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這個扔炸藥的人的敘述,劉富貴這才明白這夥人的來曆。


    原來,這個扔炸藥的叫常杞,居然是精神醫學專業畢業的高材生,那個所謂的女劫匪是他的大學同學,叫林薑。


    據說林薑以前長得還可以——反正自從常杞認識她,她就是這副模樣——大概是因為她小時候曾經被燒傷過,被毀了容,說起來她也是可憐人。


    更讓人可憐的是,在上大學的期間林薑的父親失蹤了,林薑一直在瘋狂的尋找他的父親。


    “他父親是幹什麽的?”劉富貴問那個叫常杞的。


    “據她自己說,她父親是技術工程師,專攻農業方麵的生物製劑。”常杞回答。


    哦,劉富貴點點頭,他大概能猜出點端倪了。


    林薑尋找她父親找得很辛苦,當然她並不是毫無目標滿世界亂找,她總是在注意收集關於父親失蹤的一切有用信息,隻要發現蛛絲馬跡,就立即請假,離開學校去尋找。


    整整找了兩年,這兩年裏林薑一次次尋找,一次次失望,她一直處於這種無邊的痛苦煎熬當中。


    後來,林薑把尋找的目標放在大東農集團,但這隻是一個猜想,她不能肯定這個猜想是否正確?


    因為大東農集團是一個實力強大的跨國集團,林薑不能明目張膽去調查,而且林薑懷疑父親是被大東農綁架,被大東農關到某一個地方做研究去了,如果她的調查驚動了大東農集團,有可能會被大東農集團殺人滅口。


    林薑隻能從外圍對大東農展開調查,她最需要的就是取得確鑿的證據,證明父親就在大東農集團,於是她買來所有大東農的產品,不管是生物農藥、生物肥還是生物良種,她都買來研究,看看這些產品裏麵有沒有她父親的技術,以此來確定父親到底是不是被大東農綁架了。


    前些天林薑從一個秘密渠道獲知,大東農生物研究所剛剛研製出一種特效生物肥,超濃縮樣本肥,她立即感覺這種樣本肥裏麵應該有她父親的技術,她十分想得到這種肥料來驗證一下。


    然後林薑又得知一個秘密消息,這種樣本肥將被帶到江北省興東縣的崇山鎮,於是她帶著幾個她所謂的老鄉來到崇山,千方百計要得到這種樣本肥的樣本。


    “那她搞到樣本肥了嗎?”劉富貴忍不住又問道。


    劉富貴的意思是,如果林薑沒有搞到大東農的樣本肥,那麽他可以給林薑一點,自己的手裏有一些,分一部分給林薑去做研究。


    常杞艱難的點頭:“搞到了,剛剛搞到——”


    “那她們綁架我的兒子幹什麽?”劉國偉一直在旁邊緊張地聽著,聽到這裏他不禁情緒激動的叫起來。


    常杞再次艱難地搖搖頭:“具體原因我不是很清楚,林薑自從來到崇山鎮,她幾乎是隱身狀態,不管幹什麽事都是她的三個老鄉在活動,包括潛入大東農崇山基地去偷車,嗯,那輛車裏就有樣本肥。我得知消息想來幫助林薑,但是她的老鄉可能吃我的醋,不讓我見林薑,所以我隻能獨自暗中行動,想暗暗地保護林薑。”


    “林薑讓人綁架你的兒子,我猜想她大概發現能跟大東農的樣本肥抗衡的還有一種神肥,她也希望得到神肥,想研究一下神肥裏麵有沒有她父親的技術。可她知道神肥在一個叫劉富貴的農民手裏,劉富貴的功夫很厲害,她一時不敢下手。”


    “後來林薑打聽到,在溫泉村一個叫劉國偉的手裏,可能還有一點點神肥,於是她讓人綁架了劉國偉的孩子,就是要搞到神肥的樣本,以確定裏麵有沒有她父親的技術?”


