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檀玄的思路沒有錯,被折磨了一遭後,惡鬼的態度立刻轉變了不少,誰說隻有人才有軟骨頭,鬼也一樣,而且都是越聰明的越容易識時務。


    惡鬼一臉苦楚的說道:「有問題你就早問啊,我隻是聽命行事,頂多就算個你所說的棄子,你至於對我用這種手段麽。你快把這火停了吧,我一定好好配合,你問什麽我答什麽。」


    檀玄眉頭一皺,「這麽痛快就答應了,我怎麽覺得不靠譜呢,是不是你已經準備好騙我了呀?」


    「沒有,沒有。」惡鬼在火焰中急的都快哭了,「我騙你幹什麽呀,我真的受不了,你要怎麽才肯相信我呀?我起誓行嗎?我起誓,我一定如實相告,如果有半句虛言,我願遭萬鬼噬魂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檀玄點了點頭,「那行,我給你減減火,不過如果你敢騙我,我不用你應誓就徹底把你點了,榨***最後一點魂油再讓你徹底魂飛魄散。」


    「不敢,不敢。」惡鬼忙不迭的點頭答應道。


    檀玄伸手在火焰中一彈,火苗「騰」地一下子躥起來不少,等火苗落下來的時候,火焰顏色由紫紅又變為了血紅,火焰中惡鬼的神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說說吧,你姓什麽,叫什麽,什麽來頭?」檀玄往沙發栗一靠,手拿檀香和惡鬼問道。


    「我姓張,叫張霜降,河西玉城人,生在清末民初,本是一個行腳商人,民國……」


    「你給我打住。」檀玄製止了惡鬼的自我介紹,「張霜降是吧?你的過往我不感興趣,你先說說你到我這裏來到底是為了什麽?竟然大白天就敢硬闖我家,真的隻是為了黎暉鬼王嗎?你家主人既然對我這麽了解,怎麽可能不知道封靈葫蘆的厲害,什麽鬼王在葫蘆裏困了這麽就也早就已經化為烏有了。」


    「我確實是為黎暉鬼王而來,我家主人也知道它現在已經不再存活於世,所以他派我來……」


    說到關鍵地方,張霜降突然變得含糊其辭起來。


    檀玄臉色一沉,怒道:「派你來幹什麽?說!是不是忘了剛才的滋味了?」


    「派我取走黎暉鬼王的魂山。」見檀玄又開始晃動手中的檀香,張霜降立刻老老實實說出了事情。


    「哦?」檀玄眉頭微微皺起。


    「魂山是什麽東西?」蕭笛在一旁不懂就問道。


    「泡茶的茶壺時間久了會形成茶山,這個葫蘆裏裝鬼裝多了也是一樣,雖然鬼已經滅了,畢身陰氣怨氣都已歸為虛無,但是級別高的鬼會有些許魂跡留在葫蘆裏。」


    「你家主人要黎暉鬼王的魂山做什麽?」檀玄和蕭笛做過簡單解釋之後有對張霜降問道。


    張霜降隨著火焰中上下升騰,回答道:「我不知道,那個賤婢辦事不利,我家主人就把我派了出來,至於什麽原因,我不知道,他命令我三天之內必須把魂山帶回去,不然就讓我遭受犁魂之苦,沒辦法,我隻能借他的身體硬闖了進來。」


    檀玄眉頭又是一皺,沉著臉加重語氣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不知道?」


    張霜降使勁的搖頭,「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檀玄的眉頭已經擰到一塊了,眯著眼睛盯著張霜降看了一會兒,眉頭才漸漸解開。


    「既然你們知道黎暉鬼王已經不在了,為什麽還要派苗苗潛伏到我身邊?你們的目的是什麽?」


    「我家主人原本是打算利用它陰身陽魂的體質破壞封靈葫蘆的封印,封印一解,那些鬼王的魂山都會重新麵世,到時一定會吸引很多陰靈和鬼修爭搶,我們趁亂就能輕而易舉的帶走黎暉鬼王的魂山。」


    「嗬嗬,你們倒是好算計呀。」檀玄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那你們怎


    麽知道我會去醫院的太平間,而你們提前就已經將苗苗安排在那裏等我上鉤?」


    張霜降略帶得意的說道:「其實那很簡單,當初江州怨鬼複仇鬧的沸沸揚揚,我家主人就斷定你不會坐視不管,於是我們暗中偵查,在你去醫院之前將苗苗的鬼魂和屍骸用點手段送到了太平間。」


    「哦?你的意思是說苗苗的屍骸原本並不在那裏,而是你們臨時挪過去的?」檀玄扭頭看向苗苗,臉上再次陰沉了下來。


    苗苗慌張的搖手解釋道:「我沒騙你,你別聽它瞎說,它說的不是真的……」


    張霜降嘿嘿陰笑了起來,「它確實沒有騙你,因為它的記憶是我家主人賦予的,它知道的也知道我家主人讓它知道的罷了,談不上騙人。」


    「什麽!」苗苗楞住了,呆呆的看著火焰中的張霜降,緩慢來到茶幾麵前,問道:「你說我的記憶都是假的?這是真的嗎?」


    張霜降又是嘿嘿一笑,「你不過是被主人用來破解封靈葫蘆封印的,有什麽記憶重要嗎?你能苟活到現在還不是因為你沒有完成任務,如果你完成任務,現在你就已經不存在了,哪裏還會糾結這個問題呀。知道我為什麽來這裏之前先去找你麽,就是因為你的陰魂還有作用。」


