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看著麥克,他神色平淡,看不出什麽情緒。


    嘲諷一笑,佳音先開了口:“不是說我這種女人根本不能做朋友麽,怎麽還租我的房子?”


    “據我所知,這房子不是你的。”麥克回答,他倒是搞得挺清楚的。


    “沒錯,房子不是我的,但卻是我朋友的,我這種不能做朋友的人想必朋友也不靠譜吧,你難道不怕被坑?”佳音譏諷。


    他神色淡淡地回答:“有合同製約,我隻按合同辦事。”


    “你怎麽到s市來了,碧絲呢,她在s市難道沒有住處嗎,竟然讓你自己出來租房?”佳音左看右看的,好像在找碧絲。


    麥克抿嘴沒有回答,而看向門口對她說:“似乎,這裏沒你什麽事了吧?”


    這是下逐客令了啊!佳音心裏老大的不爽,撇撇嘴,轉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她身也不回,用背對他說:“你放心住好了,我的朋友是很好的人。”


    離開柯雪晴的房子,佳音坐在自己的車子上沉思起來。


    好奇怪啊,碧絲對麥克那麽上心,生怕他丟了似的,怎麽這回會讓他到s市來呢?她生怕麥克知道赫連正雲的事,又怎麽可能讓麥克到s市這個充滿了赫連正雲回憶的城市來呢?


    第二天,佳音和何亦彬去羅薩餐廳吃午餐,意外的看見赫連正宇和碧絲在吃飯。


    何亦彬笑說:“自從赫連正雲去世,這有半年我沒見過碧絲了,我過去跟她打個招呼,你不介意吧?”


    佳音聳聳肩膀:“我為什麽要介意,走,一起去。”


    兩個人走過去,碧絲看見佳音的時候,臉皮子僵了下,隨即露出得體的微笑來。


    “碧絲,真巧啊,沒想到在這裏看見你,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到s市來了呢。”不等碧絲說話,佳音就先開口打了招呼。


    碧絲笑答:“怎麽會不回來呢,s市還有我的幼兒園我的事業呢,遲早我還得回來。”


    “看來這次你回來是打算長期待在s市了?那可真好!”佳音說著左顧右盼的,“咦?這次是你一個人回來的嗎,麥——”


    “當然是我一個人了,正雲也不在了……”碧絲恰到時機地打斷了佳音的話。


    佳音笑笑,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轉頭看向赫連正宇:“赫連總裁,上次我問你的事,也許碧絲能知道,你覺得呢?”


    赫連正宇愣了下,隨即了然,他笑問碧絲:“碧絲,是這樣的,佳音想知道堂哥埋在哪裏,有機會想給他送束花去。”


    碧絲臉色微變,表情有點小小的不自然:“那個……我也不太清楚,你們知道的,伯母那段時間心情很不好,誰也不敢在他麵前提正雲。”


    佳音將碧絲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中暗暗冷笑。


    午飯吃完,佳音去洗手間,剛剛進來,就聽見有人在洗手間的隔間裏打電話。


    聲音是熟悉的,佳音一聽就知道那是碧絲,隻聽她對電話裏說:“是的,叫麥克,個子很高長得很英俊,照片我已經發給你們了,務必幫我盡快找到。”


    看來,碧絲這是在找什麽人滿s市的尋找麥克呢!


    聽到碧絲在拉隔間的門就要出來,佳音趕忙快步進了離她最遠的那個隔間。


    碧絲打完電話就出去了,佳音卻是滿腹疑惑,怎麽碧絲和麥克竟然不是一起回s市來的?他們之間是發生了什麽,難道是鬧掰了?


    隔了一天的晚上,柯雪晴忽然給佳音打過來電話:“佳音,麻煩你一件事,你到我單位來一下,拿上我房子的電卡充五百塊錢電費,幫我送到租客那裏去吧?”


    佳音一愣:“怎麽?”


