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新聞了?」


    檀玄立刻趕走了錢波,錢波那點破事兒在他眼裏都不算事,就算蘇橙生妖怪了又如何,又不是他的,他才懶得去管,而蕭笛這兒就不一樣了,有召必應,哪敢有什麽耽擱。


    著急忙慌的穿好了衣服,拿著蕭笛常用的設備火急火燎的下了樓,等坐到車裏,檀玄突然反應了過來。


    「現在還有閑心去收集這些案例素材嗎?她的笛聲閣都已經停更挺長一段時間了呀。」檀玄自言自語道,然後又很快又說服了自己,「還是回歸正常生活節奏才好,不能因為一件事擾亂了整個生活,明天我也開始繼續接單去。」


    檀玄接上蕭笛就去了開發區,蕭箏接到隊裏的電話就已經趕過去了,蕭笛是因為設備都在檀玄家裏放著呢,不然早蹭蕭箏的車過去了。


    開發區的商品房都是近幾年心開發的,住的都是些年輕人,但是這些年輕人也都繼承了老輩愛看熱鬧的性格,等檀玄他們趕到的時候,出事的單元樓下麵圍滿了人,各個翹腳觀望,勁頭完全不輸老一輩人,不過素質明顯高了一籌,頂多是交頭接耳,沒有大呼小叫奔走相告的。


    維護現場的人對檀玄和蕭笛都很熟悉,看到他們來了,打聲招呼也放他們進去了。


    「怎麽有一股鹵肉的香味呢?」剛出電梯,檀玄便矜起了鼻子。


    「是啊,真香啊,聞得我都餓了。」


    整個十三層的走廊裏都飄蕩著濃濃的肉香,惹得蕭笛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肚子還不爭氣的咕咕作響。


    進到房門打開的1305,客廳裏除了辦案的警察還有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女子和一個二十左右歲的年輕男子,此時那個女子哭的悲天慟地,那個男子也是兩眼通紅。不過蕭笛沒有過多的注意那兩個人,而是進門後就拐進了左手邊的廚房,不僅是那裏有警察進進出出,最重要的是走廊裏的香味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廚房裏沒有發現受害者,幹幹淨淨的,隻是灶台上架著一口很大的鍋特別引人注目,鍋蓋敞開著,裏麵是一鍋的肉,肉香就源於這裏。這鍋肉燉的不知道多長時間了,佐料放的也不少,燉得黑乎乎的,湯都沒多少了,聞著挺香,就是賣相差了點,此時正有人將鍋裏那一小段一小段連骨頭帶肉的鹵肉裝進取證袋裏,每一塊肉裝一個袋子,並且做一個編號。


    「這是什麽情況?不是凶殺案現場麽?」


    蕭笛將秦思賢拉到一旁小聲問道,在現場她不敢問蕭箏,因為出任務時的蕭箏是六親不認的,問了也沒答案,隻會得到一頓訓斥。


    秦思賢指了指門外,兩個人出了1305,到了走廊後又推門進了樓梯間。


    「這裏就是凶殺現場。」秦思賢扇了扇麵前的空氣,長出了一口氣說道。


    「那怎麽沒看到受害者呢?難道凶手已經把受害者轉移了?」蕭笛瞪大了眼睛,從門縫往外看去,走廊裏人影晃動。


    「廚房裏正在收集的不就是死者的遺骸麽。」秦思賢皺著眉頭說道。


    「什麽!你說鍋裏燉的……噦……」


    蕭笛立刻一通幹噦,好在晚飯吃的不多,而且已經消化了,她噦了半天也隻是吐了幾口唾沫。


    「他……噦……」


    蕭笛已經噦的直不起腰了。


    檀玄也出來了,看到蕭笛在那幹嘔立刻過去幫著敲了敲後背,關心的問道:「你怎麽了?」


    「那個鍋裏燉的就是受害者,噦……」


    不說還好,一說噦的更嚴重了,吐出了不少酸水。


    檀玄又輕輕拍了兩下蕭笛的後背,「我知道啊,死屍咱們又沒少見,就連妖魔鬼怪你都見到過了,看到這個,你用不著反應這麽強烈吧?」


    「你閉嘴!」蕭笛一把推開了檀玄,臉色蒼白的瞪了檀玄一眼,「能一樣嗎?別的死屍至少還有個人形,這個都零碎了,而且還給……噦!」


    蕭笛轉身又吐出了一口酸水。


    蕭笛終於緩了過來,接過檀玄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角和眼角,和秦思賢問道:「秦姐,這到底是什麽情況,死者是什麽身份,這是多大的仇恨,竟然被人分屍以後還給燉了?」


    「根據報案人的口述,死者應該是這家的女主人,結婚一年多,懷疑凶手是死者的老公。」


    「那是誰發現的呢?」


    「這家女主人的母親,也就是客廳裏哭的那位,她住在老城區,招呼女兒女婿回去吃飯,結果電話打不通,她不放心就找到家裏來了,看到鍋裏燉的東西以後就報案了。根據老人兒子口述,他姐和她姐夫在元宵節以後就經常吵架,認定他姐被她姐夫殺害並分屍。鍋裏這隻是一部分,其他部位現在還在搜索。」


