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宋歡喻連忙攔住要從床上下來的媽媽,皺著眉頭,“您這是要幹什麽?”


    “歡喻,我現在隻有跟著你才放心。”宋妍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力道大的讓宋歡喻都感覺到心驚。


    宋歡喻詫異的看著媽媽,長到這麽大,她從來沒有看到媽媽這個樣子,“媽媽,你……”


    砰!


    房門忽然被人撞開,巨大的衝擊力讓門板撞擊在牆壁上,發出震耳的聲音。


    宋歡喻轉頭看過去,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人竟然是慕青嵐。


    她心中一跳,想都不想的將宋妍護在身後,媽媽的性格太懦弱了,這些年慕青嵐打罵從來都不還手,也不還口,隻會默默地承受,她十分戒備的看著她,“你來做什麽?”


    慕青嵐看著宋歡喻滿眼戒備的模樣,眼中閃過痛苦的光芒,“我……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宋歡喻十分疑惑,以前的時候慕青嵐從來不拿睜眼瞧她,恨不得她這個眼中釘死了才好,這會兒居然這麽客氣……


    “嗯,找你的。”


    慕青嵐的態度太詭異了,她的眼神,她平和而溫和的話語,都是從來沒有過的,宋歡喻覺得十分不安。


    “你找歡喻做什麽?”宋妍終於忍不住了,她衝出來摟住女兒,滿臉的戒備。


    ‘“宋妍,你怎麽有臉問我!”看到宋妍,慕青嵐就控製不住自己,神情變得異常的猙獰,她的眼裏都是恨意,撲上來跟宋妍廝打起來,“你這個賤女人!我真是瞎了眼才讓你進顧家工作!還我女兒!你還我女兒!”


    “你女兒是展眉!就是展眉!”


    “賤人!你還想騙我!”


    宋歡喻原本是被兩個人夾再中間的,不過雙方廝打的時候都有意回避她,不過她還是被波及到了,多了一點淤青。


    慕青嵐雖說一直養尊處優,可以比才大病一場的宋妍體力要好。


    她根本不是慕青嵐的對手,又到底是心虛,頭發被狠狠地揪下來一把。


    “啊!”宋妍慘叫。


    “媽媽!”宋歡喻見到宋妍吃虧,這些年對她的維護已經成了她的本能,她條件反射的擋在宋妍的麵前。


    慕青嵐揮過來的一巴掌就煽在宋歡喻的臉龐上。


    啪——


    這一巴掌讓慕青嵐愣住了,她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打錯人了。她忽然想到什麽,臉色都變了,看著自己發麻的掌心,她的手都在發抖,她居然打了歡喻。


    臉龐上的疼痛,和口腔裏彌漫著的血腥味,讓宋歡喻一下子惱了,怒瞪著慕青嵐,“你發什麽瘋!”


    這個女人忽然闖進來,又是罵人,又是動手的,真是夠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不是故意的!”慕青嵐慌亂的解釋,那種手足無措的模樣,讓宋歡喻皺起眉頭。


    慕青嵐到底是在搞什麽鬼?


    擺出這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做什麽?


    “歡喻……”


    “媽!”宋歡喻連忙扶住虛弱的宋妍,看著她披頭散發的模樣,十分的擔心,“媽,你覺得怎麽樣?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的?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宋妍一連昏迷了三天,又在不斷說著胡說。


    “不,我沒事。”宋妍拉住慌慌張張要去叫醫生的宋歡喻,滿臉虛弱的說道,“我就是有些累了,你陪我休息會。。”


    “好。”宋歡喻扶著宋妍坐下,頭也不回的冷聲說道,“顧夫人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就先離開吧。”


    “你……你居然趕我走……”慕青嵐瞪大雙眼,神情裏滿滿的都是難以置信,眼中都是細碎的傷痕。


    宋歡喻的眉頭擰成一團,“不然呢?我還請你住嗎?”


    “你怎麽能這麽說話!”一道不滿的男聲響起。


    宋歡喻終於轉過頭來,她目含譏諷的道,“那我應該怎麽說?”


    她心中的疑慮更深,這個男人向來最討厭看到她和媽媽,這會兒竟然紆尊降貴的來了她和媽媽居住的小屋。


    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或者說,這一對夫妻想要做什麽?


    “南山……”慕青嵐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看著丈夫,這樣的局麵,她不知道應該怎麽應對,也沒有辦法應對。。


    “沒事的。”顧南山把妻子攬進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一切都有我呢。”等到妻子稍稍平複之後,這才轉頭看過來,冷冷地看著憔悴不堪的宋妍。


    宋妍的身體募然僵硬起來,她不安的顫抖著身體,現在在心中湧現著的是無邊的懊悔,她大意了,實在是太大意了。


    “媽,沒事的,一切都有我。”宋歡喻輕輕地道,“我一直陪著你,不管他們想要做什麽?”