    劉富貴再次點頭,聽了常杞的這一番話,他終於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弄清楚了。


    看來,栓柱肯定沒有什麽危險,不過要想找到栓柱,就必須要問那個叫林薑的可憐醜女,因為她的三個老鄉都已經被砍死了。


    “不好,不能讓那個醜女死了。”劉富貴喊了一聲,就要站起來去看看那個叫林薑的醜女是否還活著。


    “求你——”常杞猛然抬手拉住了劉富貴,他本來就是在彌留之際,這一著急讓他更是嘴裏冒出大股的鮮血,“我不行了,求你能幫幫她,希望你答應我!”


    劉富貴一愣:“怎麽幫她?”


    常杞倒了一口氣,用盡他全部的生命力艱難說道:“我其實一直也在托人調查著大東農,現在我發現大東農在東盛市有一家研究所,全名叫東盛市生物科學研究所,林薑的父親有可能就在東盛研究所。正好研究所對外招聘精神醫學專業的實習生,我以壓倒性的實力應聘成功,並且對研究所提出的條件是,需要帶上我的女同學做我的副手實習生,研究所已經全部答應,我來找林薑就是想告訴她這個消息,帶她一起去研究所臥底,尋找她的父親。”


    “我馬上要死了,你讓林薑想辦法再次進入東盛研究所,我覺得那個研究所有很大嫌疑,求你一定要幫她,她太可憐,我求求你了,拜托,林薑不但可憐她還是一個善良的女孩!”


    “可是,我怎麽幫她?”劉富貴說,“是你要帶副手去研究所實習,難道我能變成你不成?”


    “你可以讓她先想辦法自己去研究所實習,就拿著我的所有證件去報到,就說我因為有事先晚去幾天,也許就這幾天的時間她就已經發現蛛絲馬跡了。我恨呀,恨我為什麽不能多活幾天,幫幫林薑啊!”


    劉富貴心裏一動,如果自己真想幫林薑,那倒是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冒充常杞。自己剛剛掌握了一門易容術,而且常杞的身材跟自己差不很多,那麽隻要換成常杞的臉就可以變成他了。


    隻是有了這樣一個想法而已,劉富貴覺得自己現在忙得很,可沒時間去幫劫匪,做好事。


    常杞這時卻是到了最後的彌留時刻,他嘴裏大股大股地往外泛著血沫,眼裏冒著極其急切的目光:“我求你了,你一定要答應我幫助林薑,至少把我的這些話告訴她,讓她去老地方拿到我的那些證件去研究所報到,請你答應我,要不然我會死不瞑目,你答應——”


    話沒說完,已經氣絕身亡。


    劉富貴顧不得多說,急忙伸手從身上摸出一張人皮麵具,糊在常杞的臉上模擬一下,這樣就做成了一張跟常杞一模一樣的麵具。


    然後劉富貴放下死去的常杞,轉身去看那個醜女,剛才見她背上中了一飛刀,不知道是不是致命?


    飛刀釘入醜女後背右側,她已昏迷不醒,劉富貴雖然不懂醫術,但是目測她的傷情,應該是傷得不輕。


    劉富貴生怕她就此死了,從而斷了栓柱的線索,他顧不得許多,雙手抵在她的後背,把自己的元力注入她的體內,隻想讓她快點蘇醒。


    哪怕醒過來以後說出栓柱的下落再死,也必須要先醒過來。


    雖然從常杞的口中得知這個叫林薑的醜女十分可憐,但是事情因她而起,還是先救栓柱要緊。


    這些元力可是劉富貴的生命力,注入林薑的體內以後,隻聽她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吟,慢慢蘇醒過來,借著手提燈的光芒,她終於辨認出麵前的劉國偉。


    “快說,我的兒子呢?”劉國偉雖然也可憐這個被毀容的女人,但是護犢之心還是讓他衝林薑大吼起來。


    “你兒子——”林薑喘了一口氣,“在一個農戶家裏——”


    “哪裏的農戶?”劉國偉再次吼道。


    “常杞,常杞呢,常杞他怎麽樣?”林薑這時卻首先想到了替她挨了一刀的常杞,她大聲的叫起來,掙紮著扭轉頭,在黑暗中尋找著常杞。


    “你放心,他們那些受傷的已經送醫院了。”劉富貴善意地騙她說。


    林薑這才長籲一口氣,放下心來。


    看起來林薑傷得確實不輕,就憑劉富貴的元力也僅僅能供她說出那家農戶的地址,就再次昏迷過去。


    “那咱們快走吧,富貴,”劉國偉叫起來,“既然知道栓柱的地方了,咱們趕快去救他。”


