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起唇角,無聲的笑了起來,或許他的想法在很多人看起來是不可思議的,甚至還會罵她,是瘋子,是受虐狂,是神經病。


    但她真的寧願那樣子。


    那樣,他們的關係清清白白,除了交易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牽扯。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這個莫齊麟像是對她有了莫名的興趣,那她就隻能被他關在房間裏,等待著遙遙無期的自由。


    她轉頭看著閉著眼睛沉睡的莫齊麟。


    他的臉部輪廓比常人顯得要深色一些,那雙眼眸也很美,是深藍到近乎黑的顏色,當有光芒在其中流轉的時候比天空的星辰還要璀璨。


    他的睫毛也很長,如同兩把小扇子一般,蜜色的肌膚十分的細膩,不同於其他莫齊麟的粗糙,反而是毫無瑕疵,任何都經不住的嫉妒。


    他的薄唇抿著,唇角翹起,露出淺笑弧度,這個男人哪怕是在沉睡中也依舊俊美得讓人羨慕,輕易的吸引了所人的視線。


    就是一個這樣在旁人眼中完美的莫齊麟,卻讓她痛苦不堪,讓她幾近崩潰。


    蠶絲薄被下的身軀上滿滿的都是莫齊麟留下來的痕跡,或輕或重,都在控訴著莫齊麟的暴虐。


    宋歡喻猛的轉過頭,不再看莫齊麟,她想要離這個男人遠遠的。


    剛想從床上下來的時候,她看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果拚盤。


    有紅色的西瓜,還有已經氧化的黃色蘋果塊,深紫的葡萄,剝好的橘子,吸引她的還有一把叉子。


    宋歡喻的動作頓住了,她直勾勾的看著那隻叉子。


    那把水果叉是銀質的質地,大約有十幾公分,看起來雖然不鋒利,卻很結實,而且,它又兩個齒。


    宋歡喻想要移開視線,不讓自己再看下去了,卻怎麽都轉不開雙眼。


    她想到這個莫齊麟對她做的事情。


    他把她當成寵物一般養著,高興了就逗一下,不高興了,就將她關起來,各種的懲罰折磨。


    他對她下手的時候從來都不肯留情。


    之前她無意惹上他,他就像顧家施壓,逼迫她。


    好不容易結束了,他又想讓她做他的情婦,她不願意,卻被兼職的地方辭退。


    那次的小提琴比賽,她明明的已經晉級,卻差點毀在莫齊麟的手上。


    她的媽媽重度中暑,正在生死邊緣掙紮的時候,卻被莫齊麟派過去的保鏢擄走。


    後來,為了逼他,又將媽媽從欄杆上推下去。


    他又她壓在酒吧的小木屋裏,殘忍的掠奪。


    他還不止一次的將她壓在沙發上,掐著她的脖子,那個時候她真的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自從跟莫齊麟在一起之後,她每一天都是屈辱的,有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這段時光如同走馬觀燈一般,在她的腦海裏閃爍著,


    無助……難堪……悲憤……壓抑……


    每一種負麵的情緒都在她的心中累積著,她再也控製不住。


    猛的將那把刀叉鑽進掌心裏,眼中閃爍著刻骨的恨意,她雙手攥緊叉子,狠狠的朝莫齊麟的胸口刺進去。


    恨恨並不瘦很鋒利的水果叉刺進了他胸口的肌膚裏,有鮮血從傷口裏流出來,她卻不肯放鬆,拚命的推著叉子。


    隻要他死了,她就不用再承受這一切。


    哪怕會因此賠上自己的一條命都在所不辭。


    叩叩叩……


    敲門的聲音,忽然想起的竅門聲將處於瘋魔狀態的宋歡喻被嚇了一大跳,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


    她像是被燙著一般立即的鬆開手。


    看著插在莫齊麟胸口的凶器,宋歡喻不受控製的顫抖著,她滿眼的懼怕,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她在做什麽?


    她居然想要殺人!


