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一樣了?」檀玄迷糊的問道,他還沒從剛才的噩夢中恢複過來,很是無法理解蕭笛這驚慌失措的神情,看著好像比自己做的噩夢還可怕。


    「它好像壞了。」蕭笛指著檀木珠子說道。


    「壞了?」檀玄立刻坐了起來,沒了剛才半死不活的模樣。


    不看不知道,看了以後檀玄更是嚇了一跳,原本光滑都被他盤包漿了的檀木珠子現在竟然裂了,不但裂的突然,關鍵還裂的淒慘。密密麻麻的裂紋遍布檀木珠子表麵,雖然摸著不刮手,但是好像雖隨時要掉渣一樣。


    「這是什麽情況?」


    檀玄也是一臉懵逼,小心翼翼的捧著檀木珠子,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它吹成一堆木頭渣子。


    「它怎麽這樣了?我小時候他用石頭砸都把它沒砸出一條縫,怎麽現在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檀玄一腦子的問號,雖然平時戴在身上不當個好東西,但是現在突然這樣了,他還是有些心疼,尤其是被人惦記了以後。


    「它是不是凍的呀?前兩天那個假湯淼可是戴著它跳江的。」蕭笛小聲的發表了一下自己都認為不可能的想法。


    「不可能。」檀玄搖了搖頭,「人都沒事呢,它怎麽可能凍壞了,而且別說凍了,當初我用火燒也沒燒壞它呀。」


    小心的看了看,檀玄發現這個檀木珠子雖然裂痕密密麻麻的,但是都不深,更沒有破碎的跡象,他先是手上逐漸用力,然後又拿著往床頭磕了幾下,手裏的珠子依舊完好,連點兒渣都沒掉兒一如既往的結實,就是看著別扭罷了,隻是入手不再那麽冰冷了,現在拿在手裏也就是正常的室內溫度。


    「這到底是怎麽個情況呢?」檀玄搖了搖頭,這個情況不僅突然,關鍵是過於匪夷所思,


    蕭笛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不太確定的說道:「老公,這個珠子具有靜氣凝神的作用,當初你被那將湯淼偷走了珠子所以才入魔,現在這個珠子突然變成這樣,會不會是昨晚那個什麽宮主給動了什麽手腳?他們的目的是為了讓你魔性大發,剛才你不是說你在夢裏瘋了,隻想著殺人嗎?」


    「可能真是這樣啊。」一句話驚醒夢中人,雖然不確定蕭笛說的對不對,但是檀玄卻認為應該就是這樣。


    「理論上來說,沒了檀木珠子來克製我內心的魔性,隻要他們故意激怒我,我很容易中招,我在夢裏就是這些入魔,畢竟這個珠子的效果不能帶到夢裏。」


    檀玄突然拉住了蕭笛的手說道:「蕭笛,你這段時間回家住吧,我怕我再次入魔真的會變得六親不認,你在我身邊太危險了。」


    「不,我不回去,如果我回去了,你豈不是更危險了。」蕭笛立刻否認了檀玄的建議,反手牢牢的抓住了檀玄。


    「你師父說過,當你入魔了,能讓你清醒過來的的隻有我,我不能離開你。」


    「隻有你才能讓我清醒過來……」檀玄想起了剛才的夢境,那不正是自己入魔的過程麽,自己就是因為聽到蕭笛的死訊才入魔,而且正是因為後來見到了蕭笛才逐漸清醒的,這也正驗證了蕭笛的話。檀玄長出了一口氣,在夢裏他都還記得蕭笛,現實中,他更不可能忘記,。


    「應該是這樣,而且剛才的夢很古怪,我當時腦海裏多了許多不該有的畫麵,所以才會在夢裏入魔,好在不是現實中。」


    蕭笛將檀玄摟在自己懷裏,在他能聽到自己心跳的時候也撫摸著檀玄的檀木珠子。


    「夢都是稀奇古怪的,有時候隻要有那個念頭,夢裏就會無限放大,有時候我還夢到自己會飛呢,夢到什麽都不奇怪。你也不用擔心,如果這個珠子沒有用了,你帶我這個煙袋嘴護身符也行,反正我現在有這雙耳環護身了。」


    「不用了。」檀玄按住了蕭笛的手,「這個珠子對我來說是意義遠大於作用,其它我也從來沒指望它來護身,我不怕入魔,我隻是怕我入魔了以後什麽都不認識了,現在看來至少我還認識你,這也就足夠了,我還怕個什麽呢。沒事兒,這個珠子現在看著不是更具藝術性了麽,我看著挺好。」


