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波等人在檀玄家吃了一頓飯就走了,原本檀玄是打算留他們在家裏住一晚的,畢竟家裏房間夠多,而且下一次相見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了,但是席間蘇橙在喝了一些酒後對檀玄的態度有了一些變化,嚇得檀玄沒敢和他們再客氣。新


    錯過了就錯過了,錯過的未必是緣,更有可能是孽,原來就沒可能,現在檀玄更不會允許那種死灰複燃的可能存在,即便完全不可能也不允許由任何苗頭出現,至於蘇橙會怎麽想,那就完全不是他該在乎的了。


    回到臥室,家裏終於安靜下來,一直以女主人形象待人的蕭笛突然抱住了檀玄,一改剛才的從容,臉上瞬間布滿了愁容。


    「怎麽,怕了?」檀玄拍打著蕭笛的後背問道,雖然擱著衣服,但是彼此都能感受得到對方的心跳。


    「不,我不怕。」蕭笛紮在檀玄的懷裏用力搖了搖頭,「和你在一起,我就從來沒有怕過。」


    「可是我怕了。」檀玄苦笑道。


    蕭笛立刻捂住了檀玄的嘴,「不許胡說,我印象中的檀玄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


    檀玄歎了口氣,沉吟道:「不怕天,那是因為天看得見摸不著,可是現在要麵對的都是真實存在的。不說別的,就那個浮雲洞的小白,如果真的和浮雲宮的宮主是一個人,至少我不是她的對手,萬一新仇舊賬一起算,那我們可就是自投羅網了。」


    蕭笛哼了一聲,說道:「那也不怕她,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從家裏弄把槍,我不信她再厲害,還能擋得住子彈?」


    檀玄嗬嗬一笑,又將蕭笛摟在了懷裏,「有時候熱武器還真未必比冷兵器管用。」


    「那怎麽辦?」蕭笛不是不擔心,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現在檀玄說出來了,她也就掩飾不住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隻是有點怕,又不是慫了,多少可怕的事情都經曆過了,怎麽能被這事嚇住了呢。我師父說過禍害留千年,我可是他們多少人認可的禍害,而且更不是短命的麵相,有什麽不敢的呢,隻是苦了你,和我訂婚以後就要麵對這種糟心的事情。」


    蕭笛一把推開了檀玄,「你說的這叫什麽話,就像我不是禍害似的,花姨和三長老都說我是富貴長壽的命,你和我瞎操什麽心。」


    「對,對,咱們兩個一對禍害,老話說的好,天上的牛郎配織女,地上的瘸驢……疼!」


    檀玄的話沒說完,蕭笛的毒手已經負距離的接觸到他的軟肋了。


    檀玄說的輕鬆,但是第二天就開車和蕭笛回江州了,他孤單一人,無牽無掛,但是蕭笛並不是孤兒呀,她有家人,而且還不少呢。他們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怎麽能讓蕭笛隨他連聲招呼都不打就下落不明了呢,如果那樣的話,他以後還有什麽顏麵去麵對蕭家的人了。


    檀玄和蕭笛一路長途跋涉,終於回到了他們在江州的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檀玄就把裝有苗苗鬼魂的瓷瓶打破了。


    一股白煙飄起,一個幽怨的女聲響了起來。


    「你終於想起我來了。」


    接著,苗苗才露出了真容,還是那件山水相間的長裙,還是那張熟悉的鬼樣子,隻是眼神中不見了當初的青純,看到檀玄後表情有些迷茫,想靠近,又帶有一絲疏遠,內心明顯有些掙紮。


    檀玄略帶歉意的微微一笑,「抱歉,最近有點忙,讓你在這裏多住了幾天。恭喜你終於坐回了真正的自己的,現在你自由了,以後你可以想去哪兒去哪兒了。」


    「你又要趕我走?」苗苗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冷著臉問道。


    「怎麽,你還不想走?」檀玄笑著問道,沒等苗苗說話,他又繼續說道:「人鬼殊途,我這裏不是你的歸宿,你還是去你


    該去的地方吧。」


    「你不想知道我回憶起了什麽嗎?」


    檀玄搖了搖頭,「我知道那些幹什麽,我可沒那麽八卦,你有什麽秘密還是留在心裏吧。」


    「你……」苗苗沒想到檀玄會拒絕的如此幹脆,又氣又惱,原本一肚子話竟然瞬間變得無話可說了。


    「你別弄的還挺不高興的,你願不願意走那是你的事兒,但是我把醜話說在前麵,你想在我家住著也可以,那我隻能把你封印起來,我今天回來明天就要離開江州,可能幾個月就回來,也可能要幾年才能回來,你想待著我也不趕你走。」