    「女兒,女婿都不見了,她怎麽認定死的就是她女兒呢?不能她說什麽你們就認定是什麽吧?」檀玄在一旁聲音不大的說道。


    秦思賢搖了搖頭,「現在屍體殘缺不全,被分割的過於零碎,而且還被煮了不短時間,肌肉已經溶解,如果沒有其它發現,我們隻能用技術手段進行比對來確定死者身份。」


    檀玄冷哼了一聲,「不用那麽麻煩,死者是男的,不是女的,那女的哭錯了,死的不是她的女兒。」


    「你說什麽?」驚訝的不僅是蕭笛,就連秦思賢都一臉震驚的看著檀玄。


    「檀玄,你確定嗎?是怎麽看出來的?」秦思賢激動的問道,不等檀玄回答,她又跑到現場的屋裏,將蕭箏也拉了出來。


    「怎麽,你發現死者是男的了,是從哪裏看出來的?」蕭箏一過來便是一連串的問題,沒辦法,如果連死者的信息都弄錯了,那就別說什麽破案了,還不夠別人笑話的呢。


    「死者的鬼魂就在洗手間裏躲著呢,是誰我不知道,但是男女我能看清。是男的,穿的人模狗樣的,心口中刀死的,血把襯衣都浸紅了,他是死後被分的屍。」檀玄不緊不慢的說道,但是語氣確實相當的肯定,如果不是熟人,還以為他是剛做完屍檢的法醫呢。


    「是嗎?我去看看。」蕭笛返回了房間,沒幾秒又跑了回來,默念口訣,扣在鬢角的耳環落回了原來的位置。


    「廁所裏確實有個渾身是血的家夥,不過那個家夥怎麽渾渾噩噩的,怎麽像個傻子似的呀?」


    檀玄科普道:「新死之鬼,除非大善大惡之輩,或者有莫大怨氣在身,或者是有修行在身之人,不然靈智未開,都是那副模樣,你忘了以前被蕭聲喚醒的那些冤魂怨鬼了?」


    「哦,這樣啊。」蕭笛點了點頭,這個說法他聽檀玄說過,隻是一時沒想起來。


    一旁的蕭箏終於不再板著臉了,一張大黑臉上擠出了一絲討好的笑容,和檀玄說道:「檀玄,你能讓我看看他嗎?」


    檀玄搖了搖頭,「你身上陽氣太重,而且你們身份特殊,那家夥氣場還不穩定,被你一衝就散了,不然他也不可能被你們嚇得躲到廁所裏去。」


    蕭箏和秦思賢對視一眼,秦思賢立刻回了房間,很快拿出一張雙人照片來到檀玄的麵前。


    「你看是這個人嗎?」秦思賢指著照片上的男子問道。


    「不是。」沒等檀玄說話,蕭笛就替檀玄回答了。新


    「照片上這個人又高又壯,廁所裏的那個家夥又瘦又矮,根本不是一個人。」


    蕭箏和秦思賢都是神色一暗,臉上的興奮之情瞬間就不見了。


    「死者另有其人?看來這還不是簡單的凶殺案了。」


    「那不正好讓你們這對神探大展神威一下,順便我也能多手機一些素材。」蕭笛笑嘻嘻的說道,看熱鬧的人哪有怕事大的,越大才越引人注目。


    蕭箏不滿的瞪了檀玄一眼,「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轉過頭,蕭箏又換了一副表情,「檀玄,你想想辦法,問問他是誰,怎麽死的,這些問題解決了,我們破案也就容易了。」


    檀玄苦笑道:「如果我都問出來了,你那不是破案容易了,而是直接破案了。」


    蕭箏嘿嘿一笑,和檀玄接觸久了,他也不想以前那樣不苟言笑了,「破案了更好,到時我請你吃飯。」


    看著蕭箏的求人的表情,檀玄強忍笑意,「那我想問它也要等你們都撤出去才能問啊,你總不能你讓我當著你同事還有那兩個人的麵兒弄點裝神弄鬼的事情吧,到時你不得直接把我給帶走啊?我這算是自首嗎?」


    「少說廢話,那你等等吧,我先按程序處理,等人走了以後你再問問。思賢,你催一下調取監控的人,查清楚今天出入十三樓的人,有附和檀玄描述的,都讓他們認一下,咱們先把死者確定了,別忙活半天,死的是誰還不知道呢。」


    說完,蕭箏轉身就回去了,秦思賢也拿著手機開始聯係同事。關係近了,和檀玄之間已經沒有什麽客氣的了,既然來了,那就一起聽從吩咐吧。


    「誒!」檀玄歎了口氣,掏出煙在樓梯間抽了起來。


    「怎麽了?這個案子有什麽蹊蹺嗎?」蕭笛看著檀玄問道。


    檀玄吐了口煙氣,望著腳下黑漆漆的樓梯說道:「這個案子應該很普通,不是仇殺就是情殺,頂多是衝冠一怒為紅顏,案情並不會麻煩。不是這隻是表麵上的情況,裏麵可能摻雜了一些其它的東西。這種毀屍滅跡的手段不是一般城市白領所能想到的,背後應該有什麽東西摻和其中了。」


    蕭笛兩眼一亮,「你說這個案子裏麵有惡鬼作祟?」


    檀玄搖了搖頭,「未必是鬼,我沒在現場看到其它陰邪之氣,現在人多,等其它人離開了,我再好好查看一下吧,反正我一進門就發現這一家有點與眾不同了。」


    「別的存在,什麽存在?」蕭笛一頭霧水的看著檀玄,這解釋和和沒解釋沒什麽區別,依舊是一塌糊塗。


    檀玄嗬嗬冷笑道:「亂世者無非妖魔鬼怪,不是鬼怪,那就是妖魔了,咱們大東北最不缺的可就是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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