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她爸這種神情,曉曉就知道劉山身世那事板上釘釘,肯定是真的了。


    不過收養孩子這事應該是很常見的,隻要不是偷的,又不違法,何必神情如此凝重,神秘兮兮的?


    “你是不知道。”她爸嚴肅地說道,“劉山小時候,有幾個小孩喊他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拾羔子,劉山的父母和大伯等人跟那家人火大了,鬧得很厲害,一句話,他們絕對不允許別人說出那樣的話來!”


    “為什麽?”曉曉瞪大了眼睛,“紙裏還能包住火,這事他早晚會知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劉山他爹是單傳,他的大伯也是叔伯的,不是親的,如果不透露劉山是撿來的這事,那麽他們那一支還有人延續下去,要是劉山的身世泄露了,然後他再去認祖歸宗,那麽他家那一支就絕戶了。”


    哦!曉曉點點頭,她也知道,村裏人在香火延續這方麵挺看重的,要是某一支族全是女兒,沒有兒子給延續下去,絕戶了,在農村人的觀念上好像遭了天譴一樣。


    “不過——”曉曉又有些疑惑地說,“劉山是撿來的,我們這些小孩不知道,你們這些年紀大的應該知道,既然大家都知道沒有血脈關係,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這事沒幾個人知道。”她爸說,“當時劉山的父母在城裏打工,後來回來的時候抱著一個孩子回來的,他們兩口子就說是自己生的,大家也就信以為真,隻不過那時候跟他父母一起打工的還有幾個村民,他們可是知道劉山的母親根本就沒有懷過孕,怎麽可能生孩子!不過劉山的父母不讓外傳,所以知道的人很少罷了。”


    父女倆在屋裏說話,曉曉的媽一直躲在房門外邊偷聽。


    曉曉媽這也屬於職業習慣了,隻要女兒回家到她爸的屋裏去,她總要躲在外麵偷聽。


    現在隻能偷聽了,因為以前的時候,她跟村裏幾個二流子串通,控製著女兒在家接客,後來曉曉跑到縣城一個娛樂城應聘做雞,不但脫離了這位親媽的控製,後來還帶著幾個娛樂城的打手回來,把村裏那幾個二流子差點打死。


    到現在那幾個二流子還處於避禍階段,不敢回村,生怕讓曉曉帶人給廢了。


    曉曉媽現在手頭也不寬裕,每月的零花錢全靠女兒施舍,而且給的多少還要看她對待殘廢丈夫的態度而定。


    所以她對女兒是又恨又怕,但又無可奈何,隻能鬼鬼祟祟在背後搞點小動作了。


    這次躲在門外偷聽,並沒有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情報,不過對於劉山身世那事的八卦,她倒是有些感興趣,萬萬沒想到劉山居然是撿來的。


    曉曉對劉山有那麽一層意思,曉曉媽又不是不知道,不但是她,村裏人幾乎都知道這事。


    在村裏人看來,如果劉山真娶了曉曉,那這頂綠帽子可是太大了,因為全村人都知道曉曉在縣城幹什麽,而且還是正大光明地幹,根本不瞞人,那麽劉山不就成龜公了。


    但是對於曉曉媽來說,她卻是一直對劉山抱著相當敵視的態度,因為她覺得曉曉能成功脫離親媽的控製進城做雞,全是劉山幫忙的結果。


    而且曉曉媽還認為,要是曉曉嫁了,那不就沒法再幹本職工作了,那麽她的零花錢怎麽辦?


    想起這事她就恨得牙癢癢。


    現在得知了這麽一個消息,而且對於劉山來說還需要保密,曉曉媽知道報複劉山的機會來了。


    於是她偷偷溜了出去。


    不到半天的功夫,全村都知道劉山是撿來的這事了。


    對於劉山來說,現在真可謂是多事之秋。


    石礦上的人拿他開刀,殺雞駭猴,差點把他打死,現在他不但挨了一頓打,他家的土地已經被石礦挖開,相信不久之後好生生的土地就會變成一個個大石坑。


    他覺得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


    然後就是關於富貴義兄說的那個身世問題,他既有些矛盾,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去見親生父母,又有些迫不及待想解開自己的身世之謎,自己到底是不是被人販子偷走的孩子?


    父母是不是為了找孩子都要找瘋了,現在的精神狀況怎麽樣?


    晚上的時候,有人在“咣咣”踹門。


    劉山剛剛打開院門,一根木棒就劈頭蓋臉打下來,邊打邊罵:“混賬小子,幹的什麽事,畜類……”


    是那個外號“綿羊頭”的大伯,一聽外號就知道性格懦弱是個老實人,但是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呢,看來這回確實把他惹火了,舉著棍子滿院子追打劉山。


    “我哪有幹什麽事,為什麽打我?”劉山一邊逃跑一邊辯解。


    綿羊頭一聽更加暴跳如雷:“你到底幹了什麽豬狗不如的事沒臉見人,就編謊話,你給我編,你再編……”


    “我編什麽了?”


    “誰出去對外宣揚自己不是親生的,是撿來的?”綿羊頭邊追邊打。


    “你敢說我是你的親侄子?”


    “老子親眼看著你出生的,是不是親生的我不敢說誰敢說!”


    “你親眼看著我出生的?你是接生婆?”劉山一邊跑一邊挑字眼。


    大伯頭子給兄弟媳婦接生?“我草*泥*馬的你個混小子!”綿羊頭更加暴跳起來。


    “你最後一句真的假的,幹的什麽事!”劉山故意逗大伯。


    “你——”綿羊頭都要被氣瘋,一口氣上不來堵在那兒了,是啊,剛才因為氣急了口不擇言,居然說他親眼看著侄子出生的,難道兄弟媳婦生孩子大伯頭子要親眼盯著!


    劉山趕緊上來扶住大伯,順勢把他手裏的棍子扔掉:“大伯你消消氣聽我解釋,你是看著我長大的,我能是那樣的畜生嗎?不管是不是親生的,我都是你的親侄子。”


    “還敢說那話!”綿羊頭作勢又要打。


    “你們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呢?”劉山誘導著大伯進屋,“其實你們心裏比明鏡還清楚,就是不想讓我知道,我早知道了。”


    “你是怎麽知道的?哪個天打五雷轟的告訴你——”呃,話一出口,綿羊頭才發現說漏嘴了。


    還說是親生的,一句話就套出真相了,劉山知道大伯是老實人,真要跟他繞上兩句,大伯肯定就被繞暈了!


    “大伯您能不能告訴我,我是從哪來的?”


    綿羊頭撓撓頭皮,這道題太難了,答不上來。


    兄弟媳婦不能生養,進程打工的時候大家商量著從人販子手裏買個男嬰繼承香火,人販子來無蹤去無影,既無店址又無售後電話,劉山屬三無產品,上哪找生產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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