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這個?」檀玄很是意外的看著湯淼,從衣領內拉出檀木珠子,不管春夏秋冬,這個珠子入手總是一片冰涼。


    湯淼點了點頭,「沒錯,聽說那個珠子是你從小戴到大的東西,想必對你一定相當寶貴,我不要你房,不要你車,更不要你的女人,隻要這個你不會也舍不得給我吧?」


    檀玄沒有說話,這個珠子對他來說確實寶貴,從他被他師父發現時,珠子就戴在身上,與他在一起的時間比他師父還早。


    檀玄揉了揉手裏的珠子,笑著和湯淼問道:「你知道這個珠子是什麽,對我又意味著什麽嗎?」


    湯淼眨著一雙眼睛,搖了搖頭,「那誰知道啊,反正你一直戴在身上,一定是個好東西。」


    「它能夠辟邪,又能夠凝神,或許真是個好東西,可是對我來說,它的意義要遠遠大於它的作用,因為這可能是我父母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哦,是嗎?」湯淼多少有些意外,表情很是失望的堵著嘴說道:「那我就是又要失望了唄?」


    檀玄嘿嘿一笑,「你再換一個吧。」


    湯淼搖了搖頭,打開一瓶白酒給自己倒了一盅,仰頭一口喝下,「嘶嗬」了一聲後,和檀玄說道:「算了吧,別的東西你有我也有,而且我的比你的更好,我就不要你那些破爛了。」


    「那你就是什麽都不要了唄?」說完檀玄就是嗬嗬一笑,似乎對自己的一毛不拔也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要,你給嗎?」湯淼白了檀玄一眼,眼神中蕩漾著別樣的風情,「把你那個寶貝給我看看,記得當初你就是用這個東西把湯鑫打得頭破血流的。」


    「行,給你吧。」檀玄將檀木珠子從脖子上摘下來,遞給了湯淼,這玩意對他來說確實是意義高於其它,也不怕湯淼給他摔壞了。


    「哇!還挺涼。」


    湯淼接到手裏後便忍不住驚呼一聲,然後便不住上下打量,就像小孩子看到了好玩的玩具似的,瞬間來了性質。


    檀玄哈哈一笑,很是隨意的說道:「就是一塊被施了某種秘術的木頭而已,沒必要那麽看吧,你們家也有不少類似的東西,沒什麽可稀奇的,如果不是這個和我身世有關,我師父不讓丟,我送你都沒關係。」


    湯淼滿是鄙夷的撇了撇嘴,「少說那些廢話,你又不想給我,你吃你的,我看我的。」


    似乎是嫌檀玄打擾自己觀賞手裏的東西,湯淼又給檀玄盛了一碗佛跳牆,打算用吃的堵住檀玄的嘴。


    「嗬嗬……」


    檀玄倒是來者不拒,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將碗裏的佛跳牆吃了,然後又讓湯淼給盛了一碗,雖然他現在對湯淼不反感了,但是也談不上喜歡,可是能讓湯家的大小姐像個丫鬟似的伺候自己,檀玄的心裏還是有些小愉悅的。


    吃了兩碗佛跳牆,也喝光了碗裏的湯,檀玄感覺自己的身上越來越熱,頭上也漸漸冒了汗,沒一會兒工夫,便覺得身上跟火燒的似的,伸手摸摸臉,臉上更是燙手,而自己的呼吸也逐漸變得不順暢了。


    「你這湯裏……」檀玄指著那份佛跳牆看著湯淼,眼睛有些泛紅,眼神有些迷離,坐在椅子上身子開始不受控製的搖晃起來。


    「這湯怎麽了?」湯淼看到檀玄的模樣嚇了一跳,然後笑著問道:「你不會以為我在這湯裏下毒了吧?那我喝給你看。」


    湯淼便盛了一碗湯喝了下去,然後拿著空碗和檀玄說道:「怎麽樣,我沒事吧?我好心請你吃飯,你竟然懷疑我,真是狗咬呂洞賓,我是就是呂洞賓。」


    「不是,我是想問你買的這些菜裏是不是有酒?」檀玄臉和***在外的皮膚都變得一邊赤紅,眼睛努力睜著卻也快要掙不開了,就連眼白也都充斥


    了紅血絲,不但感覺自己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而且喘氣聲也變得異常粗重起來。這種感覺檀玄並不陌生,上次也是在這個位置體驗的,隻是當時旁邊坐的是蕭家那兄妹三人。


    「是啊,佛跳牆就是要用黃酒才正宗啊。」湯淼一臉無辜的說道。


    「你害苦我了,千萬別碰我。」檀玄苦笑一聲,身子往後一仰,昏睡了過去。


    「檀玄!」


    湯淼嚇了一跳,趕緊來到檀玄身邊,響起檀玄剛才的叮囑,她沒敢去碰檀玄,但是看到檀玄胸口不斷起伏,口鼻之間還連續的有熱氣呼出,她才長出了一口氣,重新坐回了座位。


    湯淼坐在椅子裏盯著檀玄看了一會兒,見他一動不動,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看來你果然是一點酒都喝不了,早知道這麽簡單,我還用得著費這麽多事麽,害的我委曲求全了這麽多天。」


    湯淼拋了拋手中的檀木珠子,將珠子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起先也是像檀玄那樣將珠子貼身放在胸口的,但是嫌珠子太涼,她又將珠子放到了衣服外麵,然後看了眼檀玄,轉身出了餐廳。


