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檀玄齜牙咧嘴的鬆開了捂著蕭笛的手,因為蕭笛咬到他的手了,他趕緊拿紙擦了擦。


    “你怎麽還咬人呢?”


    “鬼,有鬼!”蕭笛指著紙人和檀玄喊道,當然,她的喊聲不大,比正常說話的聲音還小,但絲毫沒有降低她的恐慌。


    檀玄的眉頭都沒擰到一塊了,“什麽鬼鬼的,進來的時候我不是告訴你見到什麽不要大驚小怪了麽,怎麽還大呼小叫的。那隻是呂正陽弄的一個傀儡,和鬼沾不上半點關係,瞧你這點出息,也就敢和我大吼大叫。”


    檀玄對著紙人揮了揮手,紙人在蕭笛的注視下放下茶碗,轉身“沙沙”的飄走了。


    “她真的隻是紙人,不是鬼?可是我聽到她和我說話了,而且我還看到她和我笑。”


    “她就是一個紙人,就會端茶倒水,哪會說話呀,還和你笑,那是紙皺吧了。你別大驚小怪的,那是你體內陽氣太弱出現幻覺了。”


    “真的?難道你們這行的科技都這麽發達了嗎?”蕭笛可憐巴巴的看著檀玄,希望繼續從檀玄這裏得到些安慰,可惜隻得到檀玄一個白眼。


    過了一會兒,呂正陽出現在了門口,笑嘻嘻的解釋道:“不好意思,玄哥,讓你們久等了,手裏沒有存貨,臨時製了一道符,我們現在開始吧。”


    檀玄和呂正陽點了點頭,“有勞了,開始吧,她這樣半死不拉活的,我更難受。”


    呂正陽沒有動作,而是笑著看向檀玄,“玄哥,還是您先出手去了姐姐體內的汙穢之氣吧,然後我再用符,不然我看她可能禁不起折騰,而且效果會大打折扣。”


    “好吧。”檀玄點點頭,轉身麵向了蕭笛。


    檀玄伸出右手中指在茶碗中蘸了一些茶水,以指作筆在蕭笛的額頭上畫了幾筆,然後自上而下飛快的點在蕭笛眉心印堂穴,胸口膻中穴以及小腹關元穴三處穴位,最後一巴掌拍在蕭笛的頭頂。“破!”


    “你!”蕭笛被檀玄這突然的無禮行為弄的不知所措,沒想到他會如此明目張膽地耍流氓,拿茶水在自己頭上瞎畫也就算了,竟然還碰自己的身體,一股羞赧上頭差點暈過去。


    檀玄沒理會蕭笛的態度,也沒管她臉色瞬間由白轉青,伸手抓住蕭笛的胳膊就外走去。


    “你幹嘛?”蕭笛驚呼道,被檀玄這一舉動弄得已經忘了要罵人了,用盡全身力氣力氣去掙紮。


    “去洗手間。”


    “什麽?”


    沒等蕭笛發飆,檀玄直接瞪了她一眼,“閉嘴,我是在幫你,留點力氣對你有好處。”


    蕭笛還要掙紮,結果感覺到腹內一沉,立刻放棄了抵抗,而且不用檀玄驅趕,使出了渾身力氣跌跌撞撞奔向洗手間。


    關上門後蕭笛在洗手間內就是一陣山崩海嘯,身體猶如開閘泄洪一般,完全不受控製。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蕭笛嚇壞了,坐在馬桶上嚎啕大哭,這是要把她泄成人幹的節奏啊。好在持續了一會後這股勁頭才止住,蕭笛慶幸自己還活著。


    現在蕭笛才知道檀玄讓她留點力氣做什麽,這一陣的折騰,排出去的可不僅僅是她體內的水分,她感覺現在身上的力氣隨著體內的水分一樣都一泄而光了。


    虛弱,無比的虛弱,這個時候蕭笛覺得喘氣都是個力氣活。坐在馬桶上半天她才積攢了一些力氣,然後就對著門外的身影咬牙啟齒咒罵道:“檀玄,你個混蛋,流氓,大變態,我要殺了你。”


    至於心裏開始的那股羞恥感,已經完全被她拋之腦後了。


    聽到裏麵飽含殺氣的微弱咒罵,門外的檀玄很是無奈,“你這人怎麽這麽不知好歹呢,陰氣從水,不這樣你體內的陰氣怎麽能排的出去呢。一般陰氣去完以後人會特別虛弱,你現在還能罵人,看來排的不徹底,你出來我再幫你弄弄,把你體內的陰氣都排淨了。”