    「什麽!」苗苗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然後表情漸漸由驚訝變得憤怒,而且憤怒感越來越強,臉上已經呈現出了鬼態。「那我之所以變成鬼,也是你們害的了?我殺你了!」


    苗苗吼叫著雙手抓向火焰中的張霜降,隻是還沒抓到張霜降,它的雙手就被酒火給點燃了,鮮紅的火焰順著它的雙臂就燒向了它的身體。


    「啊……啊……」


    苗苗被燒的慘叫連連,躺在地上一個勁的打滾,可是身上的火焰不但沒有熄滅的意思,反而越燒越旺,轉眼就將它徹底吞噬在火光之中。


    蕭笛上前撲救,但是眼前的火確實看得見摸不著,她隻感覺到手指有強烈的灼傷感,卻無法幫助苗苗撲滅身上的火。


    蕭笛懵了,沒想到這火這麽不簡單,愣了一下後馬上跑到沙發邊,拉著檀玄求救道:「老公,你快救救苗苗,它要被燒死你。」


    檀玄抓住蕭笛的手放在手心搓了搓,然後才歎了口氣,有些不情願的站了起來,「沒事就會添亂,我真不知道是哪輩子欠它的,明明是要坑我來的,我還總要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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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怨歸抱怨,既然蕭笛說話了,檀玄沒有坐視不管,掏出一根煙蹲在快要燒焦了的苗苗麵前,對著苗苗用力一吸,苗苗帶著火被檀玄吸到了煙中,緊接著煙就著了起來。


    檀玄猛吸了一口煙,將腮幫子都裹得塌了下去,將煙直接裹的瞬間就隻剩下了煙蒂,然後檀玄閉嘴倒了一口氣,腮幫子鼓得溜圓,舌頭在口腔裏一陣攪拌,然後將嘴裏的煙氣吐了出來。


    苗苗的身影隨著煙氣落到了地上,此時它身上的火已經滅了,隻是形象慘不忍睹,說是鬼,看著比鬼還慘還瘮人。


    「進去!」檀玄拿起茶幾上的酒葫蘆搖晃了一下,苗苗化作一股煙被吸到了葫蘆之中。


    檀玄從葫蘆裏倒出一點酒,在蕭笛手上擦了擦,然後將葫蘆放在茶幾上,重新坐回了沙發裏,看著火焰中的張霜降冷笑說道:「你知道的還不少,看樣子你在你家主子麵前很受重用啊,想必知道不少你家主子的底細吧,現在說說你家主子叫什麽,住在哪裏吧。」


    「這個……」張霜降再次麵露難色。


    「怎麽,你不想說?」檀玄立刻坐直了身子,一身霸氣混合著戾氣朝著火焰席卷而去,酒碗上的火苗子「騰騰」地往上躥。


    「不是,不是,你別誤會。」張霜降緊忙解


    釋道。


    「那就趕緊說,越詳細越好。」檀玄陰沉著臉,重重地哼了一聲。


    「我家主人姓閻,家住烏鬆嶺……」


    張霜降說著說著,麵色突然一怔便不再言語,神情呆滯,像是傻了一樣。


    「說呀!你又想耍什麽把戲?」檀玄厲聲催促道。


    火焰突然跳了一下,火光搖曳,火焰中張霜降的臉隨著火光變得異常扭曲。


    「什麽人?出來!」檀玄突然站了起來,將蕭笛擋在了自己身後,左手攥拳,有事掐劍訣,一邊戒備的打量著麵前的火焰。


    「哈哈,這就察覺了,夠機警啊。」


    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酒碗上的火焰突然變大,火焰中張霜降的鬼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穿黑袍的身影,雖然隻有上半身,但是寬大的黑袍將身影遮擋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對方的臉。


    「魂火煉陰,下手挺狠啊,果然對得起斷魂這個名號,真的是魂見斷魂。」


    「你是誰?」檀玄眯著眼睛盯著黑袍之下,像是在和對方對視一眼,眼神中沒有夾雜任何感情。


    「我是誰?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位呀。」火焰中黑袍身影笑著說道。


    「你就是它的主子,既然鳩占鵲巢的過來了,何必再藏頭露尾呢,直接現身多好。」檀玄挺胸抬頭說道,身上的戾氣一湧而出,伴隨一聲虎嘯,一隻猛虎躍然而出,朝著火焰張開了血盆大口。


    黑袍身影哈哈一笑,「我來隻是和你打聲招呼,你用不著如此大張旗鼓,這待客方式實在另類,可惜我實在不能親自拜訪。你想知道我是誰麽,那麽請你三日後來趟烏鬆嶺吧,何某一定掃榻相迎。」


    檀玄的臉上泛起了不屑的冷笑,「你讓我去我就去,你好大的麵子啊。」


    「怎麽?暮夜良人的斷魂如此膽小,不敢接受我的邀請?那你可真給關老夫子丟人啊。」


    「你住口,到時我一定去。」


    「好!哈哈哈……」黑袍又是一陣大笑,「到時帶上你的封靈葫蘆,我和你做場買賣,你別急著拒絕,成與不成,咱們見麵以後再細說。為了以示誠意,這個小鬼我親手幫你處理了吧,也算是我給苗苗陪個不是,沒想到它活著不幸,死了倒是造化不淺,竟然受到了你的庇護,等你來的時候把它也帶上吧,到時我把屬於它的都還給它。」


    說完,火光又是一閃,黑袍身影再次變回了張霜降的模樣,火焰突然回收,縮到隻有兩寸長短,火焰中的張霜降還沒緩過神來,七竅都跟著冒火,連聲慘叫都沒發出來,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接著火焰便變回了正常的顏色,燒的不緩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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