    “怪我,我忘記讓中介把電卡轉交給他了,你知道的,我那個房子的電是要拿電卡提前去買然後刷卡使用的,剛才房客給我打電話說沒電了,我才想起這事來。我有個緊急的手術就要上,我把電卡放在門衛那裏,你來拿,拜托了啊!”柯雪晴急匆匆地說著,電話那邊似乎還有人在喊她。


    佳音沒法,隻好開車去柯雪晴單位拿電卡。


    誰知車子開了半路,忽然下起雨來,等著拿了電卡充了錢,送到麥克那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雨卻越下越大。


    樓下沒有停車的位置,佳音隻得將車停在二十米之外的地方,下了車一路小跑著上樓去,衣服也被淋濕了不少。


    雖然是夏天並不太冷,但衣服穿得也少,濕了之後就粘在身上不太好受,佳音上了樓,敲開了麥克家的門。


    門裏麵是一片漆黑,大概是因為斷電的緣故。


    看見是佳音,麥克的眉頭皺起來:“怎麽是你,這麽晚找我有什麽事?”


    這麽晚……好像她來找他是有什麽陰謀詭計似的。


    佳音冷笑,將電卡拿出來在他眼前擺一擺:“我是來送電卡的,難道你不要?”


    他伸手要來拿,佳音縮手看著他。


    他挑眉:“怎麽,你不是來送卡的麽?”


    “外麵下著大雨,我冒雨大老遠的給你送電卡來,都淋濕了,你就是這麽對待一個來幫你忙的人嗎?”佳音嘲諷道。


    他沉默了下,說:“你把電卡給我,通了電,進屋坐。”


    佳音冷哼一聲,把電卡給了他。


    他出門去地下室刷電卡,佳音就不客氣地進屋去了,頭發淋濕了有些難受,她索性就拉開了紮頭發的皮筋,讓它們披散下來。


    在黑暗中捋了兩下頭發,家裏就來了電,過了一分鍾,麥克也上來了。


    進屋後,看見佳音長發披肩的模樣,他愣了下,咳咳兩聲進了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他的手裏拿著塊幹毛巾,扔在她麵前:“毛巾和洗手間都可以給你用,洗手間的櫃子裏有吹風機。”


    佳音也不客氣,拿了毛巾就進洗手間去了。在洗手間裏,她將頭發擦幹,又用吹風機吹幹淨,正準備出去,無意間扭身,看見鏡子裏的自己,臉上一紅。


    自己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被淋濕之後就貼在了身上變成了半透明的,黑色的文胸從裏麵映出來格外的明顯。


    看來之前,麥克就已經看見了,難怪他給她拿了幹毛巾之後又讓她用吹風機呢。


    佳音趕忙把襯衣脫下來用吹風機吹幹,然後再穿回到身上去。等將自己和衣服都收拾妥當了,她才出去。


    到客廳裏,看見茶幾上放著一杯熱奶茶,奶味和茶味交織著,香噴噴的,光看著就感覺溫暖。


    佳音轉頭看著麥克,心裏想,這男人還挺細心的。


    邁克淡淡道:“趁熱喝了,省得別人說我和她一樣。”


    佳音笑:“和我一樣待客熱情嗎?”


    他白她一眼,沒說話。


    佳音也不客氣,施施然在沙發上坐下,拿起奶茶咕咚咕咚的喝了。


    站起身正要準備告辭,也不知道腳底下是什麽絆了她一下,她頓時重心不穩要摔倒,麥克在旁邊眼疾手地上來,幾乎是出於本能地伸手一把摟住了她的腰。


    急切之間力道很大,佳音被這樣的力道一下子帶進了他的懷裏,臉撞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驟然間這樣親密的接觸讓佳音感到慌張,她立刻用手去推他,這一推,沒把他推開,雙手卻撫在人家的胸肌上了。


    隔著薄薄的衣服,她能感覺到他胸肌的緊實和有力,就仿佛是……


    刹那間,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佳音想起,她和赫連正雲的第一晚,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的。


    今晚,外麵下著大雨,屋內他和個與赫連正雲長得幾乎一樣的男人重演了那晚的情景。


    臉不自覺的紅了,心跳也加快了,佳音恍惚間覺得,自己仿佛穿越回到了過去,身邊這個身體確確實實的就是她的赫連正雲!


