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玄沒明白蕭笛的言外之意,但是他倒是非常讚同蕭笛的說法,喝酒確實傷身。從他僅有的幾次喝酒經曆來看,每次醒酒後身體都跟透支了一樣,疲憊倒不是關鍵,關鍵是難受。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喝完酒之後的德行,雖然和蕭笛一起喝酒後讓他體驗到了幸福,但是和黃敬明那次也讓他感到了罪惡。好在這次看來還算是賓主盡歡,他倒是覺得醉倒也值。


    簡單的吃過了午飯,檀玄又回到臥室繼續睡覺了,因為頭還是疼,他能做的就是用睡眠來驅趕那股疼痛。


    檀玄再睜開眼的時候天又已經快要完全黑了,睡了這一覺,檀玄感覺腦袋已經完全不疼了,看來最解酒的還要屬睡眠,扭頭望去,發現蕭笛正坐在窗前呆呆的望著窗外。


    “老婆,你看什麽呢?這麽入神。”


    “老公,外麵下雪了。”


    蕭笛將窗簾全部拉開了,暮色中片片雪花從窗前飄落,眼前的白,遠處的昏暗,勾勒出一幅美麗的畫麵,當然,檀玄眼裏最美的依舊是窗前的蕭笛。


    “雪好大,等雪停了咱們出去堆雪人吧。”蕭笛提議道。


    “好啊。”


    檀玄答應道,作為在江州生活了兩年多的人,他對雪沒有太多的憧憬,但是蕭笛喜歡,他也就跟著喜歡了。


    “今天晚上你就別出去跑車了,雪天路滑,容易出事兒,你給我講講前天晚上太平間的事情吧,我把你的經曆加工一下,看看後麵如果沒有別的素材,我就做一係列你經過的事情吧。”


    “行,老婆有命,我必須服從啊。”


    開網約車是檀玄的營生,但不是他的生活,該放鬆的時候放鬆,該休息的時候休息,檀玄從來不糾結這個問題。


    談情說愛檀玄不在行,但是講鬼說怪那可就撞在檀玄的槍口上了,說起來看是滔滔不絕,一發不可收拾。什麽太平間,那遇到的都是小鬼,沒什麽驚心動魄的,幾句話就徹底帶過了,為了給蕭笛提供素材,檀玄又講了上次和黃敬明一起對付陰屍的事,那才是真正的險象環生,而且還是蕭笛從來沒有接觸過的。


    別人講鬼故事靠編,檀玄講鬼故事靠回憶,因為都是他親身經曆的。別的人在一起風花雪月說的都是浪漫的事,他們兩個坐在燈下伴隨著窗外的風雪講的是恐怖的事,不過一個講的起勁,而另一個則是聽的認真,而且還抱著筆記本電腦進行記錄,沒聽懂的地方還要問個清楚。例如那個專害女孩的鬼和那陰屍到底是什麽關係?洞內那四口棺材裏的女屍具體的作用是什麽?為什麽這麽多年還不腐爛?可不可以用科學的方式解釋?


    檀玄一一的回答著,不過他的回答多半和科學無關,畢竟如果能用科學解釋的話,那他早都是科學家了,而且都科學家很多年了,不過他時不時的說兩句專業術語也讓蕭笛聽了個熱鬧,至少能讓她拿到節目中去糊弄一下她的那些粉絲了。


    “上次我問你剃光頭是不是遇到危險了,你還不說,今天怎麽我沒問,你卻主動說了?”


    故事聽完了,蕭笛就開始發問了,或者說開始興師問罪了。


    檀玄嘿嘿一笑,“以前不說,不是怕你擔心麽,現在事情都過去了,老黃把那棺材都熔成香爐碗了,你也可以廢物利用一下,可以把這些經過放到你的故事中去,那些專業的人都挑不出什麽毛病,就更別說你那些隻會瞎起哄的粉絲了。”


    蕭笛給了檀玄一巴掌,“嘿!你說什麽呢?怎麽我的粉絲就是瞎起哄了,你沒看前幾天因為那些案子我的粉絲和呂正陽那幫吵的多凶麽,沒點專業水平能說的那麽理直氣壯?”


    檀玄不屑的撇了撇嘴,“網絡裏的人那個吵架不是理直氣壯的,這年頭,隻要不被指著鼻子質問,都敢說自己是專家。”


    蕭笛哼了一聲,直接轉移了話題,“那我問問你,太平間的那個女鬼又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把它交給黃敬明了?是不是不敢把它帶回來見我?”