    “國偉叔,你先別急,”劉富貴安慰他說,“剛才你也聽到了,這些人並不是壞人,而且她安排的那家農戶對栓柱照顧的也不錯,看起來栓柱確實沒受委屈,這下咱們就放心了,你看現在都下半夜了,如果這時候咱們去接栓柱,可能還會嚇著孩子,等明天天亮吧,我讓我的徒孫帶你去把栓柱接回來。”


    劉國偉雖然恨不能馬上見到孩子,一刻都不能等的心情,但是他覺得富貴說的對,那也隻好點頭同意。


    劉富貴又囑咐他說,“事情已經弄明白了,這些人也不是什麽壞人,雖然她們幹的這事兒不怎麽樣,但是到底怎麽處理她?我覺得咱們還是從長計議,等她好了在說,我現在先把她送醫院,別讓他死了。”


    劉富貴把醜女的傷處簡單處理一下,以免讓她失血過多,然後緊急把她送到了縣醫院。


    醜女進了手術室,等在外麵的劉富貴給孟乘風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去溫泉村的村北,把打鬥現場處理一下,最後劉富貴說道:“現場那些屍體是你們的人幹的,我權當沒看見,不管你跟對方有什麽恩怨,還有咱們之間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這個以後再說,不過我奉勸你一句,以後最好少惹我。”


    手術進行了兩個多小時,醜女林薑被推了出來,進了病房,劉富貴把她送來的,在醫護人員的眼裏,他當然就是病人的家屬,於是也被叫著到病房裏來伺候病人。


    劉富貴一想,這個林薑也確實夠可憐的,被毀容本來已經是生不如死的事情,她的父親又失蹤了!然後為了尋找她的父親,又把她的親戚朋友還有同學搭上好幾條性命,她的人生可謂慘到家了,那麽自己算是發善心,就當一回她的家屬吧。


    給病人做手術,病人身上的衣服當然是全部脫光的,現在林薑躺在病床上,光著身子包著被子,兩個護士在指導劉富貴如何看監護器,如何給病人接尿等等。


    劉富貴相當尷尬,但是又不得不點頭答應著,不答應的話,總不能說自己跟這個醜女根本就毫無關係吧!


    “你們醫院裏請不到護工嗎?”就在護士要離開的時候,劉富貴問道。


    “護工是有,但現在這個時間,閑著的護工都回家了,你要請護工等明天上班吧。病人有什麽事情你可以隨時叫我們。”護士回答完就離開了。


    看來沒辦法,隻能自己動手了。


    說實話劉富貴跟女人接觸的不多,真正親密接觸的就是那個女漢子花湘蓉,但即使那是親密接觸,也是在女漢子特殊情況下進行的,事後她有點兒翻臉不認賬的意思,所以對於劉富貴的體驗來說,那一場風花雪月感覺像是做了一個春夢。


    現在讓他動手去伺候一個年輕女子,雖然對方被毀容麵目可憎,但她依然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劉富貴忍著尷尬,按照護士的吩咐調整引流袋,還要掀開被子捏一捏血液引流管,以免堵塞。


    但是當他掀開被子的時候,目光不可避免的落到醜女的背上,劉富貴就像遭到雷擊一樣震了一下。


    因為他看到醜女身上的肌膚瑩潤如雪,看起來身上的脂肪不薄不厚,身材簡直曼妙無比,劉富貴雖然經曆女人不多,但他知道如此好的肌膚和身材,在女人當中應屬極品。


    劉富貴不敢想象,如果這個醜女不被毀容的話,她的容貌應該會有多麽光彩照人!