    「什麽?」苗苗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驚呼道:「你是打算離開江州了嗎?」


    「那些你就別管了,你是現在離開,還是我找個東西把你封起來,你選擇一個吧。」


    「那我還是離開吧。」苗苗不太高興的說道,「別回頭兒你不回來,我連怎麽魂飛魄散的都不知道。」


    「那我送你出去。」


    檀玄伸手在麵前畫了一個圈兒,平靜的空氣出現了一個幽深的漩渦。


    「這次那頭兒通到哪裏?不會是烏鬆嶺吧?」苗苗冷笑著問道。


    檀玄搖了搖頭,「送到那裏有點費事,我隻是把你送到小區外了,後麵是哪裏,是打車還是坐船的,你愛怎麽走怎麽走吧。臨行送你一杯酒,從此咱們陰陽有隔,天各一方。」


    檀玄去書房拿出了那個封靈葫蘆,拔去塞子對著苗苗一撒,酒水連成一股線落在了苗苗的腳下。


    「相識一場,不管你到底是誰,我希望你以後做個好鬼,不要為害一方,不然即便我不出手,也有懲惡揚善之人對付你。去吧!」


    苗苗伸手捧起了一捧酒,喝下去後,蒼白的臉上瞬間紅潤了不少。


    「那就再次別過了,看你行色匆匆的模樣,想必你現在又要事要辦,我就不耽誤你的事情了,隻是不知道以後是否還有再見之日,我能否問一下你們離開江州後會去哪裏嗎?」


    檀玄搖了搖頭,「我要去的地方我都沒聽說過,和你說了也沒用,送你離開後,我還要找人去打聽呢,你走吧。」


    「哦!」苗苗有些詫異,但是身子已經有一部分探入漩渦之中,想回已經回不來了,隻能立刻加速語氣和檀玄說道:「你可以去問問烏鬆嶺那個老混蛋,我的記憶中他說他去過很多地方,或許你能從他那裏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他……」


    苗苗的話沒說完就在屋內消失了身影,接著那個漩渦也在屋內徹底消失了。這個通道就是為它開辟的,它走了,通道也就沒作用了。


    蕭笛無語了,目瞪口呆的看著檀玄,「它怎麽消失了,它的話還沒說完呢,你怎麽讓它走了。」


    檀玄一臉女幹笑道:「沒事兒,它的話聽聽就行了,我根本就沒聽進去。讓我去找那個顏駱打聽落霞山浮雲洞,他不給我指到刀山火海裏就不錯了,他告訴我實話我也不敢當真話聽啊。」


    「那就等花姨那邊的消息吧,估計那個家夥知道的,花姨也一定能打聽到。」


    檀玄和蕭笛將家裏的東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雖然已經把照看家裏的工作拜托給了錢波,但是有一些對他重要的東西還要帶在身上,不是不放心,而是帶在身上更安心。


    在家待到了天黑,檀玄鎖好了門,和蕭笛一起去了蕭家。


    看到女兒和準女婿到來,蕭家人非常高興,不但臨時添加了兩副碗筷,更增加了好幾道菜。


    「媽,我打算和檀玄過幾天出去旅遊一段時間。」


    吃過了晚飯,蕭笛在刷碗的時候和劉少君說了她要離開江州一段時間。在同一個時間,檀玄在蕭震中的書房裏也說著同樣意思的話。


    「老爺子,我和蕭笛要離開江州一段時間。」


    「上次的事情還沒處理好嗎?」蕭老爺子泡了一壺茶,坐到了椅子裏,看似優哉遊哉,目光沒有落在檀玄身上,但是注意力卻一直沒離開檀玄的身邊。


    檀玄一邊幫蕭老爺子倒茶,一邊恭敬的回答道:「那件事處理的差不多了,但是又引出了點其它的事情。」


    蕭老爺子目光一凝,目光如刀子似的落在了檀玄身上,「什麽情況?是和你有關,還是和良人局有關?」


    「和良人局無關,是我自己的事情,可能和我身世有關,所以我和小笛想去查一查。」檀玄低頭說道。


    「有什麽需要我幫你做的嗎?」蕭老爺子看著檀玄問道。


    檀玄笑著搖了搖頭,「不用,就是和您說一下,免得我們一下子走出幾個月,你們都跟著心。」


    老爺子冷冷的哼了一聲,「少說那些沒用的,蕭笛選擇了你,我們就免不了擔心。不過這都是蕭笛做的決定,不管是好是壞,有什麽後果她都要自己承受。但是話說回來了,你們都已經訂婚了,咱們就都是一家人了,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就盡管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客氣了反而就生分了。」


    檀玄站起身子朝著蕭老爺子深鞠一躬,「我知道了,老爺子,有您這話我立刻就信心倍增了。」


    「這次出去,找的是天上的,地下的,山裏的,水裏的?」


    「具體來路還不清楚,估計是山裏的。」檀玄如實的說道。


    「嗯。」蕭老爺子點了點頭,「一會兒你讓小笛來我這裏一趟,有些話我要和她囑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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