    莫齊麟是足夠的可惡,她也恨不得他去死才好,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死他。


    流出來的鮮血在她的肌膚上蜿蜒著,留下鮮紅猙獰的痕跡,宋歡喻又是一驚,她慌忙的拽過一條枕巾,想要給莫齊麟堵住傷口。


    然而,在她的手還沒有碰到莫齊麟的時候,手腕被抓住,宋歡喻慌亂的抬起頭,那就看到莫齊麟睜開眼睛,他的眼神冰冷陰沉,沒有絲毫的輕鬆睡意。


    顯然他一直是清醒著的。


    她剛才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啊!”宋歡喻被嚇得跌倒在床上,她不斷的向後縮,“你……”


    “我怎麽了?”莫齊麟垂眼看著插在他胸口水果叉,嗤笑著說道,“你想用這個小東西要了我的命?”


    “沒有。”宋歡喻拚命的搖著頭,她承認自己剛才是失控了,清醒過來之後,她也懼怕自己剛才的樣子。


    她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瘋狂成那個樣子。


    無論她多恨她,她都不想要這個莫齊麟的命,他罪不至死。


    “要我命的人很多,也不差你一個。”莫齊麟很平靜,平靜到讓他害怕。


    莫齊麟抓住宋歡喻的手臂,手腕用力一扯,宋歡喻不斷後退的身子,就被拽進他的懷裏,跌在他的身上,莫齊麟冷冷的說道,“反正已經醒了,那我就教教你應該怎麽殺人好了,我的女人可千萬不能心慈手軟。”


    再一次被拽向他,身子撞上他的胸口時,宋歡喻立即用自己的手臂按在他的胸膛上,這才避免了整個人撲在他的胸口。


    宋歡喻的後背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差一點就撞上那把叉子。


    鮮血還在不斷的從莫齊麟的胸膛滲出來,滴落下來之後染紅了他的手掌。


    那種濕濕的黏膩的感覺,嚇得宋歡喻連忙就要將手拿開。


    這個時候莫齊麟按住她的手背,不讓她抽手離開,宋歡喻被嚇得不輕,聲調都變了,“你快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起來。”


    “怎麽嚇成這樣呢?不是說了要教你怎麽殺人嗎?剛才那樣子可是不行的。”


    莫齊麟親吻了她的臉龐一下,大掌包裹住她冰涼的小手,他強硬的拉著她,讓她的手指攥緊銀質叉子的手柄。


    宋歡喻抬眼看著他,滿臉的驚恐。


    莫齊麟勾起唇角,衝她笑著顛倒眾生,然後握著她的手猛的用力將那把叉子拔了出來。


    “啊啊啊啊……”失去阻擋的傷口,鮮血流的更加的迅猛,那血液還帶著人體的溫度,就那麽的濺在她的手上,宋歡喻被嚇得驚叫。


    “記住了,要用這種小東西,要一個人命的話,可得找準位置了,要不然隻能做無用功。還會激怒對方。”莫齊麟握著她染了鮮血的冰涼小手在他胸口上,由於最後停留在心髒的位置,“就像是這裏,隻要你力氣夠大,就能要了我的命。”


    話音落下的時候,他的手用力,帶著宋歡喻的手向下,像是真要幫著宋歡喻,是在他的心髒上一樣。


    宋歡喻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像是崩潰了一般,尖叫著,“不!不要!”


    她怕得不行,身體裏衍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道,終於從莫齊麟的手中掙脫出來,那把讓他懼怕到極點的水果叉子,被他用力的甩在牆角。。


    然後,他身體裏的力氣一下子被抽空癱軟在莫齊麟的懷裏,大口的喘息著,眼中驚魂不定,“你真的不要命了嗎?”


