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玄在樓下看著兩根煙先後燒的隻剩煙蒂才打電話將錢波從樓上叫了下來,然後三個人才有說有笑的走向小區中間的那個公園。他們不著急,因為現在著急的人不是他們,他們需要那個著急的人先認清局勢,認的越清楚越好。


    數九寒冬的淩晨在小區裏遛彎,這不是一般閑情逸致的人能做到的,就連巡邏的保安看到他們都要多看幾眼,確定他們是本小區的業主後才疑惑的離開。


    小區公園裏很靜,裏麵堆的雪人雪屋在月光下顯得更加潔白,隻有路邊的那輛開著車燈的黑車破壞了這份靜謐的美感,尤其是車外的那個人影,讓他們的心情瞬間就差了很多。


    “錢科長,您來了。”見到三個人過來,等在車外的李倩文立刻跑了過來,彎弓屈膝,兩手伸了又縮了回去。


    看到李倩文,錢波重重的哼了一聲,不耐煩的說道:“你天不亮就來敲門,都擾民了,我不出來能行嗎?你知不知道,這個小區裏住的大都是原來市裏的領導,打擾領導的休息,合適嗎?”


    “錢科長,對不起,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找到您家的,求求你放過欣然吧,她被折磨的快不行了。”李倩文沒有繞彎子,直接向錢波告罪求饒,和剛麵對檀玄時的態度完全不同。


    錢波冷笑了起來,看著李倩文怒道:“她被折磨的不行了,你求我放過她,那我被折磨的已經不行了的時候,你怎麽沒有放過我呢?”


    “是我不對,是我錯了,我不該害你,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饒了欣然吧,我求求你了。”


    說著,李倩文撲通一下跪在了錢波的麵前。


    錢波看了眼李倩文,目光中鄙視更甚,“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我饒了她,可是你當初可沒打算饒了我呀,把我綁在酒店裏,如果我不是能聯係上我兄弟,恐怕我現在在酒店裏求救的機會都沒有吧。”


    “錢科長,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們沒有將你綁在酒店裏,我們都沒去過你的房間。”李倩文抬頭辯解道,表情很是驚訝。


    錢波的臉更難看了,看著和地上被人踩實的雪差不多一個顏色,暗中帶著白,白的又不是太清澈。


    “你沒綁我,難道是我自己綁的嗎?”錢波地上咆哮道,“這個時候你還和我遮遮掩掩,那就沒有意義再說下去了。”


    “不,錢科長。”李倩文以膝蓋當腳,迅速爬到了錢波的跟前,並且還抱住了錢波的大腿,“錢科長,是我們錯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求求你放過欣然吧,如果你實在生氣,你把火氣發到我頭上還不行麽,你隨便折磨我都行,我不反抗,不,我一定好好配合。”


    說著,李倩文拉住錢波的手就往自己的是衣服裏塞,一點也不嫌棄錢波的手被寒風吹得冰涼,一臉的哀求,不見有任何痛苦的神色。


    錢波急忙將手抽了出來,驚慌失措的說道:“你要幹什麽?”


    李倩文像瘋了似的,“你不是想和我那個麽,這次我不反抗了,我們現在就可以找個地方,我保證配合你,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隻要你放過欣然就行,她都是受我指使的,這件事和她沒關係。”


    見李倩文還要拉扯自己,錢波被嚇得往後躲了躲,驚慌道:“我要和你做什麽呀?李倩文,我告訴你,你可別瞎說,我對你可沒那個意思。”


    李倩文一臉不信的看著錢波,“你怎麽會對我沒那個意思呢,這幾次你不是都在不斷的暗示我麽。”


    “誰暗示你了,我暗示你什麽了,我就是和你們女同誌開幾個玩笑,哪裏對你有什麽意思了。”


    “誒呀……”蕭笛在一旁拉著長聲搖了搖頭,率先否定了錢波的話,這就是冬天,如果是夏天,她都想離錢波遠點兒,害怕一個雷劈下來誤傷了她。


    錢波看了眼蕭笛,又看了眼態度相仿的檀玄,苦著臉解釋道:“不是,我真的對她沒什麽別的想法,你們看我像那樣的人嗎?”


    檀玄擺了擺手,“你別扯遠了,大冷天的沒人聽你解釋人品,你那玩意兒實在不值錢,趕緊把你們的事說說怎麽解決,我可不想和你們一起在這凍著。”


    錢波搓了搓手,態度瞬間變得強硬起來,“這怎麽解決呀,沒什麽好解決的呀,是她們害我遭到反噬,那是她們自作自受,和咱們沒什麽關係,走法律程序我這也是正當防衛。”


    李倩文繼續解釋:“錢科長,我錯了,是我小人之心了,以為你對我有什麽企圖,所以這次才讓欣然幫忙的,但是我們真的沒想傷害你,就是想讓你在那方麵吃點苦,欣然說她那法術二十四小時就自動失效,不用解除也不會傷及你的性命,其實那就是一個小玩笑。”