    回道主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湯淼拉著行李箱來到了客廳。再次看了眼餐廳裏人事不省的檀玄,湯淼轉身進了書房,在書架上翻來翻去,翻一本扔一本,將檀玄那些藏書翻得亂七八糟,也包括檀玄封印了女鬼的那幅畫。


    「砰!」


    隨著畫卷落地,畫卷突然燃燒了起來,隨著一陣煙氣翻騰,一個女子的身影出現在了書房之內,女子身上穿了一件類似潑墨山水畫的長裙,赤腳光腿,手裏拿著一枝墨蘭,枝條上開滿了花朵,就像畫中出來的花仙子一樣,正是被檀玄封在畫卷中的女鬼苗苗。隻是此時苗苗表情靈動,不見以前的呆滯和衰弱,氣場不但恢複了,而且也與以前有很大不同,看著楚楚動人,完全不見任何陰森的鬼氣。


    「你是鬼?」湯淼皺起了眉頭,很是詫異的打量了一下麵前突然出現的女子,不過她沒有表情出任何的驚慌,而是不慌不忙從口袋中拿出一道黃符攥在手裏,冷笑著說道:「想不到檀玄這個堂堂的暮夜良人也養起了鬼,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還以為他真的是正人君子呢,沒想到他的花花腸子藏的倒是夠深的,也不知道他師父知道了以後會不會被活活氣死。」


    「你住口!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苗苗冷聲質問道,滿是戒備的盯著湯淼手裏的黃符。


    湯淼冷哼了一聲,說道:「我是什麽人,我是檀玄請到家裏的客人,都在這裏住了好幾天了,這個房間也來過好幾次了,你沒看到過嗎?」


    「我一直在畫中養傷,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苗苗雖然是鬼,但是鬼心眼明顯沒有湯淼轉的快,一句話就被套住了,但是當她看到了書架前那些亂七八糟的書籍後,她便知道麵前這位不是什麽正經客人了,一甩手中的花枝,枝條上的花朵不停抖動,同時泛出黯淡的光華。


    苗苗冷聲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來這裏想幹什麽?如果你不說清楚,今天你就別想離開這裏。」


    湯淼冷冷的一笑,「果然是什麽人養什麽鬼,說話的口氣都和檀玄又幾分相似,可惜他現在人事不省,就憑你一個小小女鬼也想攔我,簡直是癡心妄想。」


    說著,湯淼轉身開始在書架中繼續翻找,完全不把女鬼苗苗放在眼裏,一邊翻找,一邊嘟囔道:「混蛋,他把那東西藏到哪裏去了,整個書房這幾天我都快翻遍了,怎麽也還找不到呢,難道不在這裏……」


    「混蛋,你住手!」


    被人無視了,苗苗很是惱火,三兩步來到湯淼的身後,然後掄起手中的花枝朝湯淼的後背打去。


    「啪!」


    花枝打在湯


    淼的身上發出一聲脆響,伴隨著幾朵花瓣落下,湯淼的外套上出現了一道細長的破口,並在裏麵的衣服上留下了一道漆黑的痕跡。


    「啊!」


    湯淼悶哼了一聲,往前栽了一個趔趄,差點趴在地上。


    湯淼轉過身有些詫異的再次打量了苗苗一番,摸了摸身前的檀木珠子,冷笑道:「看來檀玄那個混蛋對你不錯呀,竟然能攻擊到我,不過我身上有靈珠護體,你想傷到我,那可是不可能的。」


    苗苗驚呼道:「這是檀玄的護身符,怎麽會在你的手裏?」


    湯淼冷冷一笑,沉聲說道:「這個你管不著,你修行不易,識趣的趕緊滾開,不然我讓你魂飛魄散。」


    「你放屁,要滾的是你才對。」苗苗再次揚起手中的花枝,朝著湯淼打去。


    湯淼舉起手中的檀木珠子迎去,花枝打在珠子上,白光一閃,花枝上的花朵落去大半。


    「嗷……」


    房間內傳來一聲怒吼。


    「啊!」書房內的一人一鬼聽到那近乎野獸嚎叫的聲音都嚇了一跳,頓時忘了打鬥,都站在門口一臉震驚的四處打量,隻見餐廳裏剛才一動不動的檀玄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苗苗轉驚為喜,叫喊道:「檀玄,你快來,這個人偷了你的護身符。」


    「嗷……」


    檀玄一步一晃的走出了餐廳,動作僵硬,腳步異常的沉重和緩慢。


    「你,你醒了?」湯淼幹笑著問道,同時保持著微笑走到了檀玄的跟前,「你別聽這小鬼瞎說,我怎麽偷你護身符了,這不是剛才你送給我看的麽。」


    湯鑫拉住檀玄的手搖了搖,想用行動證實一下自己的清白,但是她很快心就涼了半截,因為她的手被檀玄的大手牢牢抓住了,而且身子一輕,整個人就倒飛了出去。


    「誒呦!」湯淼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檀玄叫喊道:「混蛋,你敢對我動手?你特麽」


    湯淼這一下摔的不輕,起來後就想罵人,但是當她看清檀玄那雙猩紅的眼睛後,她不再罵了,因為那雙眼睛陌生又沒有任何的感情。湯淼慌了,她的身子弱,對氣場和危險很敏感,現在她在檀玄的身上感覺到了異常的危險。


    「嗷……」


    檀玄再次吼叫了一聲,邁著沉重的腳步向湯淼走去。


    「啊!」


    湯淼轉身就跑進了書房,剛關上房門就被檀玄給撞開了,她想躲在書架後麵,結果書架又被檀玄撞到了,書架上的東西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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