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譽也沒有想到在相冊裏麵居然還夾著一張照片。


    “怎麽還會有一張沒放進去的?”


    顧展眉奇怪的問秦譽。


    秦譽伸手比她更快一步的將照片給撿起來,開口道:“可能是很特別的一張吧。”


    “是嗎?”顧展眉笑著伸手將照片從他手上拿過來,“我看看。”


    照片剛撿起來,就被顧展眉給伸手拿了過去。


    但是,顧展眉將照片拿過去之後,便不吱聲了。


    秦譽覺得奇怪:“怎麽了?”


    一邊問,一邊順著她的視線往照片上看過去。


    不看還好,一看就愣住了。


    因為那張照片根本就不是他們兄弟的照片,或者說,根本就不是秦家任何一個人的照片。


    而是……


    “我媽媽的照片怎麽會在你們家的相冊裏麵?”


    顧展眉皺起眉毛來,心裏麵十分不解,也覺得震驚。


    母親在世時候的照片,居然會在秦譽的家裏麵?


    母親之前跟秦家有過什麽糾葛?


    “這要問我媽了。”


    秦譽也不知道相冊裏麵怎麽會有顧展眉的母親楚顏的照片。


    但是一想到自己小時候被楚顏救了的事情,心裏麵便能猜出來一個差不多。


    楚顏因為救他而喪命,可以說是秦家的恩人。


    而這麽多年以來,雖然父母不時常提起,可是心裏麵每每想到楚顏,還是覺得心裏麵有愧疚的。


    畢竟這個女人死了之後,她的家庭也隨之受到了傷害。


    留下的女兒跟丈夫這麽多年來都因為念著她,而沒有組建新的家庭。


    “好奇怪。”顧展眉心裏麵覺得疑惑。


    但是不知道秦家當年跟自己母親的關係,所以也猜測不到別的。


    隻是開口道:“我去問一下媽,這是怎麽回事。”


    顧展眉要拿著照片起身去找衛敏。


    秦譽卻一把抱住她,將她牢牢按住:“先把照片收起來,然後看看我小時候的照片。”


    “可是……”她心裏麵還是對自己母親的照片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而更疑惑。


    也更好奇,想要快點問個原因。


    秦譽按著她:“我媽出門買菜了,待會兒才能回來。”


    “那我問爸。”


    顧展眉就是想要去問。


    秦譽卻不讓她去:“我媽弄得相冊,我爸可能不清楚這個事兒,你先看會兒別的照片再去問。”


    “好吧。”


    顧展眉的好奇心被秦譽給強行按下,隻能繼續翻看照片。


    雖然心裏麵很疑惑,但是秦譽跟秦容小時候的照片,卻都很可愛。


    越是往後翻看,就越是覺得這兩兄弟的成長被記錄的非常好。


    在看到秦譽一張穿著特種部隊作戰服的照片的時候,顧展眉眼神停駐了好久。


    秦譽看她不往後麵翻了,便開口問她:“怎麽了?”


    “覺得你很帥。”顧展眉微笑。


    “是嗎?”秦譽微笑,輕笑聲在他的耳邊響起。


    顧展眉轉頭看著他:“你已經退下來了嗎?”


    “算是吧。”


    秦譽開口。


    雖然仍舊可以繼續留任在特種作戰部隊,但是,前段時間調動。


    他卻選擇了六個月的長假。


    也正是因為這六個月的長假,他有可能就此離開特種作戰部隊,真正的轉業。


    “為什麽叫做算是?”


    顧展眉心思細膩,一個字眼兒不對也能給揪出來。


    秦譽這時候居然有點苦惱她這樣細心了。


    抬手將這本相冊一合,然後開口道:“因為我放了六個月的長假。”


    “六個月?”


    顧展眉算計了一下自己跟他初識到現在的時間,忽然就覺察到,也許過不了多少天他就要又回去了。


    “是,這次有點特殊的事情發生,所以在任務完成之後,我們有的轉業了,有的放長假好好休息。”


    “任務裏麵出了什麽事情嗎?”


    顧展眉皺著眉毛問秦譽。


    秦譽想到三個月之前的那次任務,忍不住心裏麵有些收緊,手指也不自然的緊攥了一下,勉強笑道:“沒有,就是大家都有些累了。”


    “那就好。”


    顧展眉看出他可能是在敷衍自己。


    但是,卻沒有追問下去。


    因為同樣在軍人這個行業,她也是一名軍醫,見識過無數受傷的士兵軍官。


    也見過因為任務傷重而去世的人。


    更何況,是在特種部隊。


    生死也不過是一線之間。


    她隻希望,秦譽能夠好好的。


    她伸手,握住秦譽微微握緊的手指,溫柔的開口:“那你以後不管執行什麽任務,都一定要小心。”


    “會的。”


    秦譽笑笑。


    顧展眉心裏麵安穩了一些。


    正要伸手去拿另一本相冊。


    就聽見書房門外傳來衛敏的聲音:“展眉啊,我剛買了兩條大鯽魚,你是想要吃清蒸,還是糖醋?”


