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晚上,我始終是在半夢半醒的抽泣間交換著模式。


    每當到清醒的時候,我總能感覺到睡在我身邊,一直摟著我的黎堂峰。他的皮膚上帶著溫溫的熱,恰到好處的將我溫暖著,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


    其實,我是想避開一點,好壯大自己堅定的信心。


    無奈的是,領導的雙臂跟鐵鑄一般,任我怎麽動都不能撼動分毫。


    我微微喘著氣,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經不算靈便的肚子,心道:等我生完了再來收拾你!


    一夜的睡眠質量奇差,我起來的時候眼泡都是腫著的。


    黎堂峰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我的臉色,我輕哼一聲別開臉不理他,轉身進了衛生間開始用冷水洗臉。


    我以為領導會說些什麽,哪知道他跟往常一樣洗漱收拾好,就扶著我下樓吃早餐了。


    是的,一切風平浪靜、雲淡風輕,好像昨天那一場夫妻的隔閡從沒有出現過,除了我的眼睛腫了之外,沒有任何的改變。


    我有點鬱鬱的坐在餐桌邊,時不時的從眼角處看著黎堂峰細心的喂小白雪吃早餐。他的動作是那麽溫柔,看得人不由得有些心軟。


    我趕忙收回視線,繼續專心致誌的對付著眼前的食物。


    不要去看,不要去想,就這麽湊合著過吧。


    我在心裏有些憤憤的想。


    今天我沒有送黎堂峰出門,吃了早餐後就在客廳的沙發上磨洋工,不是翻翻報紙就是看看雜誌,就連廚房我都沒進去。


    心煩氣躁的狀態怎麽能去工作呢,顯然不能。


    我媽是個人精,她一早就發覺我臉色不對,等黎堂峰去公司後,她將小白雪放進嬰兒車裏,轉身過來對我說:“你啊,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好端端的又跟堂峰鬧什麽脾氣?”


    我張了張口,到嘴邊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爺爺的事情我可以告訴柳鶴霖,卻不願意跟我爸媽提。這裏麵的渾水太深了,我實在不想讓他們再為了這些事情勞心費神。


    我搖搖頭:“沒有啊。”


    我媽卻用指尖戳了戳我的腦門:“你是我養大的,你臉上什麽表情我都知道你在想什麽,你肯定是在跟堂峰賭氣!”


    好吧,還真是被我媽看得清清楚楚。


    再看旁邊專心致誌逗弄小白雪的我爸,我不由得心裏更歎了一聲。


    什麽時候我媽能跟我爸一樣心大就好了,家裏有個如此明察秋毫的老媽,讓人無端覺得壓力山大啊。


    她還在一邊勸著對我訓話,我隻能頻頻點頭表示受教。


    實際上,我心裏還是像堵著一塊大石頭。


    和好是肯定的……隻是,我不想是現在。


    我媽還在滔滔不絕的向我傳授著關於和諧家庭的重要知識,柳鶴霖的電話來了,看到手機屏幕上跳動著他的名字,我心裏一顫。


    “媽,我接個電話,柳家大哥的。”說著,我趕忙站起來拿著手機走到安靜的角落裏。


    昨天那通電話根本沒有說清楚太多,柳鶴霖會擔心在意也屬正常。今天我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情緒穩定,我的想法卻沒有改變。


    很快,我和柳鶴霖就在電話裏敲定了見麵的時間和地點。


    今天中午的時候,柳鶴霖會回柳家大宅拿東西,到時候我們就在那裏見麵。


    吃罷了午餐,我看到柳鶴霖的車從外麵徐徐駛來,便不慌不忙的出門往柳家大宅的方向走去。


    等在門口沒一會,停好車的柳鶴霖就與我匯合了。


    我是有相當一段時間沒有來過這裏了,那時候的門口還有管家爺爺慈眉善目的笑臉,這會整個柳家大宅卻顯得那麽冷清寂寞。


    秦江未搬走了,秦媽離世,柳父柳母離婚後就紛紛離開了這裏,現在的柳家大宅更是空無一人。就連柳鶴霖一家也是偶爾才會來到這裏,權當是一種對爺爺寄托的思念了。


    我和柳鶴霖走進了大宅裏麵,外麵透過樹影的斑駁陽光從窗戶的玻璃上照進來,落在地上一片的光影。


    柳鶴霖先是去樓上拿了些東西,然後就在客廳的沙發上與我麵對麵的坐下。


    看得出來,剛剛新婚不久的柳鶴霖這會顯得意氣風發,很是春風滿麵。


    他問:“你昨天說爺爺的事情,到底是什麽?我昨天也問了警方,說是還沒有任何的進展,你的消息是從哪裏來的?”


    我咬了咬下唇,說:“爺爺他……已經不在了。”


    柳鶴霖先是瞪大了眼睛,下一秒直接怒氣衝衝的反駁:“不可能!現在警方都沒說放棄,你居然在這裏說這樣的話,虧爺爺當初那麽疼你!”


    我苦笑了一下:“你以為我想的嗎?”


    客廳裏靜悄悄,就連空氣中都遊蕩著關於灰塵的味道。長期沒人居住的老房子裏麵,就連塵埃都透著淡淡的孤獨,嗅在鼻子裏頗有種傷懷。


    我努力控製著自己的音調,盡量將這件事說的平淡一些。關於秦江未的部分,我並沒有隱瞞,隻是刻意做了一些修飾。


    當我落下最後一個話音時,柳鶴霖臉上的表情已經呆滯。


    他似乎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整個人都懵住了。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秦江未幹的?那為什麽不報警抓他?”柳鶴霖喃喃的說,神色顯得那麽雲裏霧裏,顯然是還沒有完全消化這個消息。


    “你以為他做這些的時候沒有想過嗎?警方已經調查了好幾個月了,現在他還逍遙法外,就說明這件事上他沒有留下什麽證據。”我淡淡的說。


    柳鶴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他怎麽可以這樣!!爺爺一直是把他當成親孫子一樣看待的!比我都不差!他憑什麽這樣!!”


    看著柳鶴霖情緒湧動,我有些懷疑自己今天的做法到底對不對了。


    可是開弓沒回頭箭,我隻能繼續。


    “你身邊的沈蓓,也是他安排到雙木集團裏麵去的。”我又給柳鶴霖的心靈投下了一顆重型炸彈。


    柳鶴霖這一回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眯著眼睛:“什麽?”


    我又一字一句的重複了一遍,然後說:“她是秦江未的人,所謂愛慕黎堂峰的把戲隻是讓你放鬆警惕,讓我不好跟你挑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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