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門的車裏不僅坐著檀玄和蕭笛,還有呂家父子,如果說錢波的衣著慘不忍睹,那檀玄和蕭笛則就跟落難逃荒的似的,衣服破破爛爛不說,臉上更是烏漆墨黑,遠遠的都能問道他們身上有股子夾雜著煙熏火燎的灰土味道。


    車門打開後,春姑立刻衝了上去,從頭到腳打量了檀玄和蕭笛一番後,熱淚盈眶道:“少爺,少夫人,你們這是去哪裏了,怎麽弄成這樣啊?”


    檀玄雖然有些狼狽,但是精神頭卻是不錯,摟著春姑說道:“春姑,沒事兒,你別擔心,我們這不都完完整整回來了麽。”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們趕快進去吧,外麵冷。”


    “好,我們回去。”檀玄笑嗬嗬的說道,一手挽著春姑,一手挽著蕭笛就往裏走。


    路過大嘴身邊的時候,檀玄又拍了拍大嘴的腦袋,“樂嗬點兒,哥大喜的日子你怎麽低頭耷腦的呢,我交給你個任務,你先幫我辦了。”


    “有讓我幫你辦什麽?”大嘴沒好氣的說道,雖然隔著眼鏡和口罩,但是檀玄也能猜到她的表情。


    檀玄將腰中的葫蘆解下來遞給了大嘴,“後麵那個年輕的是我朋友,這次脫險多虧了他,當然,遇險也有他不少功勞。他的生魂被人動了手腳,體內不屬於他的那部分被我剔除了,一會兒你找個地方把葫蘆裏這些給他補上,然後再幫他們爺倆換套衣服。對了今天收了多少禮呀,回頭他們爺倆兒的你別忘了要啊。”


    大嘴隔著眼鏡瞥了檀玄一眼,不耐煩的說道:“知道了,你還是你把你自己收拾幹淨了吧,你們這樣才沒法見人呢。都這副德行了,還一門心思想占便宜呢。”


    說話的工夫,蕭笛的父母和叔叔嬸嬸也趕了過來,對著檀玄和蕭笛左看右看,生怕他們傷到嚇到的,就差讓他們把衣服脫了,露天給他們好好檢查一下了。看到檀玄被折騰的隻能忍氣吞聲,大嘴則是笑嗬嗬的帶著呂家父子離開了人群。


    時間緊迫,而且人多嘴雜,沒有給他們過多問這問那的時間,就重重將兩個落難歸來的準新人送到了客服,然後服務人員也都立刻跟上,等了一天多時間,終於輪到他們上場了,如果再不上場,錢拿得都不踏實了。


    檀玄和蕭笛收拾妥當重新出來時已經是一小時以後了,沒辦法,這兩天混得和鬼似的,必須要好好清洗一番才行,不然出去丟人可真是丟到姥姥家去了。再加上更換服裝,還要讓化妝師給打扮一下,這樣馬不停蹄的下來,已經算很快的了。


    檀玄和蕭笛望著彼此都忍不住笑了,妝畫得濃了,竟然讓他們二人有了些許陌生,還沒允許他們仔細獻上一番,就被眾人簇擁著進入了現場,此時現場花團錦簇,布置的美輪美奐,雙方的賓客都已經等候多時了,時間和姚華說的差不多,正好一點剛過。


    “尊敬的女士們、先生們,各位來賓朋友們大家好!很高興大家百忙之中在上元佳節來參加檀玄先生和蕭笛小姐的訂婚典禮,在這……”


    隨著司儀的指揮,檀玄和蕭笛來到了台上,望著座無虛席的賓朋,二人的臉上洋溢著機械又熱情的笑容,隻是當目光掃到右側第二排的客人時,二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然後就被難以抑製的憤怒所取代。


    “檀玄!蕭笛!”台下主桌的姚華嘴唇微啟,一道喝令猶如晴天霹靂般在兩人的耳邊響起,使得二人同時一驚,好在臉上的妝粉不薄,沒讓人看出他們臉色的變化。不過這個聲音隻有他們二人聽見,其他人還沉浸在這幸福的氛圍之中,就連姚華身邊的蕭老爺子也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依舊一臉欣慰的看著台上的二人。


    檀玄想表現的無動於衷,可是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雖然說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但是仇人見麵依舊是分外眼紅,這是完全不分場合的,不僅是他,就連蕭笛也是鳳目圓睜。


    “我說的話你們聽不到麽?”姚華的聲音中夾雜了一絲嗔怒,“不要聲張,有什麽疑惑等訂婚儀式舉行完再說,現在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


    攝於姚華的淫威,檀玄暗暗拉了拉蕭笛,二人立刻收攏心神,聽從司儀的指令,一切按部就班的進行。


    儀式舉行的很圓滿,會所準備的很充分,到底是一分錢一分貨,沒有白白浪費檀玄的投入。蕭家的人高興,賀喜的客人也很盡興,隻有一對主角兒沒有辦法完全沉浸其中,被擺弄的如同行屍走肉,忙碌下來後都不知道自己忙碌過什麽,幸福的喜悅完全被內心的憤怒所遮掩,以後想回憶也隻能靠看視頻回放來回憶了。


    儀式結束了,宴會正式開始,不過檀玄和蕭笛第一件事要做的不是給各位親朋好友敬酒,而是直接來到了湯家人所在的那一桌。


    “湯淼,你還敢來這裏?”檀玄咬牙切齒的問道,臉色雖然依舊是粉底白,但是眼睛已經通紅了。


    湯淼沒有絲毫的退讓,梗著脖子和檀玄頂嘴道:“檀玄,你什麽意思?怎麽一個個得都對我吹胡子瞪眼的,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不稀罕搭理你,你可別蹬鼻子上臉,不然我可不客氣。”


