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頂撞村長就要取消我們的競拍資格?”劉富貴怒極反笑,他把手裏的牌子往桌子上一扔,大步走上台來,一邊走一邊往手心吐唾沫,“頂撞村長就要被取消競拍資格,那我倒要看看把村長打一頓會怎樣?”


    “劉富貴,你敢動手!”田金倫色厲內荏地大聲喝道,“難道你真的不想活了?”


    “就是我不想活了,也得先讓你死在我的前頭。”劉富貴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樣。


    田金倫仗勢欺人,明目張膽地偏袒某些人,愣是找茬不讓葉家競拍,實在把劉富貴恨壞了,這種混蛋不打他一頓難解心頭之恨。


    現場的鎮幹部一看劉富貴要打人,也都大聲喝止起來,但是劉富貴誰也不理,上去一把就把田金倫從桌子後邊給撕了出來。


    田金倫臉朝下被劉富貴摜到地上,還沒等開打,先撞了一臉血。


    這家夥也是豁出去了,滿臉是血了嘴裏還在大罵著:“劉富貴你絕對死定了,有種的今天你打死我,不管你是不是打死我,你都死定了……”


    “還敢嘴硬!”劉富貴把他抓起來,噗噗嘭嘭就是一頓暴揍。


    一開始田金倫還是嘴硬怒罵,他越是罵劉富貴越是暴怒,下手也格外地重,而且重點朝他嘴上招呼,又是拳打又是掌摑的,一**風驟雨的暴打過去,田金倫罵不動了,滿嘴的牙都被劉富貴給打飛了,一張嘴就往外冒血沫子,嗓子都沙啞了。


    太暴力了,那幾個鎮幹部嚇壞了,趕緊手忙腳亂地掏電話要報警。


    這時丁大虎走上來:“你們不用報警,就你們這裏的小警察我都認識,你們報警可以,先告訴他們我丁大虎在這裏打人,看看他們敢不敢來?”


    說著,丁大虎也走上去,幫著劉富貴扯住田金倫的腿,就像拖一條死狗。


    那些鎮幹部早就聽說過丁大虎的威名,現在聽他這麽一說,大約有些明白過來,感情丁大虎跟那個打人的劉富貴是一夥的啊?


    掏出來的電話就僵在那裏,誰也不敢打電話了。


    貴賓席上的魏家父子一下子懵了,這是怎麽回事,丁大虎明明是跟他們魏家合作的呀,所有這些來參與競標的,除了葉家以外,其他都是丁大虎找來的托兒,目的就是千方百計不讓葉家中標。


    現在看來,難道丁大虎叛變了?


    隻是這個想法太可怕了,魏家父子簡直不敢麵對。


    丁大虎不是跟葉輝有仇嗎?他怎麽可能反過來幫助葉家?


    丁大虎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他又不是不知道田金倫背後有可怕的背景,他誰給他那麽大膽子敢走上去拖住田金倫的腿?


    這時劉富貴踩住田金倫的腦袋:“你的話就是法律嗎?那麽你倒是說說看,我們葉家到底有沒有棄權?”


    田金倫疼得直齜牙,但他依然一口咬定沙啞著嗓子叫道:“你們葉家無權競拍,我絕對不會跟你們簽合同的。”


    “哢嚓!”一聲脆響,劉富貴把田金倫的上臂給一腳踩斷了,田金倫一聲慘叫,差點暈死過去,劉富貴冷聲說道:“骨氣挺硬啊,牙都沒了還敢咬牙?現在我們有競拍權了嗎?”


    “你們就是拍到了,我現在也沒法跟你們簽合同,過兩天我傷好了再說。”此時此刻的田金倫被劉富貴踩著腦袋,胳膊又被踩斷一根,簡直生不如死,他不敢再跟劉富貴硬頂下去了,這小子分明就是打瘋了,要是再硬頂他甚至都能一腳把自己的腦袋給踩碎。


    所以他的口氣軟下來,他知道現在自己需要時間,隻要當時不被劉富貴打死,他會馬上給背後的大靠山打電話,那麽劉富貴想不死也難!


    “不行,我們現在就要簽!”劉富貴又是用力踩了踩,“那兩家都退出了,現在隻剩我們葉家,你到底要不要上去敲錘?”