    “嗯。”宋妍低低的應了一聲,實際上越發的慌張。


    “我有事想跟你談。”


    “我……我不熟……腦子一片混亂……稍後,不,我們以後再談。”宋妍緊張的語無倫次,但是擺明了是要逃避的。


    “顧先生,我媽媽要休息了,請您跟您的妻子先行離開。”宋歡喻不知道為什麽顧南山會來找自己的媽媽,但是,無論是什麽事情她都會站在母親這一邊。


    “那就以後再說吧。”


    慕青嵐立即提高聲音,“南山!”


    顧南山拍了拍妻子的手,“那就讓你媽媽休息,歡喻你來陪我。”


    歡喻?


    宋歡喻的麵色有些古怪,顧南山的態度是不是太柔和了,這簡直是詭異。


    以前的時候,她也是見過顧南山的。


    可他每一次看到她都是滿臉厭惡的模樣,他不曾對她口出惡言,可那種無視,比惡言還讓人難受。


    “不!我不許歡喻陪你!”宋妍高聲拒絕,可能也是覺得自己的態度太激動了,她又補充了一句,“我不舒服,需要她照顧我。”


    “你放心,我會安排其他人照顧你。”


    “不!不用!”宋妍立即拒絕,“我隻想歡喻陪著我。”她的手緊緊地抓著宋歡喻,眼中都是戒備和慌亂。


    “那好吧。”顧南山也沒有勉強,淡淡地說道,“既然你堅持,那就下次再說。青嵐我們走。”


    說著就要扶著慕青嵐離開。


    “不!”慕青嵐被扶著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忽然驚叫一聲,她從丈夫的懷裏掙脫出來,像是炮彈一般衝過來.


    “青嵐!”


    顧南山很想阻止妻子,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隻聽慕青嵐嘶吼著,“宋妍,你告訴我,歡喻是不是我女兒!”


    宋歡喻愣住了,她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這麽可怕的事情。


    不。


    她最近實在是太累了,這才出現了幻聽。


    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亂說什麽!”宋妍愣了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 她高聲否認,“歡喻,是我女兒!你女兒是展眉!是顧展眉!”


    宋妍這句話說得又急又快,連同往日的恭敬都不在了。


    “你騙不了我!”慕青嵐厲聲打算,“展眉不是我女兒!!”


    慕青嵐的喉嚨哽了一下,發出類似嗚咽一般的聲音。


    這個小小的房間裏,驟然變得無比的安靜,能夠聽到的隻有慕青嵐的哭泣聲。


    宋歡喻完全待在哪裏。


    其實,她早就知道有些不對勁,你那一天晚上媽媽的反應太奇怪了,可是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的。


    顧展眉不是顧家的大小姐……


    既然事情已經揭穿,顧南山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他說,“前幾天我們做了一個dna,展眉是我的女兒,卻不是青嵐的。”


    這句話讓慕青嵐的情緒徹底崩潰,她再也忍不住了,撲倒顧南山的懷裏嚎啕大哭。


    當年丈夫醉酒跟宋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雖然逼著自己原諒丈夫,也在不斷的勸著自己隻是一場意外。


    可,那場意外的代價實在太沉重了,一直讓她痛苦到現在。


    顧南山的視線移到像是傻主一般的宋歡喻身上,低聲說道,“你很有可能是我跟青嵐的女兒。顧家的大小姐。”


    “不!不!”宋妍厲聲尖叫著,“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死死的抓住宋歡喻的手臂,尋求她的認同,“歡喻,你是我的女兒!你才是我的女兒!真的,你要相信我!”


    說道最後的時候,宋妍的語氣已經帶上哀求。


    她求宋歡喻相信她。


    宋歡喻怔怔地,腦子亂糟糟的,剛剛聽到的事情實在太可怕了,隻是下意識的說道,“……我相信你……”


    “不要相信她!”慕青嵐從未這麽恨過一個人,“這麽肮髒可怕的女人,不值得信任!”


    忽然發現自己養了二十年的女兒跟她沒有血緣關係,這個事實實在太可怕了。


    而,這件事會搞成這樣都是宋妍在背後搞鬼。


    “歡喻,不是你的女兒!你要相信我。”宋妍又對宋歡喻說道,“歡喻,你快說我,我是你媽媽。我宋妍才是你媽媽。”


    宋歡喻很想點頭,也不想讓她著急,可很多被壓抑著的東西終於浮現出來。


    比如,宋妍關注顧展滅比關注她多。


    比如,每一次提到顧展眉的時候,宋妍那麽的驕傲。


    比如,因為顧展眉,宋妍讓她放棄小提琴。


    那些被強行壓在心底的東西,忽而浮現出來。


    她不想讓自己心存怨懟,可媽媽這些年的確更偏向顧展眉。


    “歡喻!”正在宋歡喻走神的時候,宋妍猛地拉了她一把,她急的臉都紅了,“你要相信我!”


    “宋妍,你就閉嘴吧!這種把戲就不要玩了!”慕青嵐惡狠狠瞪著宋妍,“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嗎?你以為真的可以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


    “我沒有!”


    “你有!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你誤會我了!”


    “我誤會你?那你告訴我,為什麽展眉不是我女兒!我的女兒呢!”提到這一點慕青嵐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痛的快要死掉一樣。


    “做dna吧。所有的真相都會明了。”顧南山又對宋歡喻說,“你應該可以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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