    “玩笑?”錢波指著李倩文的臉差點罵娘,臉色一會紅一會白的,“我差點被那三個女人給折磨死,你說那是玩笑,她們毫無人性啊,根本不管我願意不願意,一會一遍,連個喘息的機會都不給,那完全就是在虐待呀。你覺得那很好玩嗎?那你們就慢慢玩啊,讓你那個朋友好好體驗一下到底好不好玩。”


    “錢科長,我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欣然吧,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麽嚴重。”


    錢波一臉厭煩的擺了擺手,“你現在說那些沒什麽意義,我隻是個受害者,對你那朋友的遭遇我表示同情,但是恕我無能為力,我幫不了她。她不是降頭師麽,這應該是她的拿手好戲才對,你讓她自己解吧。我勸你不用著急,萬一你那朋友喜歡苦中作樂呢,可能她現在正在樂在其中呢。”


    “她解不開呀,欣然說反噬的過於霸道,她根本擋不住。錢科長,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認,以後你怎麽處理我,我都無話可說,求求你放過欣然吧,你幫不了她,你朋友可以幫她,她說了,隻有破她術法的人能救她。”


    “啊……”


    這個時候,車裏又傳出一聲慘叫,叫聲雖然沒有剛才響亮,但是其中包含的淒慘味道則是更重了一些。


    李倩文回頭望了一眼車的方向,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然後便朝著錢波不停的磕頭,同時還不停的哀求道:“求求你了,錢科長,求求你了,再這樣下去,她真的可能就活不成了……”


    “這……”錢波看向了檀玄,雖然他是受害者,但是這個時候他也拿不準主意了。


    “你看我幹什麽?”見到錢波求助的目光,檀玄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檀子,那個……那個人不會真的有生命危險吧?”錢波指著不遠處的車問道。


    檀玄哼笑道:“死到是死不了,不過現在她生不如死,等受不了的時候自殺也不是沒可能。”


    “啊!”錢波嘴巴咧的老長,一臉驚恐的說道:“那鬧出人命來就不好了呀。”


    檀玄擺了擺手,“自殺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勇氣的,她自殺也要有那力氣才行。”


    錢波走到檀玄跟前小聲說道:“要不咱們就算了吧,萬一真的出了人命可就不好辦了。”


    “你怕了?”檀玄瞪著錢波問道。


    “我怎麽……”錢波想法波,但是看著檀玄的眼神,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嗯!”


    檀玄指了指錢波,最後擠出來幾個字,“你可真行!”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費那麽多事了。”


    撇開錢波,檀玄來到了李倩文跟前,說道:“你站起來吧,老錢他就是個揭開傷疤忘了疼的主兒,既然他不想看你那朋友難受,我這個惡人也就白做了,雖然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但是不管是解還是結,我們都不在乎,隻要你承擔得起後果就行。”


    “真的?謝謝你。”李倩文立刻破涕為笑,“你放心,我以後一定全力配合錢科長的工作,不會再動什麽歪心思,隻要錢科長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肝腦塗地。”


    站起來後,李倩文對著錢波又是一陣道謝,“錢科長,謝謝你,以後你看我表現……”


    檀玄來到了車前,車內的呻吟還在繼續,隻是有氣無力的,隔著車門聽的也不是很清楚。檀玄拉了下車門,車門沒鎖,一下子就開了,一股熱浪卷裹著一股怪味湧了出來。


    檀玄矜著鼻子往後退了一下,將車門讓了出來,皺眉說道:“謔!好家夥,也不怕在車裏悶死。”


    李倩文上前關上了車門,歉意的說道:“欣然現在穿的單薄,我怕她凍著,所以把暖風開到了最大,現在她身體虛弱,把車門這樣開著,一冷一熱,我怕她受不了。”


    檀玄看了眼李倩文,冷哼了一聲,“你倒是關心她,既然你怕她凍住,那就這樣吧,我不管就是了,就像我願意幫她似的。”


    說完,檀玄轉身就走。


    “別!”李倩文趕緊拉住了檀玄,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咱們是不是把欣然帶到誰家,或者在附近找個酒店開個房間也行,那樣更方便一些。”


    “想讓我救她你就閉嘴,用不著那麽麻煩,在這裏就行,冷一點更方便她清醒。”


    檀玄再次拉開了車門,這次李倩文不敢阻攔了,隻是一臉關切的緊跟在檀玄身後觀望。


    借著車內的燈光看去,隻見車後排躺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此時這個女子衣著確實單薄,身上隻有貼身的衣物,而且衣物真的很貼身,已經被汗水溻透,緊緊的貼在身上,就是打開的雙腿正對著車門方向,姿勢很是不雅。


    檀玄繞到車對麵打開了另一邊的車門,看了看女子的臉,隻見她的頭發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有一些淩亂的沾在煞白的臉上,。眼睛微微眯縫著,隨著不斷的呻吟,身子不停的抽搐。檀玄撩開女子臉上黏糊糊的頭發,女子的身體又是一抖,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說什麽,但是聲音實在微弱,沒等傳到檀玄的耳中就已經消散在夜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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