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玄的話很直接,沒有任何鋪墊,使得屋內的人驚訝了,鬼也沉默了。


    “老公,你是不是有些杯弓蛇影了,苗苗幫咱們不少,以前那些不提,這次它也幫著阻止那壞人破壞家裏了呀。”


    蕭笛很是不解的問道,雖然以前檀玄說過一些苗苗的莫名其妙的話,但是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苗苗,也沒想到檀玄會懷疑苗苗。


    檀玄擺了擺手,“我有沒有杯弓蛇影,或者小題大做,還是聽聽當事人是怎麽說吧。是吧?我希望你咱們有始有終,好聚好散,


    說著,目光再次落到了苗苗身上,與看蕭笛時的含情脈脈不同,看苗苗的時候,檀玄的目光中沒有夾雜任何感情。


    苗苗沉默了片刻,然後咯咯一笑,一掃剛才的唯唯諾諾,“不虧是斷魂,我藏得如此小心,自認沒有暴露任何破綻,卻依然逃不開你的眼睛,隻是不知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苗苗,你真的……”蕭笛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苗苗,人鬼之間的信任瞬間就崩塌了,一時間竟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檀玄淡然一笑,回答道:“我不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你,而是我自始至終從來沒相信過你。”


    “什麽?”苗苗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你還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在醫院廢棄太平間的地下室和你怎麽說的嗎?”檀玄收起了冷漠,像是嘮家常似的和女鬼苗苗問道,慢悠悠坐回塌上,隨手擺弄著小幾上的杯具。


    “你和我說了什麽?”苗苗雙眼上翻,想了一會兒後搖了搖頭,“當時你說了不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句。”


    檀玄看著女鬼輕輕哼了一聲,“我當時說希望你一直善良,其實有還有後半句當時沒有說,哪怕你裝也要一直裝下去,沒想到你出畫以後就裝不下去了。”


    苗苗指著湯淼和檀玄問道:“她是不是和你說什麽了?當時她在書房裏翻找東西,我還出手阻止她了呢,你不會認為我和她這個惡毒的女人同流合汙了吧?我勸你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疼,她當時如何對你的,我可看得一清二楚,你可不要被她現在的外表所迷惑。”


    檀玄搖了搖頭,“你不要裝可憐了,非要我給你點明嗎?那好吧,我問你,當初錢波被撞掉生魂,是你搞的鬼吧?”


    “這……”苗苗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驚訝的表情中帶了一絲驚慌。


    “你為什麽會認為是我搞的鬼?”苗苗愣了的問道。


    “那件事你做的很隱蔽,一切看似自然而然,完全就是一場意外,但是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到一些蛛絲馬跡。你不知道吧,我這個人對氣場很敏感,你那點手段挺不夠看的。”


    “嗬嗬……”苗苗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原來你早就發現了,我原以為我已經準備的很詳細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你的能力。看來傳言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良人斷魂還真不是浪得虛名。”


    檀玄自傲地哼了一聲,說道:“沒有誰的計劃是萬無一失的,就像我這次遇險一樣,那夥人不也一樣認為算計好我了,可是這不還是讓我安全回來了。”


    “既然你那個時候就已經發現我接近你是別有用心了,為什麽不但沒把我滅了,反而還把我帶到你家裏來呢?”苗苗一臉疑惑的問道,費解的表情比蕭笛還要豐富。


    “我不配合一下,你不是白忙活了麽。開始我將你交給黃敬明處理,你心裏一定很不爽吧,所以才自導自演那麽一出,讓我對你心生感激和愧疚之情,原本我裝作不知就是想看看你還有什麽陰謀詭計呢,結果出了這檔子事兒,我也就沒興趣等下去了。”


    檀玄拿出那個酒葫蘆放到了小幾之上,問道:“你接近我,應該是為了這個東西吧?”


    苗苗沒說話,但是她的表情已經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當初不惜拚個魂魄受損,就是想讓我心生感激把你收進葫蘆裏吧?畢竟這個葫蘆裏裝過不少鬼,可惜我又沒有讓你得償所願。”


    苗苗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為了這個葫蘆來的,多少鬼王封禁於此,我接近你就是想找個機會破開葫蘆的封印,讓那些鬼王重獲自由。”


    “重獲自由?嗬嗬……”檀玄冷笑了兩聲,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了似的,“我記憶中,我師父曾經用這個葫蘆收過七個危害世間的鬼王,不過那幾個鬼王可不在這個葫蘆裏,早被我師父給打碎融進酒水之中,不然裏麵哪來的那麽多充沛的靈氣供你恢複魂體。”


    “你說這個葫蘆裏沒有鬼王存活?我修複魂體吸收的那些靈氣都是以前那些鬼王所化?”


    “沒錯!”檀玄哼笑了一聲,“如果我不放你出來,蓋好蓋子後,你也會和那些家夥一樣,魂飛魄散,最終化為酒氣。”


    苗苗望著小幾上的葫蘆,眉頭緊皺,問道:“這葫蘆中的酒水都是那些鬼王所化?”