    “你還想和我不客氣,你還想怎麽不客氣,我……”


    檀玄的手剛攥成拳頭,結果就被人拉住了,他怒騰騰的回頭就要發火,不過看到攔他的是姚華,他又強壓了下來。


    姚華皺著眉頭說道:“有話找個人少的地方說,非要選在大庭廣眾之下嗎?你們跟我到後麵來,正好我也想知道事情的具體經過。”


    “蕭老,這兩個孩子婚事的細節咱們還需要仔細研究研究,方便的話,咱們去後麵聊吧。”姚華路過主桌的時候和蕭老爺子說道。


    “好的,我們後麵去聊。騰飛,你們配大家喝好,少君,你和我過去一下。”


    “好的。”


    都是聰明絕頂的人,簡單的一句話讓該明白的都心知肚明,蕭騰飛招呼弟弟妹夫分桌敬酒,那邊四長老也開始在酒桌上活躍起來,而那幾位則是出了宴會廳,湯淼原本是拒絕的,但是姚華隻是對她眨了一下眼睛,她就怪怪跟著姚華走了。而湯家的那兩位,則是立刻跟了上去。


    一行人沒有穿過走廊,來到了一個小屋。屋子不大,是原本是留給蕭笛補妝用的,結果檀玄在儀式開始前才回來,現在卻被挪威他用了。


    “坐!”


    姚華一指屋子裏麵的椅子,蕭老爺子和湯無瀾都坐下了,她也坐下了。房間裏就這三把椅子,像是特意安排後的似的,其他人作為後輩隻有站著的份,包括湯淼,在她眼神恢複清明後立刻被湯鑫拉到了湯無瀾的身後。


    “現在各家的人都在這了,咱們說說吧,有誤會就當麵說開,不要傷了和氣,今天所有的話,我不希望傳出這個房間,可以嗎?”


    姚華看了眼眾人,見沒人說話後,她指了指檀玄,讓他站到中間,問道:“檀玄,這兩天你和蕭笛去哪裏了?你們經曆了哪些事情,為什麽對湯淼抱有敵意?”


    檀玄怒哼了一聲,指著湯淼說道:“還不是她,前天晚上她說要請我吃飯,在菜中偷偷用酒將我灌醉,偷走了我的護身檀木珠。”


    湯淼惱了,大聲罵道:“檀玄,你混蛋,我好意來參加你的訂婚儀式,你竟然說我偷你東西,你混蛋,我和你拚了。”


    說著,湯淼就要衝上前和檀玄動手,隻是剛從湯無瀾身後衝出來就被湯無瀾抓住了。


    “爺爺,這個混蛋在胡說,我前天還在燕京,怎麽可能跑到江州偷走你的檀木珠。”湯淼的眼圈兒都紅了,聲音中滿是委屈。


    檀玄被氣的橫眉豎眼,揎拳捋袖道:“你才說謊,你被我打了一掌後跳江逃走,又把我們引到郊外山洞之中把我們活埋。你說你沒在江州,那我們是被誰害的在山洞裏困了兩天,直到今天才得以脫身?你想矢口否認,你否認得了麽,被我傷及內髒,這兩天你恢複不過來吧,敢再大聲說幾句話嗎?”


    “你讓我大聲我就大聲啊?我憑什麽要聽你的?”湯淼毫不相讓的說道,雖然她說話的聲音本來就不小。


    檀玄氣的快要瘋了似的,思索了片刻後,突然上前抓住了湯淼的衣領,冷笑道:“你不配合也沒關係,我自己來。”


    說著,檀玄雙眼緊閉,雙手往開一扯,一把撕開了湯淼裏裏外外的衣服。


    “啊!”


    湯淼被檀玄的突然襲擊給弄傻了,愣了一下後才尖叫著去捂自己的胸口,可是檀玄卻是死死地扯著她的衣服,非但沒讓她把衣服攏上,反而露出的更多了。


    眾人也懵了,尤其是湯家那兩位和劉少君,沒想到檀玄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禽獸行徑,一時之間竟然沒人上前去幫忙,都是一臉錯愕的看著檀玄,隻有姚華在一旁微微搖了搖頭,表情中多少帶有一絲無奈。


    “小笛,過來幫忙。”檀玄側頭閉眼叫道。


    “哦!”


    蕭笛明白了檀玄的意思,立刻上前去查看。


    “怎麽樣,是她吧?”檀玄問道。


    蕭笛望著湯淼的胸口愣了一下,然後拉了拉檀玄的手,不敢相信的說道:“她的胸口沒有你劃破的傷疤。”


    “什麽!”


    檀玄猛地睜開眼睛,隻見麵前雪白的肌膚吹彈得破,哪有什麽傷痕,別說傷痕了,就連汗毛都格外礙眼。


    “這……”


    檀玄懵了,抬頭看向湯淼的臉,隻見湯淼麵紅如血,一雙眼睛瞪得跟要吃人似的,接著一個巴掌就落在了檀玄的臉上。


    “你混蛋,我要殺了你!”


    “這怎麽可能!”


    檀玄像是傻了一樣,又低頭一眨不眨的望著湯淼胸口裸露的皮膚,沒有任何的躲閃,任憑湯淼左右開弓朝他發泄著怒火。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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