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抱歉了,讓你看笑話了。今天叫你來還有一件事,這是你媽當初留下來的東西,現在把它歸還給你,我也算了卻心願了。”秦知善說著從身邊的袋子裏拿出一隻沉甸甸的珠寶盒。


    珠寶盒是深褐色的木質,上麵的花紋巧奪天工,就連每一個弧度都是那麽精美,目測這隻盒子的造價估計就相當不菲。


    他將盒子遞到我麵前,我雙手接過,好沉!比想象中的還要沉!


    這木質的盒子摸在手上是那樣的光滑潤澤,手感頗佳。


    “這是……”我好奇的看著他。


    秦知善笑著說:“你母親留下的,都是她從前喜歡的珠寶首飾,你是我們唯一的女兒,這些東西理應留給你。”


    我吃驚不小,之前剛從柳母那裏得到了一盒,這會又來一盒。我深深的懷疑自己這段時間的運氣是不是都被這兩盒珠寶給消耗光了,不然怎麽會接二連三的發財。


    人嘛,都是視覺動物,尤其是女人,對光彩奪目的金玉璀鑽都沒有什麽抵抗力。


    當然了,我也一樣。


    我小心翼翼的將手裏的盒子交給身邊的黎堂峰,感覺放在領導手裏要比我自己拿著安全的多。


    剛剛收好盒子,我就看見了站在一旁臉色陰沉的秦江未。


    他咬著牙冷笑:“你連那個女人的首飾都留著,就從來沒有想過給我媽留下什麽嗎?”


    秦知善不滿的瞪過去:“我和你媽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指手畫腳,這是長輩的私事,我也沒有這個義務跟你解釋!”


    秦知善眯起眼睛:“你當初說要留在柳家,不要我秦知善的一分一毫,如今接收起我給的東西不一樣沒有任何推辭嗎?這樣的你又有什麽資格來說你爸我?”


    秦江未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整個人愣住了。


    我有些看不下去,說:“秦……叔叔,我覺得你對秦江未有點過分了。”


    我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看著秦知善狐疑的眼睛,索性一鼓作氣:“不管怎麽說他是你的兒子,他跟我不同,他跟在你身邊與你一起生活過。而是我從小到大都有自己的父親,從沒有得到過和得到之後又失去是兩個意思。”


    我能感覺到秦江未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繼續說:“這財產你給我我就接受,你要是給秦江未我也能理解,但請你不要這麽對他……或者說,你不要在我麵前這麽對他,我們已經注定做不了普通的兄妹,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和秦江未成為仇人吧。”


    秦知善被我一番話給說傻了,剛才那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完全偃旗息鼓。


    我看了一眼身邊表情複雜的秦江未,緊緊的握住了身邊黎堂峰的手:“這些財產你要是想要回去隨時都可以。”


    秦知善有些無法理解:“……你知不知道那些財產有多少?你就這麽開口很輕易的可要可不要?”


    領導在一旁笑了:“她有我啊,你那些財產她以後也會有,隻多不少。”


    看看,這就是霸氣的男人,我喜歡!


    我獎賞的給了黎堂峰一個甜到心發慌的笑容,最後和他十指緊扣的離開了會議室。


    在雙木集團的停車庫裏,秦江未追上了即將要離開的我們,他走到我麵前:“不要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感激你!你維護我又怎麽樣,還是改變不了你是那個女人的女兒!”


    我打開車門,淡淡的看著秦江未:“我從沒想過要改變我的出生,我也沒這個能力,我隻是看不慣有人這麽對待自己兒子罷了。其實你也不用這麽責怪他,你們父子從本質上是一樣的。”


    秦知善和秦江未真的是在一起生活過的親父子,對待感情方麵,這兩人有異曲同工之妙,幾乎都是一樣的薄情寡義。


    見秦江未不解的看著我,我說:“那幾張我拿到的日記你不會忘了吧?”


    秦江未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大概是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又都是大事,讓他一時忘記了當初被我拿走的日記。


    我彎起嘴角:“我希望你還沒有忘記柳西辭,或者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刻意接近她?”


    秦江未就這麽死死的瞪著我:“……你知道多少?”


    我冷冷的看著他:“你猜我知道多少?”


    說完,我也沒搭理他徑直坐進了車裏,因為車裏的領導已經滿臉不爽了。


    車駛出了地下車庫,從後視鏡裏還能看見秦江未獨自一人傻乎乎的愣在原地,似乎還沉浸在我剛才的問話裏。


    黎堂峰輕歎:“你就這麽跟他說了,不怕他一時受不了做出什麽事情來傷害你?”