    檀玄不屑的哼了一聲,“你想什麽呢,這些酒可是我買來灌進去的,它們不過為酒增添一些醇香罷了。”


    “哦!”苗苗鬆了口氣,緊繃的表情略有緩和。


    檀玄摸了摸葫蘆,繼續輕鬆問道:“說說吧,是誰派你來營救那幾個鬼王的?你身後的那個家夥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啊,先別說那幾個家夥還在不在,派你這種層次的小鬼過來,它是沒有別的手下了?還是你有什麽獨特之處?即便我給葫蘆給你,如果不是我有意為之,你進去都很難出來。”


    苗苗苦笑著點了點頭,“是啊,不進去不知道裏麵的好,不聽你說,不知道裏麵的凶險,我也知不知道教主為什麽選中了我,或許是迫於你的威名,派其它能力更強的鬼來也無濟於事,先讓我這個能力一般的先探探路吧。”


    蕭笛在一旁否認了蕭笛的說法,“不對,你的教主讓你來絕不是簡單的探路,而是算準了檀玄他吃軟不吃硬,讓你先打入我們內部,隻有我們徹底相信你,你才有機會成功,你的所作所為也都印證了這一點。”


    “嗬嗬……”苗苗看著蕭笛挑起了大拇指,“一直以來我都不明白檀玄為什麽會和你在一起,原來你除了衝動意外也不是一無是處,看來還是我小看你了。沒錯,我的計劃就是先取得你們信任,找到封靈葫蘆後伺機破掉封印。錢波丟魂也是我一手安排的,我以為扮可憐弄個接近魂飛魄散就可以進入葫蘆裏療養了,沒想到檀玄那家夥竟然把我封印到畫中,如果不是這個家夥找東西推到書架,我還真的未必能找到這個葫蘆呢。”


    “你來我這的任務就是想放出那幾個家夥?沒有其它的什麽任務了?”檀玄問道。


    苗苗搖了搖頭,“沒有了,就這麽一個任務還沒成功,哪還有其它的任務。”


    “真的嗎?”檀玄的嘴角微微上揚,雙眼也微微眯起。


    “真的。”苗苗苦笑道:“不怕你們笑話,我進到葫蘆裏發現裏麵靈氣充沛就隻顧著穩定自己的魂魄,把任務的事情拋諸腦後了。”


    “那你這兩天明明有機會離開,為什麽沒有離開呢?”檀玄繼續問道,“你別說你沒聽懂我出門前說那話的意思。”


    “我聽懂你的意思了。”苗苗直視檀玄的眼睛回答道。


    “我沒趁機離開,一是因為書房四周布有法陣,我不敢強闖,做鬼已經實屬不易,我不想落個魚死網破的下場。二是我覺得你恩怨分明,完全沒有傳言說的那樣心狠手辣,凡事都將規矩,雖然我接近你別有目的,但是自始至終沒有傷害過你,而且我還幫過你,你沒有理由傷害我。”


    “嗬嗬……”檀玄忍不住笑了,“伶牙俐齒,被你這麽一說,我如果要傷害你了,好像就變得罪大惡極了一樣。”


    苗苗沒有說話,隻是眼神清澈的看著檀玄,很明顯,它就是那樣想的。


    “不說你的了,說說你的那個教主吧,它是什麽來頭?那幾個鬼王互相沒什麽聯係,它把它們放出去,有什麽目的?”


    苗苗搖了搖頭,“這個我不清楚,我隻是一個聽命辦事的,具體上麵是什麽打算,我根本不知道,我的任務就是破開封靈葫蘆的封印。至於我家教主什麽來頭,我也不知道,這些年來,我隻見過它兩次而已,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家教主告訴你怎麽破開封印了嗎?”


    “它說讓我用陰紅就可破開。”


    “哦!”檀玄聞言眉頭緊皺,重新仔細打量了苗苗一番,感歎道:“沒想到你還是純陰正陽之靈,看來你家教主有些手段,竟然知道用這種惡毒的方式破解封印。”


    “什麽意思?”苗苗不解的問道,蕭笛和湯淼也是同樣不明白。


    “你生前是純陰之體,生在純陰之時,死在純陰之日,本是純陰之鬼,可是你死後又被人用正陽之氣熬煉魂魄,怪不得你被封在磚石之中,原來都是別人有意為之,所以你的魂魄陰中有陽,陽中有陰,一旦陰紅破體,陰陽失衡,確實可是暫時破開葫蘆種的陰陽封印。”


    “是嗎?”苗苗高興的笑了起來。


    檀玄冷笑著搖了搖頭,“你別高興太早,你知道你如果破開封印,你會是什麽結果嗎?”


    “什麽結果?不就是出點血麽,沒什麽大礙吧?我聽我家教主說整個過程很快,並不痛的……”苗苗越說聲音越低,因為檀玄的眼神就像在看白癡一樣,她知道自己的話一定錯的很離譜。


    “你確實沒什麽痛苦了,以自己魂魄進行血跡,鬼都做不成了,你還有什麽痛快。”


    “啊!”苗苗一下子呆住了,不敢相信的問道:“你說我會魂飛魄散?”


    檀玄搖了搖頭,“哪有那種好事兒。”


    “什麽意思?”苗苗呆呆的看著檀玄。


    “不該問的別問,反正你也沒那機會了。”


    緊接著,檀玄又問道:“對了,你說你在去年中元節那天見過我,那是你家教主讓你去的嗎?”


    “不是。”苗苗搖了搖頭,“隻有那天我才可以離開太平間的地下,在江家見到你們也隻是無意看到的,畢竟那天轟動不小。”


    “原來如此。”檀玄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朝著苗苗揮了揮手,“你走吧,以後你好自為之。相識一場,臨走送你一個忠告,你就別去找你教主了,為害了自己性命的人賣命,太不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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