    “嗯,我敲。”田金倫深知如果自己拒絕的話,劉富貴絕對會把自己的另一條胳膊也踩斷,敲錘就敲錘,敲完錘自己還是可以說被打得太厲害,簽不了合同,隻要拖延一兩天等自己的後台來了,劉富貴就死定了。


    田金倫打定主意,上去敲完錘以後直接裝作暈死過去。


    一聽他答應上去敲錘,這可把魏家父子給急壞了。


    今天可是有太多的萬萬沒想到,萬萬沒想到丁大虎跟葉家是死仇,為什麽他卻是跟葉家走到一塊兒,通敵叛變了呢?萬萬沒想到劉富貴居然不怕死,他明明知道田金倫背後有極其可怕的背景,依然還是悍然出手暴打田金倫,雖然這樣一來魏家父子也是心中暗喜,知道劉富貴肯定準死無疑,可是劉富貴在死之前就逼著田金倫簽了合同,那魏家不是完了嗎?


    最萬萬沒想到的是,田金倫居然這麽慫,劉富貴打他沒幾下,他就服軟了,你平日的威風呢,你的後台不是很硬嗎?用不著怕一個小小的劉富貴吧?


    現在的事實是,不管魏家父子多麽想不到,田金倫拖著一條斷了的胳膊,正踉踉蹌蹌轉到桌子後麵,看樣子他要敲錘宣布葉家中標。


    “田哥你可不能敲錘啊,你這一敲葉家不是中標了嗎?”魏勝天忍不住大叫起來。


    魏淩天趕緊瞪了他弟弟一眼,都這個年齡的人了,怎麽說話還不犯思量,你那話讓人一聽就知道這裏麵有事,他嗬嗬笑著補充說,“勝天的意思是不管是誰,隻要已經扔牌棄權了,那他就不能再次叫價投標,更不可能中標,要不然的話,還有什麽公平公正可言呢!”


    魏友安也忍不住說道:“富貴呀別傻了,聽爺爺一句勸,你以為就憑你會點功夫,逼著田村長給你們敲了錘,即使簽了合同,你覺得這合同會有效嗎?不但合同無效,你這還是犯罪,趕快住手吧!”


    魏家父子一唱一和這一番話提醒了田金倫,他已經抓起錘子來了,又扭頭問劉富貴,“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剛才大家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就你這樣逼著我敲錘你覺得有效嗎?”


    “有效,葉輝你在下麵舉起牌子再喊一遍,等他喊完了,田金倫你問三遍,如果沒有人再出價,你就必須要敲錘。”劉富貴說道。


    “我出50萬。”葉輝在下麵舉起牌子,又喊了一遍。


    “你這明明是在逼我啊。”田金倫手裏拿著錘子,渾身顫抖,那是因為他被劉富貴打得太厲害了,胳膊現在還斷著呢,能堅持站在桌子後麵已經算是很堅強了。


    “我就是在逼你,我是在逼著你公平公正的對待每一個競拍者,我們明明沒有棄權,你就不能剝奪我們競拍的權利,現在所有競拍的人都退出了,就剩下我們葉家,葉輝已經喊價了,你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我要是什麽也不做,你會不會打我啊?”田金倫膽怯的看著劉富貴,“即使我敲了錘,你們葉家中標這事也是無效的,因為——”


    話沒說完,劉富貴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還敢瞪眼說瞎話,我們完全按照你們的規定來參加競標,沒有一點違規之處,現在所有人都退出了,就我們葉家還在出價,你憑什麽說這是無效的?”


    劉富貴越說越來氣,輪起拳頭又要開打,田金倫一看,嚇得脖子一縮眼睛一閉,嗝嘍一聲暈死過去。


    “這壞蛋就是裝死。”劉富貴怒氣衝衝說著,去弄了一盆涼水,兜頭就給田金倫潑了上去。


    田金倫打個激靈,本能的想要翻身坐起,但是斷了的胳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讓他立即又改變了主意,不能起來,起來還得挨打,還是裝死到底為好。


    “呦嗬,裝得還挺來勁。”劉富貴笑道,“看來不把他的四肢打斷他是不會起來的。”