    不過世界上永遠沒有如果二字,事實就是如此殘酷。


    劉富貴不禁更加可憐這個女人,如果她長得醜被毀容,也許因為反差小對她來說痛苦應該沒那麽大,但是如果讓一個美豔無比的女子毀容,那真是生不如死,太痛苦了。


    天快亮的時候,醜女林薑終於醒過來了,當她睜開眼,看清是劉富貴的時候,先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開始焦急的訊問常杞的情況。


    “你放心,常杞沒有事,他在另一個病房,有人在照顧他,因為我們人手有限,而且沒有女的,沒辦法就讓我來照顧你了。”劉富貴安慰她說。


    “是我對不起他,連累他了,”林薑說著,眼圈開始泛紅,看得出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她在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如果換了別人,現在肯定已經淚流滿麵了,“我沒想到常杞居然偷偷的跟著我們,他還替我擋刀,其實我一開始就應該叫上他的。”


    “不叫也好啊,”劉富貴為了安慰她,故意說一些不相幹的話分散她的注意力,“如果你叫上他的話,他現在已經是綁匪的同案犯,總得判個十年八年的吧。”


    林薑輕歎一聲:“對不起!我們不該采取這樣的手段,你應該就是那個劉富貴吧,我們對你暗中做過調查,知道你會功夫,我能不能冒昧問你一句?請問你的神肥是從哪來的?”


    “你把我這邊的線索忽略吧,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家的神肥是一個高手研製的,跟你父親沒有任何關係,我也是從常杞的嘴裏知道關於你父親的事。”


    林薑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輕聲說道:“其實我隻是抱著僥幸,我知道你的嫌疑不大。”


    “最大的嫌疑應該是大東農。”劉富貴說,“剛才的時候,常杞讓我告訴你,大東農在東盛市有一家研究所,全名叫東盛市生物科學研究所,你的父親有可能就在東盛研究所。正好研究所對外招聘精神醫學專業的人才,常杞以壓倒性的實力應聘成功,並且對研究所提出的條件是,需要帶上他的女同學做我的副手,研究所已經全部答應,所以等你們倆好了以後,就可以去東盛研究所報到了。”


    林薑默默點頭,嘴裏輕聲念叨著,“常杞,你是個好人,我欠你太多了,我會報答你,等咱倆去了東盛研究所,我就以身相許。”


    這話讓劉富貴聽了感到十分別扭,就林薑這麵目猙獰的模樣,對常杞以身相許可不是什麽報答,那簡直是雷霆萬鈞的報複。


    不過林薑的話也讓劉富貴陷入一種深深的糾結當中,因為常杞在臨走的時候懇求劉富貴幫助林薑,而且劉富貴覺得林薑確實太可憐,值得幫助。


    可是自己如果冒充常杞去幫助她,她就要以身相許,一眼瞥到她那猙獰的麵目,劉富貴就一陣陣的心驚膽戰。


    第二天早晨,劉富貴接到劉國偉的電話,首先,劉國偉告訴劉富貴,魏振合親自帶人領著他去吧栓柱接回來,果然像劉富貴說的那樣,栓柱在那家農戶家裏不但沒收到虐待,人家還給照顧得十分貼心,栓柱都不想回家了。


    最後,劉國偉囑咐說:“富貴呀,你千萬不要難為那個林薑,她是可憐人,也是好人,她一開始就覺得騙走栓柱對不住我,早就托付這戶人家轉交我十萬塊錢,算是對我受驚嚇的補償,這太多了啊!”


    “不多不多,這一點兒都不多,比起你受的驚嚇來那點錢算得了什麽?國偉叔你就拿著吧。”


    “那好,拿著就拿著,也省得她心裏不安,你告訴她,我已經原諒她了,你現在不是跟她在醫院嗎?你好好照顧她,這姑娘真的不容易啊。”


    這樣一來,劉富貴更加糾結了,他的糾結之處就在於,林薑的麵目太猙獰了,如果她的臉長得稍稍溫和點,哪怕又肥又醜,隻要別讓人看著害怕就行,那他也就能下定決心去幫助林薑了。


    因為去大東農的研究所當臥底,劉富貴本身就很願意去幹這事兒,因為他也很想去見識一下大東農的研究所到底什麽樣子?研究所到底在研究什麽項目?


    糾結到最後,劉富貴一咬牙,麵目猙獰就麵目猙獰吧,無非是少看她的臉,不要去直視就行了。


    反正自己昨晚隨手用人皮麵具在常杞的臉上模擬了一下,所以自己想變成常杞應該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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