    顧展眉聽見衛敏的聲音傳進來,馬上就想到了自己母親照片的事情。


    開口道:“媽,我去跟您一塊兒做飯。”


    說完,就將秦譽橫在她腰間的手給挪開,然後起身。


    秦譽沒有阻止她。


    既然照片已經被發現了,她肯定要去問個為什麽的。


    她相信自己的老媽能夠應付好。


    顧展眉起來之後,轉頭又問他:“你喜歡吃清蒸還是糖醋?”


    秦譽開口道:“你喜歡怎麽做就怎麽做。”


    顧展眉思索了一下,道:“不如做鯽魚湯。”


    “嗯。”


    秦譽點點頭。


    顧展眉這才拿著照片從書房裏麵出去。


    等顧展眉從書房出去之後,秦譽便伸手將麵前的相冊給合上了。


    最後穿著特種部隊作戰服的那張照片,卻牢牢的印在腦海裏麵,揮之不去。


    因為這身作戰服,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也想起了很多人。


    隻是,這些人,也不過是隻能存在於腦海之中罷了。


    他的手指輕輕放在相冊上,摸索了一下封麵,開口喃喃:“都過去了。”


    不管曾經麵對過什麽樣的危險,不過曾經失去過多少人,不管曾經被怎樣威脅恐嚇逼著做出一個不能兩全其美的選擇。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再也不可能從以後的生活中出現了。


    秦譽閉了閉眼睛。


    努力的讓自己不要再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顧展眉看見衛敏在廚房裏麵忙活。


    因為臨近過節,所以張阿姨已經回家去了。


    現在也沒有人在衛敏的身邊給她打下手。


    顧展眉便主動過來給婆婆幫忙。


    衛敏聽見顧展眉進廚房的聲音,便道:“你現在懷著孩子,廚房裏麵油煙大,還是不……”


    衛敏的話在看見她手裏麵的那張照片的時候,瞬間就打住了。


    顧展眉也看出婆婆臉上驚訝的表情,斟酌了一下,開口問婆婆:“媽。”


    “嗯……”衛敏的表情明顯變得複雜了許多,“你怎麽會發現這張照片的?”


    衛敏問顧展眉。


    顧展眉開口道:“因為阿譽帶我去看了書房的相冊。”


    “這樣啊。”衛敏歎了口氣。


    顧展眉看著衛敏臉上的表情,不解的問道:“媽,您怎麽會有我母親的照片?”


    “這個……”衛敏猶豫了一下,在腦海裏麵斟酌再三,還是決定隱瞞楚顏是因為救了自己的小兒子才犧牲的事情,開口道,“因為你你母親曾經在小譽他爸的手底下訓練過,也執行了很多任務。”


    “我母親在公公的手底下接受過訓練?”


    “是,”衛敏歎氣,“你母親是一個很好的人,執行能力也很好,但是可惜……去世的太早了。”


    衛敏一臉的惋惜。


    強壓著眼中的愧疚沒有表現出來。


    顧展眉看著照片上自己母親的模樣,微微笑了一下:“如果我媽能一直活著就好了。”


    “是啊,那樣看見你嫁人生子,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爸也就不會難過這麽多年了。”


    顧展眉低語。


    衛敏聽見她這句話,眼中的愧疚更甚。


    卻還是伸手去拉住顧展眉的手指,慈愛的開口:“好孩子,你現在嫁到我們家裏,我們會好好待你的,你爸媽也會放心的。”


    “嗯。”顧展眉點點頭。


    衛敏雖然安慰了顧展眉,壓下了她的好奇心。


    但是心裏麵卻還是覺得不放心。


    所以在跟顧展眉把午飯做好了之後,便借著去叫秦譽過來吃飯的理由,去了書房裏麵。


    隻是剛進了書房,衛敏就把書房的門給反鎖了,皺著眉毛問兒子:“你沒事帶展眉來翻這些老相冊幹什麽?”


    “想要讓她了解我多一些。”


    “你們夫妻日常生活裏麵還不夠了解的?”衛敏不滿。


    秦譽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問道:“媽,當年楚顏死的時候我記得很清楚。”


    那種一槍爆頭,血都潑在他臉上的感覺,讓他一輩子都難忘。


    但是他不解,為什麽自己那麽小就會被綁架。


    而且,還是國外的綁匪。


    “媽,楚顏死的時候我還小,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家到底為什麽會遭遇那種事情?”


    “你爸年輕的時候結下不少的仇人。”衛敏開口,“你現在也是見過大陣仗的了,這點事情還想不明白嗎?”


    “殺了楚顏的人,不是到現在二十幾年都沒有抓住嗎?”


    秦譽問衛敏。


    衛敏抿唇,沒有繼續說。


    秦譽揉著額角:“小涵也是這麽死的,展眉會不會也有這種危險?”


    “呸呸呸!”衛敏有些生氣,“你怎麽整天就想這種嚇人的事情?小涵的死跟楚顏的死又不是一夥人,展眉怎麽會有危險?”


    “但我卻感覺,他們在揪著我身邊的人殺?”秦譽垂下眼睛,“季小涵,喬誌鵬,都是我身邊很重要的人,隻有楚顏當時跟我沒有關係。”


    衛敏聽見兒子這麽說,心裏麵就有些害怕起來。


    哪裏是沒有關係。


    明明當初,他們將楚顏認成了她衛敏啊。


    其實他們要殺的,是秦建業的妻子,秦譽的母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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