    一邊說著,一邊抬起腿,“我先留著他那條胳膊敲錘,先把兩條腿給他踩斷。”


    “哎哎哎哎……”田金倫殺豬一樣大叫起來,那條沒斷的胳膊舉起來拚命亂搖,“我敲我敲,我宣布你們葉家中標了,敲完了謝謝你趕緊送我去醫院,要不然我這條胳膊就要廢了。”


    田金倫如此軟骨頭,可把魏家父子三人給氣壞了,可是他們再生氣也毫無辦法,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也不可能公然地站出來跟田金倫說悄悄話。


    眼看著田金倫舉起錘子,有氣無力的喊了三聲,“現在葉家出價五十萬,還有沒有人再出價,一聲,五十萬還有沒有人再出價,兩聲,五十萬還有沒有人再出價,好,葉家競拍成功,成交。”


    咣的一聲,田金倫錘子敲下,他再也支持不住,腦袋一歪,這回真的暈死過去了。


    魏家父子那個沮喪就別提了,丁大虎叛變,以後就成了他們魏家的仇人了,而且丁大虎沒有替他們魏家拿下寶石礦的承包權,反而讓葉家以五十萬的價格拍下來了,難道這一回又要偷雞不成蝕把米?


    但是轉念一想,以前想利用田金倫背後強大的背景對付劉富貴,但是田金倫堅決不同意,那倒也是,但凡非同小可的人物,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出手呢?現在不同了,劉富貴親手把田金倫暴打一頓,胳膊打斷一條,這回田金倫背後的靠山肯定要出手了。


    隻要大靠山一出手,劉富貴準死無疑,丁大虎是幫凶,也必須要死,劉富貴是幫葉家出頭,葉家也難逃一劫!


    哎!如果連葉家父子也全部弄死的話,他們的承祥公司就是想分,也沒處分去了呀!


    想到了這一層,魏家父子馬上又高興起來,看來這事不管怎麽波折,最後的勝利依然還是屬於咱們魏家的!


    魏家父子趕忙跑去醫院,忙前忙後伺候田金倫。


    田金倫早就給他的大靠山打了電話,胳膊也已經接上固定起來,躺在醫院咬牙切齒地發恨,誓言一定要親手把劉富貴四肢打斷,然後一點一點折磨死,最少要折磨十天,第九天讓他斷氣都算便宜他!


    但是很明顯,葉家父子和劉富貴好像一點要死的覺悟都沒有,劉富貴還在一天三遍地打電話給田金倫,不耐煩地問他胳膊好得怎麽樣了,差不多了趕緊到村委去吧合同簽了。


    “還真是等不及去死啊!”作為把兄弟,魏淩天一直在田金倫的病床前伺候著,一看劉富貴這麽不知死活,魏淩天也是相當感慨。


    其實也是添油加醋,給田金倫加把火。


    過了幾天,田金倫的傷情基本好得差不多了,雖然胳膊還吊著,但是臉上和身上的傷都好了,還鑲上了滿嘴的假牙,說話也不漏風了,人也基本恢複了精神。


    而他背後的大靠山,據說也已經趕了過來,明天就能到達。


    “嗬嗬,明天就是劉富貴和葉家父子的死期啦!”一想到自己的大仇將要得報,田金倫就忍不住一陣陣歡笑,“還有那個丁大虎,他媽滴還敢拽老子的腿,這個叛徒,咱們都讓他騙得好苦,他也必須得死!”


    “是啊是啊,我們也是平生最痛恨叛徒。”魏家父子這時候正陪著田金倫跟他分享將要到來的歡樂,“丁大虎這混蛋太不地道了,我們籌集了六千萬的資金給他,讓他盡量往上叫,然後再返回頭來往下叫,一定要把承包費拉到底,沒想到最後他和那個姓李的居然串通好了,棄權了!真是打得好主意啊,想讓葉家撿現成的,沒門!”


    “你們明天要不要跟我看好戲?”田金倫誌得意滿地問魏家父子,“要想看好戲就跟我去村委,我馬上打電話通知葉清河,就說我好得差不多了,讓他明天去村委跟我簽合同,哼哼,簽合同?簽個去閻王殿的合同!”