    她知道莫齊麟並不是真的想要死在他的手上,可是在剛才的拉扯之中,到底是太過於危險了,要是她不小心刺進了他的心髒,那真的就是後悔莫及了。


    “想要我死的不是你嗎?”莫齊麟摟著她的肩膀,他在她的唇角處細細的親吻著,他一路而下,停留在她唇角片刻,然後將她微微顫抖的唇瓣含進口中,悉心的感覺。


    他的大掌也在她的後背一下一下的摩挲著。


    很快,這種接觸已經不能滿足他。


    盡管昨天才折騰到盡興,但是隻要這樣抱著宋歡喻,他那種渴望又有了起來。


    這個女人簡直比罌粟還可怕。


    曖。。昧的氣息在他們兩個之間蔓延,宋歡喻的身體僵硬著,她不敢再動,也不明白,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麽在她差點將莫齊麟殺了之後,他還能對她有興趣,但是她更不敢伸手去推他。


    那布滿血痕的胸膛,讓她無處得下手,她終於忍不住轉過頭,她將手掌抵在的唇瓣上,急忙忙的說道,“門外有人。”


    好似在迎合她的話,房門再一次的被敲響。


    莫齊麟蹙起眉頭,眼中帶著不悅,總是有那麽一些不識相的人來打斷他,他俯頭在宋歡喻的脖頸處狠狠的吸吻了一下,看著留在上麵的專屬痕跡,這才略微滿意。


    他摟著女孩的肩膀,讓她伏在他的胸膛上,又將被子拉過來,將宋歡喻密密的包裹住,確認沒有一絲流露在外麵。


    之後,這才提高聲音說道,“進來。”


    新來的正是莫齊麟的保鏢頭子陳雲。


    陳雲才踏進房間裏就聞到了空氣裏散發的淡淡血腥味,他的身體條件反射的崩了起來,視線在房中一掃而過,然後就看到了被扔在牆角沾著鮮血的銀質刀叉。


    他又認真的看了莫齊麟,見到他依舊安然無事,也沒有其他吩咐,這才鬆了一口氣,垂著眼眸恭敬的說道,“莫少,剛才劉特助已經打電話過來,他讓我提醒您該出發到機場了。”


    “我知道了。”莫齊麟神色冷淡的應了一聲,抬手撫摸著女孩的後背,看著乖巧的窩在他懷裏的女孩。


    “這是今天的報紙。”


    “嗯。放下吧。”


    今天將報表放在床尾的尾凳上,然後轉身離開。


    等到房門被關上之後,莫齊麟俯下頭,將吻印在她的額頭。


    “趕緊起來吧,不是要趕飛機嗎?”宋歡喻連忙從他的懷裏滾出來,離得他遠遠的。


    懷裏驟然落空的感覺,讓莫齊麟十分的不滿,狹長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來。


    宋歡喻見狀,心中更是害怕,她左顧右盼,看到那份報紙之後連忙的拿過來恭敬的遞給莫齊麟,“趕緊看看吧,別耽誤了正事。”


    男人雖然每一天都有閱讀報紙的習慣,但是被送進房間裏還是第一次,也許真的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挺聰明的。”莫齊麟雖然不滿,但是到底沒有繼續為難宋歡喻。


    昨天曹醫生說的話,他並沒有忘記,這要是真的不小心累壞了,最後損失的還是他,所以在她痊愈之前隻能委屈自己。


    莫齊麟抬手接過宋歡喻遞過來的報紙,看她蒼白的小臉,等會兒要告訴吳媽,給她做一些有營養的好好的補補,總不能每一次都在他身下昏過去,實在是太難以盡興了。


    見到莫齊麟沒有計較,宋歡喻鬆了一口氣,她連忙的扯過被子裹在身上,向浴室走去。


    莫齊麟心知肚明,宋歡喻這是逃跑,卻並沒有阻止,任由她離開。


    他靠在床頭,將報紙翻開,看著頭版頭條的新聞,眉頭皺了皺,竟然出了意外。


    宋歡喻簡單的衝了一個澡後,這才開始穿衣服,也不知道剛才跟莫齊麟爭奪的時候是不是太用力了,她的手臂上的筋像是被拉上了,沒有絲毫的力氣,胸,,衣的暗扣怎麽都沒有辦法扣上去。


    宋歡喻有些著急了,隻是她越緊那暗扣就越扣不上去,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隻聽哢的一聲,浴室的門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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