    我搖搖頭:“他不會。”


    大概真的是有血緣因素在裏麵,我覺得我對秦江未的行為總有一種冥冥之中的感應。他要的無非就是秦家大部分的財產還有柳家的股份,現在他已經得到了一大半,他沒道理為了一個已經離世的人再來衝動。


    這不符合秦江未的性格,他也不是那種為了感情可以不顧一切的人。


    就像我剛才說的,他們父子在對待感情上就是一類人,所以秦知善並不比秦江未好到哪裏去。


    話雖這麽說,可小心駛得萬年船,接下來一連幾天裏我都很謹慎,出門就是領導相伴,在店裏就死守著後廚和柳母身邊,生怕自己遭受一丁點的傷害。


    柳母是個手巧的人,在店裏空閑的時候她居然開始給我尚未出世的孩子織起了毛衣!搞得我也守在一旁邊看邊學。


    柳母織著織著,有時候也會發出一聲感歎,她說:“要是西辭還在的話,也不知道現在會不會結婚。”


    我一聽,猛地又想起了秦江未。


    柳母永遠不會知道那個女兒日記裏被心心念念的男人就是秦江未吧!


    我不會多說什麽,更不會節外生枝,隻會乖巧的依偎在她身邊,說:“西辭雖然不在了,可我也會一樣對你好呀。”


    柳母笑了:“如果這樣那就最好了。”


    我和柳母的關係更像是母女,但我們彼此都沒有說破,隻是維持了這種溫馨,一切都恰到好處的柔軟。


    這天,忙完了上午最忙的時段,還要一會黎堂峰才來接我回去,我正守在柳母身邊看著她手指靈活的針織。


    突然,門外闖進來一個女人,她無比的狼狽的走過來,張口就問:“柳溶月,是不是你跟他說了?!現在害得我哪都去不了!”


    我抬眼一看,這不是薑虹珊嘛!


    她身上的裙子都髒了不少,雪白的麵料上麵有大片的泥土灰塵,頭發也淩亂不堪,像是個逃難出來的樣子。


    我生怕她說漏秦江未的名字給柳母聽見,趕忙讓小萌領著她去二樓,再給她準備熱飲和吃的,等薑虹珊情緒穩定後我才姍姍上樓去見她。


    吃了一點東西,薑虹珊情緒明顯好多了,隻是臉上的表情還是很不友善。


    她盯著我:“你現在可是風光了,黎總的太太,養尊處優啊!”


    我和和氣氣的笑笑:“好說,這也是當初你一手成全啊,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


    自從發現懷孕後,我就開始收斂自己的暴脾氣,我可不能讓未來的寶寶也有這麽一個控製不住的性格。


    要知道,世界上隻有一個黎堂峰,萬一我生的是個女寶寶我又要愁未來女婿的問題了。


    這一想,腦海裏的思緒就不聽使喚的越飄越遠,就連眼前一臉憤慨的薑虹珊都不能吸引我全部的注意力。


    薑虹珊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我總算理清了她的來意。


    正如我那天和她說的一樣,秦江未根本不會在意誰找過薑虹珊,他要的隻是報複罷了。


    薑虹珊原本住在舒曉雲那裏,被秦江未從中一攪和,這兩個本來就沒什麽合作心的女人很快就被離間了。


    薑虹珊失去了住在舒曉雲那裏的權利,不說流落街頭那麽慘,但基本也離這個不遠了。


    至於我之前答應舒曉雲的事情,也在上一次華華來的時候托付給了華大美女,想必華華一個分公司的負責人要給舒曉雲找個工作還是不難的。


    眼前的女人越說越激動,她胸口不斷起伏著:“我現在也沒地方去了,你必須給我想個辦法!!”


    我樂了,薑虹珊是看我最近修身養性的好脾氣,所以就忘記了我從前的真麵目了嗎?


    我吹了吹手指:“憑什麽?”


    薑虹珊理所當然的很:“憑我上一次告訴你那麽多,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去告訴秦江未你找過我的事!”


    我笑得樂不可支:“你盡管去啊,你可以試一試,看秦江未是急著找我對質呢還是急著收拾你。”


    薑虹珊卡殼了,兩隻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我好一會,終於從裏麵擠出了兩行眼淚:“……那、那我要怎麽辦?”


    我癟了癟嘴:“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薑虹珊這檔子事,就算我知道,大概也不會管。本來之前找她就是為了了解真相,順便給她提個醒。在我看來,就這件事上我們互不相欠。


    薑虹珊突然像是抓住了某個救命稻草:“我知道舒偉現在在哪裏,你想不想見他?我們做個交易吧,你幫幫我,我帶你去見舒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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