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橙知道她堂姐蘇櫻叫她來吃飯的目的,即便來的時候不知道,但是見到檀玄的時候也都明白了。


    一番接觸,蘇橙對檀玄沒什麽感覺,即便有感覺也不是太好,感覺他有點楞呼的,剛才白費了自己那麽多口水,結果他完全是鴨子聽雷,這是有多大的代溝啊。但是現在聽到錢波和檀玄的對話反而引起了她的好奇心,什麽師父徒弟的,這都是什麽年代的稱呼了,於是小聲和檀玄問道:“哎!你是做什麽的呀?”


    “我是開網約車的。”檀玄倒是回答的很痛快,直來直去,完全沒有什麽瞞著掖著的。


    “開網約車的?”蘇橙很誇張地張大了嘴巴,她徹底被雷到了,然後又好好地看了看檀玄,見他態度真誠,表情自然,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更是糊的裏外通透,徹底懵了。


    蘇橙又麵帶詢問的看向身邊的蘇櫻和斜對麵的錢波,她實在很難想象自己堂姐一家會這麽隆重的請一個司機來家裏吃飯,這完全顛覆了她對她堂姐一家的認知,心裏的落差何止是大,簡直是一落千丈,神情也毫不掩飾地瞬間沒有了剛才的熱情了。


    錢波看出蘇橙前後的變化,冷笑著說道:“橙橙,你可別小看了我這兄弟。我告訴你,我這兄弟可不一般,他開網約車那隻是個業餘愛好,其實他是個法師,驅妖除鬼很厲害的。沒有他昨晚出手搭救,今天你姐都守寡了。你以為弄一桌子菜就給你解饞啊,那是我和你姐要答謝我這兄弟。”


    “法師!”蘇橙驚訝的不但嘴巴沒合上,現在眼睛也瞪得老大,看了看錢波又看向檀玄,不敢相信地問道:“你真的是法師?”


    檀玄像是沒有發現蘇橙剛才的態度轉變一樣,依舊還是那副拘謹的表情,不慌不忙地解釋道:“別聽錢哥瞎說,這世上哪有什麽法師,還驅妖除鬼,都什麽年代了,還這麽迷信。”


    “那我姐夫說你昨晚搭救是怎麽回事?”終於有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了,蘇橙將頭探到檀玄麵前追問。


    “就是錢哥遇到些意外,讓我給解決了。”檀玄含糊的解釋道,對於對什麽的好奇的年輕人,他一點都不陌生,就像昨晚那個叫作小笛的女警一樣,都是為了好奇追求刺激而已,隻適合把有些事情當故事聽,真要遇到了,第一個嚇傻的也是他們。


    “那具體是什麽情況?你和我說說唄,我從小就對這個特別感興趣。”蘇橙窮追不舍的問道。


    蘇橙也跟著起哄,“小檀你就說說吧,正好我也聽聽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錢哥回來也沒細說。”


    “這能說嗎……”檀玄苦著臉看向錢波,這怎麽講啊,有些情節說了就不是感興趣的事了,直接影響家庭和睦啊。


    錢波瞪了檀玄一眼,“怎麽就不能說呢,涉及到你門派隱秘的不能說就不說了,其它的該說就說,沒事的,又沒外人,驚著嚇著是她們自己找的。”


    錢波已經暗示的如此明白了,檀玄點了點頭,“其實就是昨天……”


    “哥你讀過春秋,哥你喝過煮酒,哥你聽過那滿江紅,告訴我何以解憂……”


    在檀玄想隨便敷衍這個好奇心挺重的女孩幾句的時候,房間裏突然響起了一陣突兀又尖銳嘈雜的音樂。


    “什麽聲音”眾人都紛紛放下了碗筷側耳聆聽,這個聲音太另類了。


    檀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不好意思,是我的手機響了。你們吃你們的,我去接個電話。”


    檀玄終於找到了不用瞎編下去的接口,告罪一聲便緊忙去了客廳,他的手機正在那邊充電。


    “喂,哪位?”看到是陌生號碼,檀玄沒有太客氣,這年頭營銷的電話太多了。


    “是我。”電話裏傳來一陣懶洋洋的聲音。


    “你是誰?”檀玄沒好氣的問道,有叫我的麽,他隻聽出對方是個女的。


    對麵似乎被檀玄這句話給惹惱了,突然提高了音量,“你沒存我號碼嗎?我是蕭笛。”


    “蕭笛。是你呀,我沒看誰打的就接了。”檀玄一陣汗顏,他還真沒保存她的號碼,昨晚也隻是把自己的手機號給了她而已,畢竟自己又沒打算要和她聯係。


    同時檀玄暗道你用這個語氣說話我剛才不就早聽出來了,明明和溫柔不沾邊,裝哪門子淑女,於是尬笑著問道:“是你呀,這麽晚你找我有事嗎?”


    “有事。”電話裏蕭笛的聲音又弱了下來,“檀玄,我又見到鬼了,白天我就看到些瘮人的身影,天黑以後見到的更多,還總聽到些特別像是哭嚎的陰惻惻聲音,特別嚇人,我現在回家都不敢出門了,你有什麽辦法解決嗎?”


