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麽回事?”劉富貴問俞惜寒,“難道我必須要派人去監視你們的經營嗎?你們派去的是你們家族的人,我看那個俞坤年輕有為,有什麽不放心的?”


    “肯定不放心。”俞惜寒說,“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跟你說實話了,其實我們俞家內部並不團結,上次我爸出事,我們就懷疑俞家內部有內鬼跟大東農勾結,這次要建生物肥料廠,有人提出不同意見,最終派俞坤去廠裏負總責,也是我爸跟家族妥協的結果。”


    “家醜不可外揚,但我還是跟你說了,我怕他們在研究所搞什麽亂七八糟的事,但是我們又不便去幹預俞坤的安排,隻好讓你找人了。”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


    可是,劉富貴就是個如假包換的種果園的小農民,他手頭上確實沒有這類的人才啊。


    “我考慮考慮,再答複你吧。”劉富貴隻好這樣對俞惜寒說了。


    掛了電話,劉富貴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怪不得那個俞坤對自己似乎還有敵意呢,果然是有問題。


    可是上哪找個可以可靠又懂得農資技術的人呢?


    直到火車快要抵達寧東市,劉富貴才恍然想到,自己應該有可靠的人啊,原來村裏也有姓毛的,其中有個叫謝佳音的女孩跟自己差不多大,可算是自己青梅竹馬長得好夥伴,隻是後來她的父母投靠親戚搬到寧安市開飯館去了,謝佳音跟著父母離開村子,已經四五年了。


    聽謝佳音在村裏的鄰居說,謝佳音後來也考上了大學,好像學的就是農業技術,為什麽不去看看謝佳音現在怎麽樣,要說可靠的話,她絕對可靠。


    劉富貴從小跟她同學,後來到了上高中還是同學呢,她們家隻不過搬走幾年,劉富貴對她絕對了解,隻不過幾年不見,不知道她上的所謂農業大學學的是什麽,她能不能勝任呢?


    劉富貴一想到這裏立即興奮了,馬上給家裏打電話,跟謝佳音原來的鄰居打聽謝佳音的聯係方式。


    要到謝佳音的電話以後他立即撥通了謝佳音的電話。


    巧的是謝佳音現在就在寧安市,她果然學的是農業原理專業,對於農資和新型農業都很熟悉,而且她已經大學畢業,正在寧安鄉下的一個農業試驗點搞研究。


    倆人談來談去,越談越投機,劉富貴沒想到謝佳音跟自己想的一樣,也是有感於當今社會的食品安全問題,她想靠著一己之力搞有機農業。


    謝佳音的想法是,如果能夠成功,就把有機農業作為一個事業,如果有機農業成本太高,付出和收入不能成正比,那麽她就隻保留一部分試驗田,種一些有機作物供自己家吃。


    她其實比劉富貴更憂慮現在的化工汙染,對化肥和化學農藥深惡痛絕。


    談到後來,劉富貴直接一拍大腿:“好啦,你也不用再說了,在電話裏說不明白,打這麽長時間電話我的耳朵都疼了,我馬上趕到你那裏,咱倆徹夜長談。”


    “你過來?”電話那頭的謝佳音一愣,“寧安離咱們那裏好遠的。”


    “再遠我也要過去,你把具體地址給我,今天下午準到。”


    電話那頭的謝佳音笑了:“原來你在逗我,你就是坐飛機也沒那麽快,別說那些沒用的,既然打電話不方便,到晚上的時候你上電腦,咱倆視頻,徹夜長談咱們共同的事業。”


    “嘖,你這人怎麽這樣,我說過去就是過去,你隻管把具體地址給我就行了。”


    “唔?今下午真能過來?”


    “啥時候騙過你。”


    “得了吧你,你啥時候沒騙過我,你嘴裏也有句實話!”


    “誒呀你這人怎麽這樣,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不是長大了嘛,你趕快告訴我具體地址啊,還不敢說是咋的?”