    她動也不動地窩在他的懷裏,仰麵麵呆呆的看著他。


    粉頰含羞,欲語還休,一片柔軟撲滿懷,彼此間的氣氛一下子巨變,曖昧的氣息迅速彌漫。


    麥克身體僵直地與佳音對視了十幾秒,然後才如夢初醒一般將她推開。


    佳音驟然脫離了他的懷抱,就像是一下子從夢中蘇醒,心裏竟然有點小小的失落,但同時也有點羞澀。心裏“怦怦”亂跳,她不敢再與他的目光交匯,隻得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麥克沒說話,彼此對立著卻又都沒有動作,沉默中氣氛略尷尬。


    過了會兒,佳音終於忍不住抬頭,這一抬頭就與邁克的目光對在一起。


    他目光平平,神色淡然,一副看不出情緒波動的模樣,但是仔細看去會發現,他深邃的眼眸深處有壓抑的波濤在起伏。


    然而此刻的佳音根本不能看到他的眼底,因為她自己已經被當前的微妙氣氛給陶醉了。恍惚間,麵前的人就是赫連正雲,他正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


    愛意湧上心頭,她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情感,仰麵閉上了眼睛。


    那是一種奉獻的姿態,麵對這樣美麗而魅-惑的女人,有幾個男人能拒絕?


    麥克僵立在當地,愣愣地看著她殷紅的嘴唇,竟一時有點手足無措。愣了大約有十秒鍾,他才猛地背轉過身去,冷冷地說:“你認為我和你一樣,是那種隨便的人嗎?”


    佳音的心仿佛被刺紮了一下,猛然間清醒過來。


    臉紅到了耳朵根,但這次是羞愧的紅,自己怎麽竟然情不自禁地獻吻了?還是在這個本來就輕視自己的男人麵前!


    她果斷地轉身往門口走,什麽話也不說。


    打開門正要出去的時候,突然聽見“砰”的一聲響,回頭,她看見麥克竟然摔倒在了地上!


    嚇了一跳,佳音趕忙奔回去拍打著麥克,同時呼喚他:“麥克,你怎麽了?”


    麥克沒有反應,長長的身體蜷縮成一團,雙手下意識地抱住自己的腦袋。


    佳音嚇著了,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


    救護車五分鍾之內趕到,在這個雨夜,將麥克給送到了醫院,佳音跟著去了醫院,一直守在他的身邊。


    各種檢查之後,醫生對佳音說:“你的朋友這樣頭疼,一般都是因為腦袋受過比較嚴重的外傷。”


    佳音點頭問:“那他現在的情況怎樣?”


    “我們已經給他用過止疼藥和鎮靜藥了,他現在已經睡著了,等著醒過來如果沒有什麽症狀那就是沒事了。”醫生回答。


    這晚,佳音在急診的觀察室守著麥克,她給何亦彬打電話隻說有個朋友出了點事需要她幫忙今晚不回去了,何亦彬也沒有多問。


    麥克打了鎮定劑,沉沉地睡著了,佳音看著他沉靜的睡顏,心裏陣陣發疼。


    看著這樣的麥克,她就感覺自己似乎是守著傷重的赫連正雲,她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低聲輕喃:“你還是快點好起來吧。”


    這晚,她心力交瘁,不知不覺的握著麥克的手就撲在他的床邊睡著了。


    睡夢裏,她仿佛看見赫連正雲沒有死,正在輕輕撫摸她的發。


    那種撫摸的感覺那樣真實,讓她寧願永遠沉浸在夢裏不要醒來,然而她終歸還是醒來了,醒來之後看見麥克的手正撫在她的腦袋上。


    她愣愣地看著他。


    他咳咳兩聲說:“你的頭壓著我的手,把我的手都壓麻了。”


    佳音低頭,看見他的手背上果然有被壓過的印子,臉兒不由就是一紅。


    趕忙坐直身體,她找個話題:“你醒啦,需要喝水嗎,我給你倒點水去。”


    他“嗯”一聲,佳音就站起身去倒水。


    他默默地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等著她將水端過來的時候,忽然開口:“是因為我跟赫連正雲長得像嗎?”