    檀玄笑了,心裏暗罵“活該”,但嘴上還是客氣地說道:“警官,是你自己嚇自己呢,鬼由心生,你不想就沒事了。”


    蕭笛對檀玄的回答很不滿,“什麽自己嚇自己,什麽鬼由心生,我又不幻視不幻聽的,那都是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


    “而且和你早上說的一樣,我現在身體變得很弱,大白天的平白無故就感冒了。感冒發燒我倒不怕,休息兩天就好了,但是總聽到不該聽的,看到不該看的,我沒辦法休息啊。”


    聽到蕭笛已經帶了哭腔的聲音,檀玄感到好笑,說道:“警官,你是警察,怎麽這麽迷信呢?生病了該去醫院去醫院,別信那些虛無縹緲的。而且你怕什麽呀,邪不侵正,作為警察你有一身正氣護著,那些東西都繞著你走。我不是和你說了麽,你不主動招惹它們,它們也不會招惹你的。”


    “警察有正氣和我有什麽關係呀,我又不是警察。”電話裏,蕭笛大聲的咆哮到。


    “你不是警察?”這回輪到檀玄懵了,“那你昨天……”


    昨天她兩次出現在現場,那不可能是巧合,而且如果她不是警察怎麽能把自己和錢波都查的那麽清楚,尤其是老孫的屍檢報告,那是一般人能接觸到的嗎?


    檀玄想不通,沉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你說你不是警察,那你怎麽可能知道那麽多。”


    “我不是警察,可是我哥是警察,他知道的,我想知道就都能知道。”蕭笛繼續吼道。


    檀玄的眉頭一緊,“昨晚那個是你哥?”


    “他叫蕭箏,我叫蕭笛,他是我親哥,怎麽了?”


    檀玄瞬間就明白了,心裏一陣唏噓,感情這位是個“狐假虎威”的家夥,什麽叫想知道就知道,估計就是公器私用,可是你不是警察還和我窮橫什麽呀,檀玄止不住在心裏暗罵了幾句。


    “你不是警察昨晚瞎攪和什麽呀,你知道昨晚有多危險嗎?你腦子進水了嗎?還要見鬼,沒有警察身份護身,你病了都是輕的,不大病一場才見鬼呢。”檀玄不客氣的訓斥道,恨不得把昨晚憋在肚子裏的怒氣都爆發出來。


    檀玄在低喝,對方的吼聲更大,“你和我吼什麽,快點說我該怎麽辦才能看不見聽不見那些東西,我都快要瘋了。”


    “你喊什麽喊,有能耐你和那些東西喊去,和我裝什麽潑婦,你不是想見鬼麽,現在滿足你了,怕什麽呀,原來那些能耐呢?現在後悔了,晚了。有招想去,沒招死去。”檀玄不耐煩的回道,明明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憑什麽還這樣理直氣壯。警察家屬怎麽了,即便是警察也不能如此蠻橫無理吧。


    “你混蛋!”


    電話裏安靜了,電話那邊的蕭笛罵了一句就沒了聲音。


    想到蕭笛先是用“髒”水汙了氣場,又被虛物上了身,大病一場是逃不過的,檀玄忍不住詢問道:“喂!你沒事吧?”


    “還沒死呢。”電話裏又有了動靜,隻是聲音變得甕聲甕氣的,像是頭被蒙住了一樣。


    “沒死就好。”檀玄鬆了口氣,“古人說的好,敬鬼神而遠之。你倒好,非要反其道而行之。你破了自身氣場又遭虛物上身,身子弱再正常不過了,不過沒什麽大事兒,就是遭兩天罪,修養幾天就好了。期間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別搭理,裝瞎裝聾就行了,它們一般也不會招惹你。等過幾天你氣場恢複了,就看不到那些了。如果有不長眼的招惹你,你再找我就是了。”


    聽到還要幾天才能好,蕭笛崩潰了,“可是我現在就不想看到那些啊,你有什麽辦法讓我看不到那些東西嗎?被它們弄的我現在已經人鬼不分,快要瘋了。”


    檀玄沒有完全的坐視不管,雖然心有餘怨,但還是給指出了一個方法,“想不見那些也容易,你淘三碗米,最好是薏米,你拿淘米水把你的九竅分別擦拭三遍,睡一覺後就看不到那些東西了。”


    “真的嗎?”蕭笛的聲音瞬間就柔和了許多,接著又有了疑問,“可是什麽是九竅?不應該是七竅麽,那兩竅是什麽?”


    對於蕭笛的無知,檀玄一陣無語,無奈的說道:“除了頭上那七竅,你身上還有那兩個地方能連通外部?”


    “呃……”蕭笛愣了一下,緊接著又大喊大叫起來,“流氓,姓檀的,你變態。”


    檀玄直皺眉頭,“你有病吧?我好心提醒你,你怎麽還罵人呢?”


    “你……”


    估計電話那邊蕭笛羞赧的不行,支吾了半天也沒好意思說出來別的。


    “好了,沒事就掛了吧,我手機充電呢。”好心沒好報,檀玄懶得再多說什麽。


    “哎!等一下。”蕭笛喊了一聲。


    “幹嘛?”檀玄很是不耐煩。


    “那個,謝謝你啊。”蕭笛小聲說道,如果不是檀玄聽力不錯都差點聽不清,接著她話鋒一轉,音量又升高了,“告訴你件事兒,今天上午我哥在二醫院找到那個設賭的人了,那人傷的挺重,在醫院治療呢,你和錢波可以放心了,他出院就得進看守所,夠判幾年了。”


    “哦,知道了。這兩天你身體會加劇虛弱,你盡快買隻雄烏雞取雞冠血,配上紅糖用米湯衝服幾天,有助於你身體恢複,這幾天多曬曬太陽……”


    檀玄以為是投桃報李,畢竟對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結果沒想到電話裏又傳來了帶有怒氣的聲音,“你為什麽不早說?”


    “現在說也不晚,看來你還是不害怕,有這工夫,米都淘好了。”


    “啊,你等著!”


    蕭笛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最需要解決的是什麽,掛電話的同時還不忘恐嚇檀玄一聲。


    “嘁!不可理喻。”


    檀玄搖了搖頭,放下手機回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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