    看著蕭笛不善的目光,檀玄意識到自己錯了,竟然敢和蕭笛據理力爭,那不是自討沒趣麽,尤其是現在她明顯已經打算不講道理,把話題扯到女鬼身上了,明顯是要以勢壓人啊。女人的眼裏容不下女人,也容不下女鬼。檀玄知道,自己要樂極生悲了。


    事已至此,檀玄隻能硬著頭皮解釋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它幫了我,還舍不得徹底離開,我又不養鬼,就隻能把它交給老黃了,老黃他們師門在深山老林裏麵,給那個女鬼找個容身之所很容易,我這麽做不也是兩全其美麽,哪有你說的那麽不堪啊。”


    蕭笛眉頭一擰,“我那裏不堪了,我說錯你了麽?我發現你遇到的鬼,怎麽大多數都是女鬼呢,這是怎麽回事?異性相吸嗎?你給我解釋解釋。”


    “這……”


    檀玄被問住了,這個總結徹底出乎他的預料了,但是仔細想一下,好像蕭笛說的真是那麽回事,可是這又不是他能決定的,一下子弄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你倒是說呀……”


    蕭笛湊到了檀玄身邊,眼睛盯著檀玄的眼睛,臉上泛著陰險的笑容,柔軟的手已經抓住了檀玄更為柔軟的肉。


    “哥你讀過春秋……”


    “來電話了。”


    檀玄立刻去找手機了,這電話來的太及時了,他恨不得感謝打電話那人的八輩祖宗,這可真是救了命了。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呀?”


    即便是陌生號碼,檀玄也非常的客氣,就像見到了親人似的。


    “檀玄,我是蘇櫻,你現在在家還是已經出車了?能過來接我一下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急切的聲音。


    “蘇櫻?”檀玄愣了一下後才想起來那是錢波老婆的名字,立刻問道:“嫂子,你這是要去哪裏嗎?我在家呢。”


    “那你快來接我一下吧,你錢哥他出事了?”蘇櫻在電話中已經隱約有了哭腔。


    “什麽!那你下樓吧,我馬上過去接你。”檀玄放下電話便開始穿衣服。


    “怎麽了?”蕭笛在一旁問道,“誰打的電話,怎麽把你急成這樣。”


    “錢波他媳婦打來的電話,說錢波出事了。”檀玄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


    “出什麽事兒了?”


    “這個時間,估計不是洗澡就是打麻將被抓了吧,他可真行,這都找到他老婆這來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如果被抓了,我多少認識點熟人,能少費些事。”


    也不用等檀玄點頭,蕭笛也關上了電腦,然後下床開始換衣服。


    檀玄開車到錢波樓下的時候,蘇櫻已經等在樓下了,看到檀玄的車過來便連忙擦拭了一下快要流到嘴巴的淚水


    “嫂子,去哪個……不是,去哪裏?”檀玄差點問去哪個派出所,好在話到嘴邊又改過來了。


    “去江灣區醫院。”蘇櫻抽泣著說道。


    “啊!”檀玄很是驚訝,扭頭問道:“錢哥他怎麽了?怎麽去醫院了?”


    不問還好,現在被檀玄一問,蘇橙的眼淚徹底控製不住了,“他剛才在路邊摔了個跟頭,昏迷不醒了。”


    “嫂子,你別哭。咱們現在就去。”這個時候,安慰就是赤裸裸的欺騙,檀玄直接發動了車,但是剛走出兩米就又停了下來,“嫂子,你出來了,多多一個人在家能行嗎?”


    蘇櫻搖了搖頭,“沒事,我給蘇橙打電話了,一會兒她來我家。”


    “那就行。”


    檀玄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江灣醫院的具體地址,他沒去過那裏,隻知道那裏挺偏的,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發現,江灣醫院何止是偏啊,關鍵還遠呢,說是江州,和江州有聯係的就是那條江了,再遠點兒,江水都分支了。


    打開了導航,檀玄的車速也提了起來。現在雪下的更大了,地麵上的積雪已經厚厚一層,馬路的邊界在白雪和昏暗的路燈雙重的加持下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車外風雪呼嘯,車裏的人心急如焚,這個時候沒人在意路上安不安全,他們隻關心醫院裏的錢波是否還安全。


    路上的車不多,雪天倒是在另一方麵給檀玄等人提供了一些便利,一路風馳電掣,三人終於在半個小時之後到達了江灣區醫院。


    車還沒完全停穩,蘇櫻便下了車,地麵的雪被壓實了,很滑,蘇橙下車就摔倒了,但是爬起來不管不顧的就跑向了急診大廳,而大廳門口也出來一個人不停的和她招手。


    “嫂子,唉呀,你可來了,快點吧。”那人攙扶著蘇櫻一路小跑進了急診大廳。


    蕭笛也推開車門下了車,“我們也趕緊過去吧,看樣子錢波傷的不輕。”


    檀玄下車後沒有急著往前走,而是雙眼微眯的看著急診大廳門口的暗影處。


    “怎麽了?你倒是快走啊。”蕭笛見檀玄不動,忍不住催促道。


    檀玄微微搖了搖頭,“不著急進去,我先給老錢帶點見麵禮。”


    “什麽意思?”


    蕭笛順著檀玄的目光看去,急診大廳除了門口那一塊有點光亮外,其它地方都是漆黑的一片。


    蕭笛拿出煙袋嘴放在自己眼前,然後忍不住驚呼起來。


    “那是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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