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隊的警車直接開過來,刑警下來之後確定了張國靈的身份,然後出示逮捕證:“張國靈,你因涉嫌故意殺人,被批捕了。”


    旁邊那幾個中年人大吃一驚,這個吉普賽女孩算命也太準了吧?


    他們震驚了足足一分鍾,直到張國靈被戴上手銬,要押上警車的時候這些中年人才如夢方醒,趕緊跑上來攔住刑警:“警察同誌,你們搞錯了吧,我們張總怎麽可能殺人呢?”


    “有沒有搞錯,會調查清楚的。”刑警嚴肅地說道,“如果不是掌握了一定的證據,我們不會隨便抓人,請你們讓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警察手裏現在不但是掌握了一定的證據,而是掌握了相當足夠的人證物證。


    從劉富貴中午去派出所搭救大張開始,他就越來越發現這個張國靈不地道,有問題。


    聯想到當年張國靈帶著又肥又醜又老的新婚妻子回村,然後不長時間那肥婆就進了神經病院,而張國靈不過是個一窮二白的山村青年,居然一躍成了公司的老總,這裏麵要說沒點問題那是不可能的。


    隻不過從來沒人質疑這事而已。


    於是劉富貴安排魏振合去精神病院,找那肥婆,讓他看看肥婆是真瘋了還是假瘋了?


    果然,那個肥婆在精神病院被當做嚴重的躁狂症病人對待,不但整天捆在床上,而且還給她注射大量的鎮靜劑,肥婆早就生不如死。


    不過還好,當魏振合把她解救出來的時候,她頭腦還算清醒,還沒有被完全折磨瘋掉。


    魏振合跟她談判,他可以救她離開這個人間地獄,但前提是她要說實話,把她前夫的死因說出來。


    肥婆在精神病院生不如死,而且恨不能把張國靈生吃了,現在隻要給她一個機會跟張國靈同歸於盡,她也會含笑而死,她立即答應了魏振合的條件。


    果然,當初就是她跟張國靈合謀,害死了她的前夫,關於害死前夫的證據,她都保留著。


    這也是當初她留了個心眼,擔心張國靈是利用她,到時候事成之後會把她一腳踢開,所以她保留證據,準備到時候拿來要挾張國靈。


    她以為把張國靈吃得死死的,沒想到張國靈手段如此毒辣,跟精神病院的一個醫生合謀,一下子就把她弄進精神病院捆起來,她立即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


    魏振合把她救出來,去取了證據,立即到刑警隊自首,交待了她夥同張國靈謀害前夫的事實,並且提交了足夠的證據。


    於是張國靈就被帶走了。


    張國靈現在雖然掌握著公司,但是公司的法人代表一直是那個肥婆,她繼承了前夫的產業,張國靈本打算讓肥婆在精神病院住幾年,過渡一下,封住眾人之口,然後再把肥婆弄死,這樣他作為肥婆的合法丈夫,就成了順位繼承人。


    現在張國靈被抓,其實公司還是肥婆的,但是肥婆因為涉嫌故意殺人,她也無法管理她的公司。


    因為感激魏振合把她救出來,她簽署授權書,授權魏振合先代管她的公司。


    魏振合當然不會趁人之危去接受一家公司,暫為代管可以,但他希望很快就要有人來接手重洋公司。


    肥婆知道自己故意殺人,很可能會是死罪,即使判個無期,這一輩子也就這麽回事了,最後她又跟魏振合說出一個秘密,她的前夫其實還有一個兒子。


    原來,她的前夫在外麵跟一個小三生了個兒子,被肥婆知道了,指使人去小三那裏把孩子偷走,小三也給暴打一頓,逼得遠走他鄉。


    當初那個孩子送到哪裏去了,肥婆記得清清楚楚,現在跟魏振合說出來,希望魏振合去把孩子找回來。


    當初這家公司是他前夫的,前夫死了,真正的順位繼承人,應該是他的兒子。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肥婆經曆了這麽多事,經曆了這麽多生不如死的日子,她也醒悟了。


    劉富貴看著魏振合給他的地址,決定親自去一趟,找找那個孩子。


    因為劉富貴很看好這家公司關於手工藝品的進出口業務,如果自己把那孩子找到,讓他回來繼承公司,那麽去自己村裏設一個加工廠,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說走就走,當天下午劉富貴立即出發了。


    而在另一個縣的偏遠山村,正在發生一起毆鬥事件。


    “死了沒?”