    佳音一愣,呆呆地看著他。


    “是因為我跟他長得像,所以你之前會那樣?”他補充了他的問題。


    佳音的臉紅起來,低頭輕聲說:“是的,你跟他太像,而我和他之間有過類似的回憶,所以我才會……”


    想起之前的邀吻被拒,她就窘迫,趕忙轉移話題:“你頭疼好點了嗎?”


    他點頭。


    她雖然明知道他為什麽會頭疼,但還是故意按照碧絲之前的話來說:“你喝酒就頭疼,但今晚也沒有喝酒啊,怎麽又會這麽頭疼?”


    “頭疼跟喝酒沒太大關係。”他回答,停了下繼續說,“我……是因為之前受過傷。”


    “受過什麽傷?”佳音立刻追問。


    “腦外傷,很嚴重,據說差點死了,是碧絲守在我床邊不眠不休地照顧我,才把我從死神那裏救過來的。”


    “那你為什麽老是頭疼呢,頭疼之前有什麽誘因嗎?”佳音想到他之前蜷縮在地上抱著腦袋的樣子就害怕。


    他沉默了下,輕聲說:“用腦子,就會頭疼,尤其是回憶……”


    “回憶?”


    “我忘了很多東西,過去的事情都忘記了。”他輕聲說。


    雖然是輕輕的一句話,卻像是一把重錘,錘擊在佳音的心上。帶來的結果不是心碎,而是醍醐灌頂般的恍然大悟。


    狂喜忽然充滿了她的心田,她激動地握住了麥克的手,語無倫次地說:“麥克,你是不是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麥克被她這樣的神情給嚇著了,詫異地看著她:“我是麥克。”


    “你記得自己是麥克,你確定不是別人告訴你你是麥克?”


    不等麥克回答,佳音激動地又說:“麥克,你不是麥克,你就是赫連正雲!肯定是碧絲告訴你,你是麥克的,對不對?”


    麥克露出詫異神情,一時沒有答話。


    而就在這時,一個焦急而清脆的聲音在病房門口響起來:“麥克!”接著,碧絲的身影就飛奔進來,一頭紮在了麥克的懷裏。


    “麥克,麥克,你沒事吧,沒事吧?”碧絲哭著說。


    麥克愣了下,隨即伸手扶住了她的背,柔聲安慰:“我沒事,碧絲。”


    碧絲上下打量他,露出憐惜的神色:“麥克,你瘦了。”說著伸手輕捶他一下,“你這個壞蛋,竟然瞞著我悄悄的到s市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麥克有些愧疚的說:“碧絲,對不起,我——”


    碧絲又用手撫住他的嘴唇:“別說了麥克,我懂你的心思,你放心好了,我會給你你要的答案。”


    她轉頭看向佳音,露出大方得體的微笑:“佳音,謝謝你送麥克到醫院來啊!”


    佳音心裏苦笑一聲,這個碧絲的消息倒是蠻靈通的,每每到關鍵時刻都能出現。


    臉上露出笑容,她對碧絲說:“麥克告訴我,他忘記了過去的事情,碧絲,我覺得你應該把他過去的事情都告訴他啊,比如他到底是誰。”


    碧絲笑答:“我會告訴他的,多謝你關心。”她站起身,是要送客的姿態,“佳音,不早了,我送你出去吧,麥克這裏我來照顧他就好。”


    她態度強硬,是一副佳音不走她就不會放鬆的姿態,佳音露出嘲諷笑容,出了病房。


    碧絲跟在佳音的身後一直走得離病房老遠,她才冷冷開口:“佳音,以前正雲在的時候,我是失敗者,但現在這個是麥克,我希望你不要打擾我們。”


    佳音冷笑:“這個人到底是麥克還是赫連正雲,我看你自己心裏清楚。”


    “你自己是驗證過的,他到底是麥克還是赫連正雲。”碧絲撕去偽善的麵孔,態度強硬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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