鬆通過。


    白玉天見之,朝蔣龍威淺淺一笑,道:“少鏢頭,你的話若是這般不好使,白某願意代勞。”


    花彪站了出來,板著臉說道:“白玉天,你想過就過,不想過就回去,沒人想留你在這裏。”


    “少鏢頭,這等欺主之輩,還是我來吧。”白玉天話未說完,一巴掌閃在花彪的臉上,劈啪一聲響起,回音數裏。


    花彪一個沒站穩,橫著倒地,爬起身來,一大口血吐在地上,地上多了三顆牙齒。


    盧照寧等鏢師見之,圍攻上來,正要動手,被一個聲音擋了回去。


    “誰給你們的膽子,還不退下!”


    蔣玉鳳從裏邊走了出來,來到跟前,將盧照寧等人斜看一眼,盧照寧等人好像接到聖旨一般,立馬退了回去,好好地站成兩排,紋風不動。


    蔣龍威見到如此一幕,心中駭然,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已成了一個擺設,早已被自己的親妹妹架空。若不是白玉天是他親爹親選的繼承人,答應幫他拯救龍威鏢局,他定會就此離開鏢局,找個老鼠洞鑽進去了卻餘生,免得在人前丟人現眼,辱沒自尊。


    白玉天見蔣龍威臉色難看,連忙說道:“少鏢頭,人兒到齊了沒有,我們該進去分個勝負了。”


    “剛剛好!”一個聲音從東邊傳來,慷鏘有力,霸氣十足。


    蔣龍威連忙朝著聲音來處相迎過去,拱手問禮道:“曲莊主來了,蔣龍威有失遠迎!”


    曲莊主目睹了剛才一幕,得知蔣龍威在鏢局裏已被人架空,正是用的著自己的時候,歡歡喜喜地打開笑容,說道:“那裏,那裏。瑣事耽擱,來晚了,少鏢頭切莫介意。”


    蔣龍威歡歡一笑,道:“曲莊主這說的那裏話,您百忙之中抽空前來,晚輩除了歡喜之至,就是感激不盡。”


    曲莊主受到蔣龍威的盛意相迎,得意春風,步子含香。走到白玉天跟前,見張燕兒挽著白玉天的手臂,了然於胸,輕描淡寫地瞟了白玉天一眼,故意問道:“少鏢頭,這位公子是...?”


    白玉天連忙回話道:“在下白玉天,不知貴客是...?”


    曲莊主淡淡一笑,答道:“老朽曲文峰。”


    白玉天鄭重其事地朝他身邊的蘇真兒好好看了一眼,微笑地問道:“不知這位小姐是...?”


    曲文峰笑容連開,歡聲答道:“小女,曲瑛桃。”


    蘇真兒上的前來,朝白玉天微微一個屈膝躬身,低頭有禮道:“小女子曲瑛桃,見過白公子。”


    白玉天回禮道:“小生白玉天,見過曲小姐。”


    蘇真兒見後邊有好些人兒間間隔隔地走來,朝曲文峰說道:“阿爹,咱們進去吧,別耽擱了少鏢頭迎接其他的客人。”


    曲文峰笑道:“好,就聽姑娘的。”


    蔣龍威連忙手一伸,歡言道:“曲莊主,裏邊請!”


    曲文峰臉帶歡笑,被蘇真兒挽著胳膊,慢悠悠地朝大門內走去,步子輕盈,背影清甜,像極了熱戀中的年輕漢子,蔣龍威見之好生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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