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開著奧迪a6,坐在副駕座上的鄭老板也看出路線不對來了:“不是說去機場讓我出去躲一躲嗎,怎麽到小路上來了?”


    大漢說:“我還要去一個地方拿點東西,拿上就走。”


    鄭老板滿腹狐疑,內心忐忑不安。


    奧迪車又走了一陣,前麵的路越走越窄,鄭老板終於忍不住了:“停車停車,我要方便一下。”


    他幫著對方坑害劉兆粱,本來這顆心就一直懸著,現在一看大漢這個架勢,他又不傻,焉能看不出對方想幹什麽,這分明是想把他帶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滅口啊!


    “稍微忍一忍吧,你看前麵馬上就到了。”大漢微笑著說。


    “不行,憋不住。”鄭老板急了,直接用手去拉門把手。


    “不要亂動好不好!”大漢手裏赫然多了一把手槍,頂在鄭老板的脖子上。


    “你,你你你想幹什麽?”


    “我不妨實話告訴你,我們沒打算讓你出去躲一躲,就是想把你軟禁起來,等劉兆粱那事一過,再放你出來。”


    “你——不會騙我吧?”鄭老板有心不信,可冰冷的槍口頂在脖子上,他一動都不敢動。


    “哪能騙你。”大漢微笑著說,“我們在樹林裏麵有個小屋,那裏軟禁著好幾個呢,你們幾個隻要配合,聽話,很快就會放你們出來。”


    車子到了一個僻靜的樹林邊上,大漢收起槍,瞅瞅四周無人:“下車吧,小屋就在林子裏邊,以前住的是護林員,條件還不錯。”


    鄭老板抖抖索索把身上的錢和銀行卡都掏出來:“我不需要坐飛機出去躲著了,也不想住小屋,這些錢全交出來,我去鄉下一個親戚那裏躲著,保證警察找不到我。”


    “不行。”大漢沉下臉來,“服從我們的安排,下車。”


    一看大漢又要掏槍,鄭老板萬般無奈,雖然知道進了樹林可能凶多吉少,可要是不進去,大漢肯定在車上就要了他的命。


    他現在隻能在心裏祈禱大漢說的是真的,僅僅就是軟禁一些日子,等解決掉劉兆粱,就可以放他出來。


    倆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樹林深處走去,越走鄭老板越心驚,哪有護林員小屋的影子?


    大漢看出了鄭老板的心思,扭頭朝他一笑:“前麵到了。”


    又走了幾十步,鄭老板嚇得嗓子都有點哽住了,嘶啞的聲音問:“沒看到小屋啊?”


    “那不是。”大漢站住,含笑朝前麵一個土坑示意。


    一看土坑周圍那些新鮮的泥土,就知道剛挖出來不久。


    鄭老板嚇得腿一軟,噗通就給大漢跪下了:“你饒了我,我幫你們幹事,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你們不能這樣啊——”


    聲淚俱下。


    大漢拿槍指著鄭老板,笑著說:“我們也不想這樣,可是如果不把你處理掉,一旦讓警察找到你,你又是個軟骨頭,要是把我們陷害劉兆粱那事一五一十交待出來,我們老板就會有麻煩,這事你不能怪我。”


    說著,大漢從身上掏出一把刀子。


    鄭老板“啊啊”地叫著,身子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倆腿亂蹬,可他嚇成一灘泥,根本就挪動不了,更不可能站起來逃跑。


    大漢往前一步,舉起手裏的刀子照著鄭老板的脖子就是一刀。


    “啊——”一聲慘叫。


    大漢腳底下就像按了彈簧一樣飛了起來,撞到旁邊一棵樹上,當時就暈死過去。


    劉富貴就站在他的身後,一腳把他踹飛了。


    “啊——啊啊!”鄭老板連著驚叫數聲。


    劉富貴就是靜靜地站著,先讓他驚叫幾聲再說。


    過了好一會子,鄭老板才勉強能說出話來,剛才眼睜睜看著刀子奔脖子而來,他在那一刻差點嚇死過去。


    “你——我見過你。”


    “對。”劉富貴點點頭,“我也見過你。”


    “我在哪裏見過你?”鄭老板剛才嚇得魂飛魄散,隻是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麵熟,卻怎麽也想不起在哪見過。


    “剛剛在戴君德珠寶,劉兆粱的辦公室裏見過,對吧!”劉富貴給他提詞。


    “對,對對對——”鄭老板連連點頭,卻又戛然而止。


    是啊,在劉兆粱的辦公室見過這個年輕人,當時聽他叫劉兆粱二叔。


    “你幫人陷害我二叔,人家還要殺你,我真是替你不值。”劉富貴搖搖頭。


    鄭老板羞愧地低下頭,兩行無聲的眼淚流了下來,很快他就小聲啜泣起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竟然放聲大哭。


    “我也是沒有辦法,他們逼我這樣做,我能怎麽樣,不幹不行啊——”鄭老板邊哭邊訴說。


    等他稍微冷靜了一點,劉富貴問:“現在我救了你,你打算怎麽辦?”


    鄭老板擦擦眼淚:“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我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這條命就是撿回來的,再也不怕他們威脅了,我要向警察舉報他們。”


    “能先把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一下,讓我明白明白嗎?”


    嗯,鄭老板點點頭。


    這事其實很簡單,劉兆粱東山再起,成了藍珠璣的眼中釘肉中刺,前兩天他指使人拿著幾件出土文物去戴君德珠寶,想栽贓陷害,想不到劉兆粱和手下人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但凡來曆不明的東西,哪怕再便宜他們也不收。


    甚至對方手裏的古董沒問題,隻要看著賣古董的人可疑,戴君德寧願少做一單業務,也是堅決不收。


    戴君德從上到下,現在他們這個團隊鐵桶一般,想再來個釜底抽薪,明顯行不通。


    藍珠璣沒辦法,看來隻能讓熟人出麵,編一個可信的理由,才能騙過劉兆粱。


    於是鄭老板被選中,他受到威脅,不幹不行。他拿去的那幾件所謂的鎮店之寶,其實是吉羊珠寶店裏的。


    而且前幾天吉羊珠寶剛剛給店裏的珠寶上了保險,造冊登記,這樣到時候就能證明這些寶物原來屬於吉羊珠寶的。


    就在鄭老板登門去找劉兆粱之前,吉羊珠寶已經報案,昨晚公司內發生竊案,大宗價值不菲的寶物被盜。


    鄭老板身上的攝像頭,已經錄下來劉兆粱把玩那些寶物的鏡頭,隻要稍加剪切,那就不是在買寶物,而是在鑒賞偷盜來的寶物。


    他要是跟警察說這是從鄭老板手裏買的,那麽你上哪去找鄭老板?


    到時候劉兆粱就是渾身是嘴,他也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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