    “好吧好吧,我就權當再上一回當。”謝佳音把自己現在的具體地址告訴了劉富貴,就在寧安市的郊區,離城區不過十多裏路而已。


    “那好,你就在那裏等我,今下午準到。”


    劉富貴這小子從小油嘴滑舌,滿嘴裏跑火車,謝佳音從小跟他一塊兒上學,一直到高中都是同學,她焉能不了解他。


    而且這小子突然心血來潮說要跑來討論關於有機農業的問題,聽他對有機農業的理解,看起來他確實在家裏搞著這事,隻不過下午就能趕到,那是坐飛機也來不及的。


    謝佳音隻是把劉富貴的話當做玩笑,掛了電話隻想著到晚上的時候再給他打電話,想在往上暢談一番。


    她現在的情況跟當初花湘蓉差不多——當然她的家庭可沒有花湘蓉那麽顯赫——她在郊區包了一片地,地裏麵建了三間板房,跟兩個同是學農業的女同學一起吃住在這裏,搞有機農業的試驗。


    今天那兩個女同學進城有事去了,隻有她一個人在地裏幹活。


    吃過午飯休息了一會兒,就到地裏捉蟲子。


    搞有機農業,讓她最頭疼的就是這個作物的病蟲害問題,不能用化學農藥,隻能用點草木灰一類的滅蟲,根本就不管用,可能很久的從前可能管用,在當今社會,那些害蟲和病害早就被化學農藥給弄得百煉成鋼,抗藥能力超強。


    好多種抗藥力強的蟲子,隻能靠人工去捉,這搞試驗田都把幾個女孩累得焦頭爛額,要是大規模種植,那就是把人累死也捉不完。


    正在累得腰酸背痛之際,聽到她們的板房裏有人喊她的名字:“佳音。”


    嗯?謝佳音身子就是一震,這聲音怎麽聽著這麽像富貴?


    不可能吧,這小子真的就飛過來了!


    她猶豫了一下,不會是什麽人跟自己開玩笑吧?


    劉富貴其實過來以後遠遠看到謝佳音在田裏捉蟲子,雖然幾年不見,但是她的身形和動作特點,那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於是他趕緊鑽進了板房,在裏麵叫她。


    剛叫了兩聲,手機響了,一看又是俞惜寒打來的,她在電話裏告訴劉富貴,必須要找人過去看著俞坤,這小子問題很大,聽得出來,俞惜寒氣呼呼的,但是具體原因是什麽,俞惜寒沒說。


    掛了電話,劉富貴也有點來氣,他想到俞坤對自己的傲慢,以及懷有的敵意。


    要不是看在俞宏毅的麵子上,他真想回去把這小子揍一頓。


    正在胡思亂想,門口有人叫他:“富貴。”


    劉富貴正在想心事,心情不爽,沒好氣叫道:“什麽鳥瞎喳喳!”


    “哼,你說誰呀?”氣鼓鼓的聲音進來了。


    劉富貴扭頭一看,謝佳音進來了,這才恍然大悟,自己這是大老遠趕來鑽到人家的板房裏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哪怕心情再差,再灰暗,隻要一看到謝佳音,心裏的陰霾就會一掃而光,變得暢快而歡樂,從小就這樣,已經成了本能反應。


    這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


    謝佳音是他從小玩到現在,兩小無猜最忠誠的玩伴之一,要論感情,一點都不必鐵杆五人組差,隻不過是那四個人原來是一夥,為了水果的原因把劉富貴拉進去而已。


    劉富貴從心底裏由衷地微笑起來,嬉皮笑臉地說:“你來啦,好幾年不見啦。”


    謝佳音卻是站在門口有點發呆,她沒想到真是富貴,可不是他是誰,幾年沒見,這小子長得高了,壯了,可模樣卻是一點都沒變。


    謝佳音不可置信地揉揉眼:“我沒看錯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劉富貴來啦?”