    有這樣的好戲,魏家父子當然要去看了,他們早就恨劉富貴恨得牙根疼,好容易現在劉富貴要完蛋了,他們是必須要去參觀的,要不然難解心頭之恨。


    第二天,魏淩天親自開車,拉著他的父親和弟弟,到醫院接著田金倫,一起回村委。


    本來田金倫一再要求去迎接他的後台,但是後台說了,不用他接,自己過去就行。


    走到路上,田金倫還給葉清河打電話,確定他有沒有動身。


    “我們已經從家裏出發了,葉輝開著車,很快就能到村裏。”葉清河說。


    “哦,葉輝也去啊。”田金倫故意在電話裏裝模作樣,“葉輝去是可以的,就是以他的名義簽合同也沒問題,隻是你不要帶劉富貴,我不願意見他。”


    “可是——”聽得出葉清河比較遲疑,“他堅決要求跟著,我也攔不住他啊。”


    “不行,不能帶著他,要不然我就不回去了。”田金倫這還是以進為退,就是要迷惑對方,讓劉富貴他們放鬆警惕。


    聽得出劉富貴把電話接過去了,電話裏傳來劉富貴的聲音:“田村長你好得差不多了是吧,是不是還想讓我給你的傷口撒點鹽啊?”


    “呃!”田金倫做出很害怕的口氣,“劉富貴你別亂來啊。不就是簽合同,我這不是正在往村裏走的嗎!”


    “那你為什麽不讓我去?是怕挨打吧!你放心,隻要你老老實實別耍花樣,我不會再動手打你。”


    “好吧!”田金倫聽起來相當無奈。


    但是等他掛了電話,卻是滿臉的興奮,哈哈大笑起來:“我這是驕兵之計,就是先讓劉富貴囂張著,越張狂越好,待會兒就有好戲看了,哈哈哈哈……”


    到了村委,田金倫早就安排會計等人把裏裏外外收拾得幹幹淨淨,準備了好多土產和水果一類,因為很快他的後台就要到了,那可是尊貴得不能再尊貴的貴賓。


    等了一會兒貴賓還沒到,葉清河帶著葉輝和劉富貴先來了。


    進來之後劉富貴一眼先看到魏家父子三人了,他“嗤”的一笑:“你們爺三個又來啦?我就納了悶了,為什麽不管什麽事,哪兒都有你們爺仨的身影,你們到底跟著來幹什麽?”


    魏家父子早就商議好了,在田金倫的後台來到之前,如果見到劉富貴,不管是誰都不要跟他說話,這小子滿嘴裏放炮,跟他說話絕對占不著便宜。


    現在劉富貴對他們連諷帶刺,爺仨全部扭轉臉,誰也不看他。


    “呦吼,早就排練好了是咋,怎麽全部向右看齊?老魏頭這麽大年紀了難道也要從軍?”劉富貴故意逗他們。


    忍耐,忍耐,暫時忍耐。爺仨全部在心裏這樣想,別看你小子現在猖狂,待會兒等你生不如死的時候,那時候一定會讓你說個夠的!


    一看爺仨鐵了心不說話,劉富貴也不再理他,扭頭看著田金倫:“田村長好得挺快,那也別慎著了,趕緊把合同拿出來簽了吧。”


    雖然自己的後台馬上就到,隻要後台來了劉富貴就死定了,但是在後台還沒到位的時候,田金倫一看到劉富貴那張樂嗬嗬的臉還是忍不住肝顫。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是內心分明太恨劉富貴了,這一笑比哭還難看:“嘿嘿,你們先坐一坐,喝水,吃水果,別急嘛,村裏的印章在鎮上,我這不是派人去鎮上拿印章了,這還沒回來,等印章一到咱們馬上簽合同。”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那就先把你們擬好的合同拿出來我們讀一讀,看看還有什麽毛病沒有。”劉富貴也不坐下,在茶幾前麵溜溜達達隨便看著。


    “好好好,”田金倫連連點頭,然後扭頭命令會計,“你去把寶石礦的合同拿出來,讓清河他們先看看。”


    這時,聽到大院裏傳來刹車的聲音,田金倫往外一看,立刻欣喜若狂起來,扭身就快步往外走,一邊走還不忘狠狠瞪一眼劉富貴:“你小子死定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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