    聽到檀玄的話,蕭笛立刻就慫了,好家夥,再排就出人命了,緊忙說道:“不用了,已經排淨了。”


    檀玄將渾身幾乎被汗水溻透的蕭笛抱進呂正陽的房間已經是十分鍾以後了,沒辦法,蕭笛現在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出洗手間就耗時不少,現在隻能靠檀玄給她當牛做馬了,至於檀玄現在是摟是抱,她已經不是那麽介意了,權當是被貓撓了,或者是被狗咬了。


    檀玄將蕭笛放在椅子裏,然後對呂正陽說道:“正陽,可以開始了。”


    “好的。”得到檀玄的示意後,呂正陽站到了蕭笛的對麵,“玄哥,你扶著這位姐姐坐好。”


    “嗯。”檀玄站在椅子後麵雙手微蜷手指搭在蕭笛的肩膀上,扶持著蕭笛使她還能保持個坐姿。


    呂正陽又對蕭笛說道:“可能會有點不舒服,希望你能忍一下。”


    “嗯。”蕭笛微微點了點頭,她很想說老娘都這樣了,還能怎麽不舒服,不就是求道符麽,怎麽這麽多事。可惜身體實在不允許,就連點頭她都是費了很大勁才點動些許。


    呂正陽沒有囉嗦,直接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撲克牌大小繪製有紅色符文的褐色木符,先是捧在手裏嘟嘟囔囔小聲念叨了幾句,然後猛地將木符按在了蕭笛的額頭。


    “啊!”蕭笛感覺眼前紅光一閃一陣驚呼,接著人便開始掙紮起來,好在檀玄按的結實,她怎麽動都沒離開座椅。


    “好燙!檀玄,你快放開我,你個大混蛋……”


    蕭笛感覺到一股火熱從額頭鑽進了腦袋裏,眼前一片火紅,炙熱的感覺越來越強,似乎要將自己直接烤熟烤焦了一樣,她奮力的掙紮,可惜都無濟於事,肩膀上檀玄那雙大手就跟鉗子一樣把她固定在這“火堆”之上。


    “檀玄,你個混蛋……”蕭笛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出來不少力氣,直接破口大罵,這個時候恨不得將檀玄生吃活剝了。


    蕭笛開始還能罵幾句,但是很快就罵不出來了,因為她感覺腦袋裏的火似乎並不滿足現狀,已經開始沿著喉嚨流入了胸腹之中,她的喉嚨已經發不出別的聲音。胸口一陣滾燙,接著小腹一陣火熱,然後腿腳也跟著發燙……


    “檀玄,你個混蛋害死我了,我真不該相信你……”目不能視,口不能言,但這都阻擋不了她在心裏對檀玄的謾罵。


    罵著罵著,蕭笛感覺身上的灼熱感似乎不那麽強烈了,心裏一陣欣喜。


    “看來罵人也能轉移注意力,那我繼續罵,檀玄,你個臭流氓,你個不得好死的變態……”


    效果不錯,注意力轉移以後,蕭笛感覺體內的灼熱變得越來越弱,漸漸變為暖意了,於是罵的更起勁了。


    突然,蕭笛感覺身子一陣晃動,接著就耳邊就傳來檀玄那煩人的聲音,“唉!唉!沒事就睜開眼睛吧,走了。”


    “啊!走了?”


    蕭笛睜開眼睛,看見麵前的呂正陽以手掩嘴強忍笑意的正看著自己,蕭笛暗道這是自己剛才一驚一乍的讓人看笑話了,於是尷尬的衝著對方點了點頭。轉過頭,發現檀玄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自己身側,正黑著臉看著自己。


    “我真的沒事?”蕭笛試探的問道。


    檀玄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你有什麽事,好了趕緊起來走了,別在這丟人了。”


    說著,檀玄掏出二百塊錢放在了電腦桌上,“正陽,麻煩你了,這是你的辛苦費。”


    看到錢,呂正陽的表情一下子不自然了,“玄哥,你這是幹嘛,你這不是打我臉麽,我怎麽能收你錢呢。”


    “這錢不是我給的,是她的,回頭我再和她算。”


    “她是你朋友,我也不能收。”


    檀玄瞪了呂正陽一眼,“她不是我朋友,剛才你又不是沒看見。走了。”


    檀玄說走就走,走到門口見蕭笛還坐在那沒動,他又回來推了一下蕭笛身下的椅子,催促道:“走啊。”


    蕭笛狠狠地剜了檀玄一眼,惱道:“我倒是想走,可是我這樣……”


    “你哪樣?你都沒走呢怎麽就知道自己不能走?”


    “你!”