    劉富貴傲然站立,很裝逼地點頭:“一點沒錯,正是大名鼎鼎如雷貫耳名滿天下聞名遐邇聲名遠播赫赫有名四海皆知舉世聞名的劉——”


    “呔!”謝佳音大喝一聲截住劉富貴的吹牛逼,“又來了,好幾年不見了,剛見麵你能不能讓我高興一下,哪怕裝作見到你很高興也行,別讓我裝都裝不出來行嗎?”


    謝佳音從桌子上拿起一支中性筆敲敲劉富貴的頭:“你解釋一下,什麽鳥瞎喳喳,是什麽意思?”


    “嗨嗨,”劉富貴幹笑兩聲,“我沒聽出是你。”


    同時借機揩油,抓住她的小手撫摸兩下,好滑溜,小手槍絕對不堪一擊了,就是摸摸手,它在下邊立刻有了反應,就像大灰狼支棱起耳朵。


    嗨嗨,劉富貴樂得合不攏嘴,謝佳音這妮子真是越長越好看了,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真是不假啊!


    謝佳音挨著他坐下:“先別說話啊,我可以肯定,你小子一定不知道從哪裏來,或者到哪裏去,從寧安路過,臨時才想起給我打電話的,對不對?”


    挨得這麽近,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散發出來,沒有遮擋地鑽進劉富貴的鼻孔,他不由得抽抽鼻子,夢幻般地感受一下,似乎都能感覺出每一縷幽香是來自她哪一寸肌膚。


    扭頭看看近在咫尺的謝佳音,線條流暢的瓜子臉是那麽白嫩,他真有點忍不住想在那香腮上輕輕吸吮一口。


    可是有賊心沒賊膽,白白惹得自己口水都要流出來。


    劉富貴挑起大指:“聰明,厲害,佩服!”


    “哼,我就知道你不是專程來看我的。”


    “哪裏哪裏,”劉富貴趕忙說道,“我到這裏來還真是專程,我有個親戚在星昌建廠,我過去看了看,現在那裏正缺人才,我就想到你了,想不想到農資研究所去搞點研究?”


    “農資研究所?”謝佳音眼睛一亮,“你親戚建廠,很近的親戚嗎?”


    劉富貴本來還在擔心謝佳音搞有機農業的試驗田,她脫不開身,自己要是再去求她去農資研究所,她會很為難,現在看她的樣子,好像很感興趣。


    “是啊是啊,很近的親戚,本來他聽說我在村裏搞有機農業,我這也算是一線的有機農業專家——”


    “嘔……”謝佳音一聽劉富貴說自己是“專家”二字,忍不住就有反應了。


    “呃,嗬嗬,反正我的親戚想讓我過去幹,可是我家裏又是果園,又是大棚的,實在脫不開身,所以我就過去看了看,對於他們的建廠做了一些指導——”


    “嘔……”謝佳音實在是忍不住。


    劉富貴差點惱了,你是不是認為你老同學吹牛逼?天地良心,老子已經很低調了,要是讓你知道老子就是那肥料廠的老板之一,還不得嚇死你!


    好幾年不見,而且謝佳音一家都在寧安住,對村裏的事情幾乎是斷了音信,她們一家走的時候劉富貴還上高中,誰能想到幾年不見,劉富貴的父母已經去世,而劉富貴居然能有了現在的成就。


    “簡而言之一句話,超濃縮有機肥料廠規模很大,另外還附設了一家小小的農資研究所,正在廣收人才,我聽鄰居說過你上的是農業大學,所以跟親戚推薦了你,你有沒有興趣過去試試?”劉富貴忍著怒氣說道,太侮辱人了,老是嘔啊嘔的,故意氣我是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情不自禁,咱倆誰跟誰啊,別見怪啊。”謝佳音把劉富貴讓到她們那三間板房,給他倒水。


    “跟你說實話,我確實想去,但有可能我幹不長。”謝佳音說道,“我們搞的試驗田遇到了瓶頸,發現好多地方不用化肥可以,但是不用化學農藥就不行,而好的生物農藥成本太高,明顯不適合大規模使用,我想去研究所,就是想開開眼界,等我感覺學得差不多了,我還要回來繼續我的事業。”


    劉富貴沉默不語。


    謝佳音不由得歉意地說:“富貴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對你的親戚來說太兒戲了?那就算了,換了哪個老板,一聽你就是來偷技術的,幹不幾天就走,他也得生氣。”


    “你大約能幹多長時間?”劉富貴問。


    謝佳音一喜:“你的意思是這樣也行?”