    裂了就裂了,反正東西還在,檀玄沒有表現得太過介意,或許正如他所說的,這個珠子對他來說就是父母留給他的紀念,以前沒指望這個東西守護他,以後更沒有過這個想法。


    拉開窗簾往外看去,窗外剛蒙蒙亮,後麵的樓上已經有亮燈的了,有些人已經開始了新的一天。檀玄將額頭貼在窗戶上,涼意從額頭傳遍全身,讓他的心徹底冷靜了下來。


    「當當當……」


    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誰呀?」


    檀玄明知故問道。


    「是我,你起來了嗎?麻煩你出來一些,我想和你說兩句話。」門外傳來湯淼不大的聲音,像是怕打擾到屋內的人,但是該打擾的卻都已經打擾了。


    「等一下。」


    檀玄從地上撿起衣服胡亂的穿上,然後又幫蕭笛蓋好了被子才打開了臥室的門。


    「怎麽了?有什麽事?」檀玄站在門外看著依舊穿著那件浴袍的湯淼問道,雖然沒有客廳裏沒有開燈,但是他依舊能看出湯淼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臉色有點紅,眼睛有點腫,身上還有沒散去的酒氣,不知道是沒醒酒,還是沒睡好。


    湯淼表情尷尬的說道:「那個……昨晚對不起啊,你辛辛苦苦救了我,我卻還對你又打又罵的,真是不好意思啊。謝謝你又救了我,謝謝你。」


    說著,蕭笛朝著檀玄深鞠一躬。


    檀玄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湯淼,發現她還是她,沒有什麽異常,臉上以及身前沒遮掩住的地方還有昨晚塗抹的朱砂墨水的痕跡,皺眉說道:「你大早上敲門就是為了要和我說這些嗎?你用不著謝我,就像花姨說的,我救你是因為這事和我有關係,你如果沒事了就回去再睡一會吧,現在天色還早,你想走這個時候也沒飛機。」


    湯淼看著檀玄苦笑了起來,問道:「怎麽,你就這麽不待見我,著急趕我走啊?」


    「沒有。」檀玄矢口否認道,即便真的不待見對方,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我不是怕你再這裏住著不習慣麽,既然沒事了,你回家修養不是比在我這破地方住著舒服。」


    湯淼嘟了嘟嘴,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不就得了,我也沒著急走,還是先在你家住幾天吧,等我徹底好了我再回去,免得家裏人惦記,萬一傳出你招待不周就更不好了。」


    「呃……」檀玄沒想到自己隻是稍微客氣了一下就遇到不客氣的了,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但話已經說出去了,男人說話都是一口吐沫一顆釘的,也隻能硬核頭皮說道:「那,那好吧,不過昨晚我損傷有點大,你如果住在這裏,那你隻能自己照顧自己了。」


    「你傷的嚴重嗎?需不需要我帶你去醫院看看?」湯淼很是關心的問道。


    「沒事,不用。」檀玄被湯淼突然的關心嚇了一跳,緊忙往後退了退,他的記憶中湯淼好像衝來沒有關心過別人。想想自己昨晚怎麽做的,現在現場還沒收拾呢,檀玄懷疑湯淼這是在找機會進行打擊報複。


    檀玄朝著湯淼擺了擺手,打著哈欠說道:「沒事你就回去再睡會兒吧,現在天還沒亮,我也要回去補個覺了,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


    「檀玄,你等一下。」在檀玄轉身要回臥室的時候,湯淼又叫住了他。


    「還有什麽事?」檀玄不耐煩的問道。


    「我這個現在可不可


    以換了?」湯淼指著自己身上的浴袍小聲問道,一臉的害羞。


    「可以了,你現在愛穿什麽穿什麽,我在你身上畫的那些也可以洗掉了,你現在已經好了,好好休息兩天,等體內的魂魄徹底穩定下來就徹底沒事兒了。」


    「是麽?」湯淼麵露喜色,然後又紅著臉,非常不好意思的和檀玄說道:「那個,蕭笛還有多餘的浴巾嗎?我打算洗完以後用一下,我這個太髒了。」


    檀玄去洗手間轉了一圈,拿過一條浴巾遞給了湯淼,「小笛也沒有多餘的了,如果你不嫌棄,你就用我的吧,如果不想用,你就拿床單對付吧。」


    「你才裹床單呢。」湯淼一把奪過浴巾就低頭跑回了臥室,接著便傳來「嘩嘩」的水聲。


    「我就是客氣客氣,怎麽就拿走了呢?」檀玄搖了搖頭,返回了自己的臥室,然後摟著蕭笛繼續同枕而眠。這兩天過於乏累,必須要好好休息一下。


    「嘭!」


    屋內突然傳出一聲暴響,驚得剛剛入睡的檀玄和蕭笛都坐了起來。


    「什麽聲音?哪裏爆炸了嗎?」蕭笛一臉驚慌的問道。


    「不是,家裏來不幹淨的東西了。」檀玄跳下床,圍上睡衣就出了臥室,隻見門口處趴著一個模糊的身影。


    「哪個不開眼的家夥,竟敢闖到我家了來?」檀玄怒聲問道,身上的戾氣以肉眼可見的形態籠罩在那黑影身上。


    「檀玄,救我!」那個身影掙紮著抬起頭,氣息微弱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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