    “快了吧,伸著腿倒氣呢,哼哼,要不再往頭上砸兩棍子?”


    “別——給他留口氣,讓他慢慢死,活受罪,哈哈哈……咱們回去。”


    “日你娘啊,老子活著打不過你們,變成鬼也要來找你們這些王八蛋報仇……”劉山瞪著死魚一樣的眼睛,他的半個身子泡在水裏,傷口流出的鮮血染紅了一片河水。


    西天的太陽在崇山峻嶺之間時隱時現,拉長了山村的黃昏。


    河的另一邊有一群山民像極了洞口的老鼠,探頭探腦,心急如焚,盼望夜晚來臨的時候,更是覺得這個黃昏悠長得讓人熬心。


    吃午飯的時候滿村裏就傳開了,說劉山在礦上被人打,從礦上打到河邊,一下午躺那兒一動不動,可能已經死了。


    天,終於黑了,西北風略微停止,山村裏嫋嫋的炊煙已經散盡,河水泛起粼粼的波光,村外那個石礦上亮起了耀眼的燈光,除了機器的轟鳴聲,還隱隱有聲嘶力竭的歌聲傳出來,“如果有一天我老無所依,請把我留在在這春天裏,如果有一天我悄然離去,請把我埋在在這春天裏春天裏……”


    村民們看看礦上不注意,奔跑到河邊,把劉山抬了回來,幾個人抬著在前邊疾如風地快跑,另外一些人斷後,生怕礦上的打手們追上來。一邊跑一邊叫,“山山,山山……”聽不到劉山回應,就把手指放到劉山鼻孔上,驚喜地叫道,“還喘氣,他還活著!”


    “我就知道他死不了,這孩子從小命硬。”


    劉山被抬回家,屋裏屋外擠滿了人,老少爺們發恨聲的,咒罵的,哭泣的,群情激奮,“集合起來,打到礦上,”“這個仇說什麽也得報,”說什麽的都有,就是沒人打電話報警。


    報什麽警,村裏跟礦上的矛盾早就水火不相容,火拚起來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派出所的人來了不過是多了幾個跟礦上合穿一條褲衩的。


    院門外急火火開過來一輛三輪車,沒到門口就熄了火,幾個人合力在那裏鼓搗,拿著搖把使勁搖車,搖車的因為心急,眼珠子好像都要鼓出來了,氣急敗壞地叫,“鬆開減壓,麻了隔壁的鬆開……”


    鼓搗半天,三路車依然固執地保持沉默,那個搖車的暴跳如雷,掄著搖把把油箱都砸癟了。幾個老頭歎著氣說別鼓搗了,這孩子還剩那一口氣,無論如何堅持不到醫院了。


    五奶奶抹著眼淚抽搭,總得給山山弄身幹淨衣裳換上,臉上身上也給他擦擦,讓孩子幹幹淨淨地走哇!


    於是大家又開始討論山山的後事該怎麽安排,壽衣怎麽個弄法,是火化還是讓“三木匠”給打副棺材……


    劉山心裏熱乎乎的,別看自己是個孤兒,死了也不用擔心被野狗吃了,這些大叔大嬸爺爺奶奶們就像對待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樣。躺在土炕上的劉山感到很安詳,很有一種壽終正寢的舒坦感,“原來臨死的滋味是這樣的啊!”


    石板屋裏沒有電,點著蠟燭,昏暗的燭光底下人影瞳瞳,聲音嘈雜,男爺們叫罵,婦女們低聲啜泣,另外在人聲裏還有“滴滴滴滴……”的聲音,劉山聽得出那是qq信息的聲音。


    “唉——”劉山心裏歎口氣,死了也好,活著也是憋屈,二十出頭的人連隻手機都沒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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