    見檀玄沒有一點好臉色,蕭笛很是氣惱,暗罵:我能走哪還用得著你。一賭氣,竟然自己站了起來,再抬抬腿,發現比來的時候好多了。蕭笛剛要和檀玄表達一下內心的喜悅,結果發現檀玄經往外走了,緊忙跟了出去。走的匆忙,她都沒來得及和呂正陽道聲謝。


    “哎!你怎麽把我扔在裏麵,也不問我有沒有事?”坐進車裏,蕭笛就開始對檀玄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有事?你罵人都罵到擾民了,你能有什麽事。”


    “啊!我罵人了?”蕭笛驚訝的捂住了嘴,暗道自己不會是在疼的受不了的時候丟人了吧。


    “我罵誰了?”


    “你罵我了。”檀玄終於說出了不爽的原因,“我發現在你麵前做個好人怎麽這麽難呢,我好心好意幫你,你卻接二連三的罵我,你是屬狼的還是屬蛇的呀?”


    “我是屬虎的。”蕭笛諾諾地說道,心裏一陣發虛,“我是罵你了,可是我是在心裏罵的呀。”


    不解釋還好,一聽解釋檀玄的臉更黑了,“你罵的把樓下的老呂和隔壁店鋪的人都驚動了,你還好意思說在心裏罵?你心裏裝擴音器了?”


    檀玄發動車子,沒好氣的揮揮手算是和送到門口的呂家父子告別了,今天他是徹底沒麵子了。


    “啊!”蕭笛沒想到自己不是在心裏罵的,知道自己這次是丟人丟大了,再看車外的店鋪,總感覺每家店鋪的人都躲在窗戶後麵帶嘲笑的看著自己,於是身子往後一靠,伸手捂住了臉。


    “都怪你,還說帶我來看病,結果病沒看好,反而還成了別人的笑柄。”


    “你病好沒好你自己不知道嗎?來的時候站都站不穩,走路基本靠攙,現在是你自己下的樓,你說好沒好?”檀玄扭頭像看白癡似的看了蕭笛一眼。


    “你說我已經好了?”蕭笛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不說還沒注意,現在一看發現自己還真比剛才強了不少,喜滋滋的問道:“呂正陽用的那是什麽符啊?沒想到還挺神奇的。”


    “不懂的別瞎打聽,說了你也不知道。”檀玄沒好氣的說道,“回家後,你自己吃些營養的東西再補一補,過不了兩天你就徹底沒事了。”


    “真的嗎?”蕭笛高興的不得了,想到剛才自己的失態,她又開始找補,“開始我感覺特別燙,以為自己要被燒死了呢,你怎麽也沒告訴我一聲啊。”


    “我告訴你你就不燙了麽?如果我不是先泄了你體內的陰氣,陰陽交戈,冷熱交替,更有你受的。”


    想到自己有意和無意都沒輕罵檀玄,蕭笛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啊,我不該罵你,都是我當時太難受了,才口無遮攔的。”


    “我教過你不難受的辦法,可惜你不用啊,遭罪也是你自找的,要怪你就怪自己吧。”


    蕭笛被檀玄弄的不知道怎麽接話了,側過臉看了看檀玄,問道:“你說話能不這麽噎人麽,沒人告訴你你這張嘴很不討人喜歡嗎?”


    檀玄也轉頭看了看蕭笛,回道:“如果你不張口閉口就罵流氓變態,估計也有人能喜歡你吧。”


    什麽叫話不投機,現在蕭笛是深有體會,恨不得揚手肆意地撫摸一下檀玄的臉,順帶問候一下他的祖上。


    蕭笛沒好氣的瞪了檀玄兩眼後撫了撫胸口,“明明我應該感激你的,但是現在我能忍著不罵你就實屬不易了。”


    “我用不著你感激。”蕭笛徹底無語了,將目光轉向車外不再說話,她怕再聊幾句她會控製不住自己把車砸了。不過還好,她不說話,檀玄也沒有再主動惹她,氣氛倒也變得“融洽”了。


    和接蕭笛出門時一樣,回來時依舊是送客上門,隻是檀玄很直接的“婉拒”了進去坐一會兒的邀請,因為檀玄沒發現屋裏有能坐一會兒的地方。


    蕭笛知道屋子裏太亂,不適合待客,也就沒有過於堅持,隻是承諾在她身體恢複一些後要請檀玄吃一頓。對於這個邀請檀玄沒有拒絕,反正都是沒譜的事,他也沒有當真。就是走的時候沒忘讓蕭笛把他墊那二百塊錢還了,不是斤斤計較,畢竟他沒有為她付賬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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