    “這事我得跟親戚說開了,但是總得給人一個期限。”


    “半年——”謝佳音試探著說,“要不然就說好,我幹一年,怎麽樣?”


    劉富貴故意做出為難的樣子:“那我得問問親戚。”


    於是謝佳音去地裏采摘她種植的有機草莓、甜瓜等水果招待富貴,劉富貴裝模作樣打電話。


    等到水果洗好放在盤裏端到桌上,劉富貴也“請示”好了:“那行,就先按照一年說著,如果一年之後你在研究所幹上癮了,可以繼續留下,如果覺得技術都偷到手了,你可以回來繼續你的有機事業了,那就離開,怎麽樣?”


    謝佳音高興了,於是跟劉富貴說定,就這麽辦。


    劉富貴看起來很急,問她什麽時候能去研究所上班,因為研究所現在還沒開始幹,一切都在準備當中,劉富貴當然希望謝佳音能夠提早過去,全程見證研究所從準備到開業,這樣對研究所會有更深程度的了解。


    “這麽急啊?那好,我先回去跟爸媽說一下,準備一下必須的東西,然後明天回來,我那兩個同學也就來了,還得給她倆交接一下,說走就走。”


    “你一甩手走了,倆同學會不會生氣啊?”劉富貴擔心地說。


    謝佳音狡黠地一笑:“生氣?她倆肯定會高興壞了,因為我們的試驗遇到瓶頸,我現在去偷學技術,會時不時給她倆指導,她們求之不得呢!”


    那就說定了,今晚讓劉富貴先住在這裏一晚,給她看看門,謝佳音馬上趕回寧安城裏,收拾一下明天就走。


    一想到明天就能跟謝佳音一起坐車去星昌,劉富貴突然感覺很享受,挨她坐著,聞著她身上的幽香……


    “你饞肉了是咋,老是咕咚咕咚咽什麽口水,快說,什麽好東西把你饞成這樣?”謝佳音伸手在劉富貴腰裏捉到一塊軟肉,捏住了輕輕擰著,“快說。”


    劉富貴齜牙咧嘴地裝出被擰得很疼的樣子,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好吧好吧我承認,我一路坐車沒打正經吃飯,有點饞了。”


    謝佳音甜甜地笑了,放開他腰裏的軟肉輕輕地給他揉揉,“鍋裏還有點剩飯,先將就著吃點吧,明天我來給你做點好吃的。”


    “我走了啊。”謝佳音朝他揮揮小手。


    呃,這就走啦?劉富貴心裏一萬個不舍得,剛來屁股還沒坐熱呢,人家還打算你挨著我,我挨著你偷偷意淫一下呢!


    他恨不能自己的眼能帶鉤子,盯著謝佳音的背後就能把她勾回來,從背後打量她,看她身材曼妙,高挑而勻稱,屁股小巧而滾圓,在眼前一顛一顛的晃動,晃得他心裏直癢癢。


    以前怎麽沒看出來,這小妮子怎麽長得這麽好看,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一點不假。


    劉富貴那個懊悔,小時候倆人青梅竹馬形影不離地一起上學,一起玩兒,甚至玩過家家都扮演小夫妻到炕上倆孩子一個被窩,他懊悔之處就在於深恨自己,當時那麽好的機會為什麽不把這小妮子就地正法呢你說!


    懊悔也沒用,在時光機器發明出來之前,倆人卿卿我我鑽被窩那事就隻能存在於虛空的回憶之中了。


    關鍵點是要把握住現在,兩個人能在一起的時間有限,明天一起去星昌是個大好機會,還是把握住這個機會體驗一把“小夫妻進城”的幸福時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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